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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36)

今日她能够将朝太初压制,甚至伤了他,但并不意味着朝太初就当真弱到哪里去了。他停在元婴期已经足足有两百多年,实力稳打稳扎,如果她记得没错,朝太初的实力应该很快就会有所突破。

前世的朝太初,也是在夙流云化神期之时才被斩杀,仅仅比气运之子差了一步罢了。若是夙流云没有气运加身,和朝太初最后谁赢谁负还不好说。

若是他突破到元婴大圆满,届时,她纵然剑道上胜过于他,也很难像今天这样压制了。

元婴期和金丹期之间,差距在于丹田里可以储存调用的灵气存量。如果说金丹期是一条小河,元婴期就是一条大江;而元婴大圆满比元婴初期,灵气的储量又翻了一番。这是极为难以跨越的鸿沟。

原本进入元婴初期后,她的灵气在丹田里的储量已经十分可观,然而在对上护宗大阵之时,她也有种灵气快要被吸干的错觉。

——还是不够。

她要更快突破才行。

她闭上了眼睛,想要强自压住那股躁意和喉头的腥甜,但是伴随着马车的一晃一晃,气血翻涌之感越发强烈。

朝今岁本以为只是因为硬扛那护宗大阵导致的,但是渐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一直没吭声的系统突然间道:

“宿主,是神魂,你的神魂。”

她忍不住问系统:“怎么回事?”

此时剧痛袭来,她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发晕。

系统也惊了,查看了一下宿主的身体,忍不住大惊失色。

是神魂不稳。

她神魂再世,就已经比一般的修士要脆弱。

如果她的神魂没有受损,对上护宗大阵的震荡,硬撑过去也就罢了;但此时她的神魂本就脆弱,却被这么一次重击!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虚弱,那潜伏着,本来还没有到三个月的情蛊也开始蠢蠢欲动。

系统急得团团转,却只能道:“宿主,我先帮你屏蔽痛觉。”

终于,她感觉那种翻涌的剧痛渐渐地平息了,睁开了眼。

此时马车里的两个人都已经停下了对话,都看着她。

她刚刚根本没有注意听他们两个人在聊些什么,只是隐约意识到了车里的气氛很古怪。

朝照月虽然很客气,却有些戒备这魔头。

燕雪衣藏得很好,白衣白斗笠,连浑身上下的煞气都收敛了不少,但是就算是套上了白衣,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匪气和压迫感。

朝照月更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往那魔头的头顶瞟——

那里好像有角来着的。

小眼睛注意到他的视线,立马嘶嘶嘶地对着朝照月吐信子,被大魔头随手一塞进了袖子里。

朝今岁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魔头自从朝照月上了马车开始,就变得非常奇怪,似乎还有点拘谨,下颌绷得紧紧的。

本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懒洋洋的气息,现在简直堪称正襟危坐。

朝今岁见二人此时都看着她,突然间转头对朝照月说:

“哥哥,你不是说想去祭拜阿娘么?我们把阿娘的坟给迁走吧。”

朝照月闻言一愣,但是随即神色黯然。

“确实应当将阿娘迁走。”

朝太初不喜欢他们娘,当初定然不会风光大葬,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凡间,一直是兄妹俩心中的一个疙瘩。

如今天高海阔,不再受制于人,第一时间自然是要将坟墓迁走。

朝今岁话音一转:“不过,照月你且先行一步,此番我答应了燕兄。他来帮我,我自然也要帮他做完一件事。”

朝照月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间把她拉过去,小声问:

“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虽然对方一直在喝茶,冷峻的下颌崩得紧紧的,但是存在感太强烈,他和对方套了半天的话,他除了“嗯”就是“嗯?”,但是偏偏态度还算是懂礼,他愣是只套出来了对方姓燕这么一个无用信息。

实在太过于古怪!

——其实是魔尊嘴巴太歹毒,人也极为刻薄,这辈子就没好好说过话,时常气得整个万魔窟的魔都爬出来殴打他。

他这辈子就没和人族好好说过话,万魔窟里爬出来的魔,能有个什么好脾性?

偏偏他是朝照月,是她亲哥哥。

所以一时间,这魔头只能装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她低声道:“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不用担心。”

燕雪衣瞥了她一眼,用喝茶掩盖了神色,有一搭没一搭地玩蛇。

朝照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他头顶的角,更加低声地问:

“是年年送你生辰礼的那个?”

朝今岁一愣:什么生辰礼?

但是朝照月并没有解释,反而若有所思起来。

本来,朝照月对这位“热心好人”十分戒备,因为对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是好人”的气息。

但是在确认了送生辰礼那个人之后,他放心了——毕竟坚持送了好几十年,可见的确是早就相熟了。

朝今岁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小姑娘,当了那么多年的少宗主,在外独当一面的人物,比亲哥哥还要靠谱些。

而且对方才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接应了他们,要妹妹帮个忙是情理之中,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便也不再说些什么。

等到出了城,朝今岁和那白衣人下车,朝照月也没有阻拦,朝着他们摆摆手,示意朝今岁记得用纸鹤联系。

大魔头瞅瞅她,瞅瞅离开的朝照月,竟隐约松了一口气。

——不用装有礼貌的哑巴了。

他目送马车远去,懒洋洋地抚摸着小眼睛,低头对她说:

“跟我回魔界。”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不容拒绝,说话的态度也很轻描淡写,但是这魔头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仿佛她不同意,他就会立马撕开假面,把她扛起就走似的。

但是身后迟迟没有声音传来,大魔头紧绷的下颌越收越紧,本来就苍白的面色变得十分惨白。心中的躁动、沸腾的情绪渐渐地重新恢复一片死寂般。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怀里一沉。

他一愣,就看见她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

她在朝照月面前忍了半天,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翻涌的气血,就算系统屏蔽了痛觉,但是身体已经到了临界点。

他终于明白刚刚那若有似无的古怪感是怎么回事了。

她的性格,怎么会不和朝照月一起去给母亲迁墓。朝照月不清楚,他还不清楚?那个所谓的“帮忙”根本就不存在,她分明就是在支开朝照月!

他面色大变,以为她是被护宗大阵给打得,下意识地捏紧了她的手,浑身绷紧,整只魔魔气外泄,丹凤眼当中一片漆黑。

她被他捏得感觉手腕要断了:

“你轻一些,再用力,我就要先被你捏死了。”

下一秒,她已经往前一栽,晕了过去。

那魔头浑身一僵,高大的身体明明可以轻易地把她托起,此刻却小心翼翼,动都不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