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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者不入爱河(35)

作者: 陈之遥 阅读记录

齐宋适时补充,提出:“从这个角度考虑,协议最终确定签署的时候,除去双方律师见证,最好还要请公证处到场公证,以备满足可能发生的国际诉讼的要求。以及今后双方一旦出现新的财产,或者改变国籍、常住地的情况,也要及时补签婚内协议。”

于总沉吟,点头。

关澜可以感觉到他态度些微的转变,知道她和齐宋还算开了个好头,于是说到最后一点:“还有就是数额。不管是房产、股权还是基金,都可能产生增值。如果不在协议中明确列出,将来很难区分增值部分究竟是自然孳息还是投资收益,而前者属于个人,后者属于夫妻共有。一旦产生混同,法庭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通常都倾向于推定为夫妻共有,那婚前协议就形同虚设了。”

于春光听得很认真,这个问题应该也触及到了他关心的重点。

于莉娜却忽然打断他们,复述关澜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说,自然孳息属于个人,投资收益属于共有?我在腾开是有股份的,那在我参与经营和不参与经营的两种情况下,股份增值部分的性质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

关澜眉微蹙,确实,这个一直在画小人儿的女孩也提到了关乎她自身利益的重点。

只是于春光并不这样想,直接道:“你现在在腾开没有职务,也不担任董事,这部分问题不大。”

于莉娜飞快看了父亲一眼,关澜发现自己竟能领会那一瞬目光的含义:以后呢?

但二代毕竟是二代,从小见多了各种场面,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或者什么时候才能说,那一问终究未曾出口。

台面上的谈话仍旧围绕着房产、股权、基金进行着,姜源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没想到齐宋能就协议框架玩出这么些花来,而他手上涉及股权的部分大都是细节问题,没有多少适合在这个阶段跟于总交流的,对话难免空洞。

等到两个小时的会议结束,于春光带着于莉娜离开至呈,其余人等一路送客到地下车库。还是朱丰然、王乾陪着聊天,闲谈间却也带上了齐宋。

朱丰然自然要跟于总攀旧交情,提起当年替腾开操作上市的往事。

于春光便也顺着他聊下去,说到那之前在 A 市的第一个项目,回头看看另外三个,说:“你们年轻人大概都不知道了吧?”

齐宋却接口道:“01 年腾开一期落成,后来隔一条马路又造了二期新腾开,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投资就十个亿,盛况空前。”

“齐律师对那里很熟悉啊。”于春光倒是有些意外。

“小时候我家就住那儿附近。”齐宋回答。

小时候,关澜听着,竟也有些好奇,想他这样一个人,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也像现在这样淡定?作业没写也不着急?

但车已经开到跟前,司机下来开门,这个话题没再继续。

一帮人握手道别,于莉娜径自先上了车。人坐到位子上,却又隔窗对关澜投来目光。

关澜也看着她,微笑,挥手,心里再次想起会议桌上她的那一问,而在场的律师们似乎都忘记了谁才是当事人本人。

第23章 如何在猫咪心目中树立起主人的形象

恭送于氏父女离开,关澜也告辞要走。至呈所的诸位一一与她握手,朱丰然说了句:“关老师不愧是家事法方面的专家,齐宋你人找得不错啊。”王乾却只是笑笑,关照齐宋:“你送送关老师。”面子上都和和气气地,关澜却从中品出一丝怪异来,等到姜源和两位大佬进了电梯,才问齐宋:“什么情况?”齐宋陪她去取车,微朝她侧首,轻道:“婚前协议跟一般的诉讼或者非诉项目都不一样,对接的不是法务和管理层,直接面圣的场合太多了。就像你刚那几句话,差点试出两代人的小心思,而知道的越多,以后做到于总生意的机会就越多。于总是朱老板二十多年的老客户,自然不愿意王老板的人过多地介入。”“所以就连基本情况都没事先说明?”关澜还是觉得奇怪。“具体对方是谁,朱老板应该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既然找了并购组做这个项目,那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齐宋推测,“所以这件事就算说开了,也怪不着朱老板,他完全可以说是于总暂时不想透露。”“可你们不是一个所的么?”关澜听他一通分析,不禁咋舌,“外面都说,像至呈这样的所搞公司制就是为了提高效率,避免各自为政,团队一律以专业区分,很忌讳带老板名字的。”

恭送于氏父女离开,关澜也告辞要走。

至呈所的诸位一一与她握手,朱丰然说了句:“关老师不愧是家事法方面的专家,齐宋你人找得不错啊。”

王乾却只是笑笑,关照齐宋:“你送送关老师。”

面子上都和和气气地,关澜却从中品出一丝怪异来,等到姜源和两位大佬进了电梯,才问齐宋:“什么情况?”

齐宋陪她去取车,微朝她侧首,轻道:“婚前协议跟一般的诉讼或者非诉项目都不一样,对接的不是法务和管理层,直接面圣的场合太多了。就像你刚那几句话,差点试出两代人的小心思,而知道的越多,以后做到于总生意的机会就越多。于总是朱老板二十多年的老客户,自然不愿意王老板的人过多地介入。”

“所以就连基本情况都没事先说明?”关澜还是觉得奇怪。

“具体对方是谁,朱老板应该也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既然找了并购组做这个项目,那对方肯定不是一般人。”齐宋推测,“所以这件事就算说开了,也怪不着朱老板,他完全可以说是于总暂时不想透露。”

“可你们不是一个所的么?”关澜听他一通分析,不禁咋舌,“外面都说,像至呈这样的所搞公司制就是为了提高效率,避免各自为政,团队一律以专业区分,很忌讳带老板名字的。”

齐宋笑,说:“但最后不还是得分账,钱也不是进一个口袋啊。”

“好现实,也好复杂,”关澜评价,而后自嘲,“怪不得我朋友说我要不是在大学里,早就被开除一百遍了。”

齐宋又笑,转头看看她,还想再说什么,但两人已经到了她那辆斯柯达近旁。小车洗得很干净,还是那匹骄傲的小马。他脚步停下,却没说再见,反倒是问:“刚才发名片怎么不发我一张?”

“你不认识我啊?”关澜反问,但还是从包里找了张出来给他。

齐宋拿在手上看了看,说:“新印的?”

关澜点头。

齐宋想起最初那次庭前调解,说:“还以为你之前是存心不给我,结果是真没有啊。”

关澜说:“讲师印什么名片?”

“人家博士生都有印名片的。”

“博士生确实可以,讲师却又有点不一样,没你们所里这么尔虞我诈,但大学里微妙的事也多了去了。”

齐宋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道:“其实也不一定。你要是水平不行,人家看见这个职称,心里会说怪不得升不上去。但你也可以在外面混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学校不升你,肯定是有人在故意给你穿小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