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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只和灭世魔头he(137)

在潮湿的夜风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她从前以为燕燕是燕燕,魔神是魔神,如同泾渭分明的两道线。可是她突然间发现,自己对魔神的影响可能超过了她的想象。

许久之后,她突然间走过去,抱住了他。

魔神说:“吾不是你的燕燕。”

她笑了:“我知道,我背着他,抱一抱你。”

魔神:“……”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也没有推开她。

魔神想:也是,吾乃魔神,英明神武,比那个“燕燕”好了不少,她更喜欢吾,不是应该的么?

魔神又想:狡猾的天道,难道是想以此换来他归位后的心软?

许久之后,魔神伸手,手中金色的星光浮现,最后变成了一颗漂亮的金色透明的小球,里面有黑色的魔气,像是沙子一样。

魔神说:“当黑沙填满了整个小球之日,便是吾归位之时。”

“届时,若是天地间魔气泛滥,天道仍然缺位,灭世就是吾的天职。吾不会对你心软,更加不会如今日这般与你相谈。”

魔神冷冷道:“不要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届时,更不能接近吾,你可知?”

她明白他的意思,一旦归位,魔神就是混沌、杀戮的化身。

她抓住了那透明的金色小球,那黑沙,已经填满了小球的二分之一。

一点点漏下的黑沙,就像是个倒计时。

魔神凝视她许久,赤金色的眸子里面平静无波:“天道,不要在半路夭折了。”

这已经算是魔神嘴里,能听到的,算是“祝福”的话了。

魔神本来打算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若你不想你的燕燕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就变成疯子,就用你的菩提之力帮他,让他不要随意调动魔气。”

话音落下,魔神就消失了。

她想:魔神,也挺啰嗦的。

那只魔眼底里金色渐渐地褪去,他又变回了“燕雪衣”。

好一会儿后,他阴恻恻道:“你刚刚为什么要抱他?”

她说:“感谢他给我上坟。”

魔被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反驳:给她上坟的人是他好么?

魔神还能为她哭,为她上坟?

但是他自己立马愣住了,因为他突然间想起——

那时候魔神已经归位,斩断了七情六欲,“燕燕”应该消失了才对,他为什么还记得呢?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突然间发现,也许,他不应当将自己和魔神划得太清才是。

而且,吃自己的醋,未免显得气量太小。

她说:“燕燕,有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她说:“我不想告诉魔神,我只想对你说。”

她这话说的,很有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风格。

但是偏偏,这魔头立马被哄好了——她肯定是更喜欢燕燕一点的。

“你知道补天石的事么?”

她在夜风中,缓缓地将补天石的来龙去脉告知了他。

她扭头一看,发现那魔头的确很惊讶,但是似乎不是惊讶“补天石”的存在——而是她会告诉他这件事。

那只魔面色古怪道:“你可知,补天石是天道的命?”

这只魔问道:“你也知本座是魔神,你不怕本座阻止你补天?”

她很平静道:“你也知道补天石是我的命,你会要我的命么?”

“我将这件事告诉你,就是想要对你说,我不会杀你,更不会负你。”

她这句话,比一万句“我喜欢你”,更加有重量。

在你仰头无数次凝望你的月亮之时,月亮也落入了你的怀里。

你不要以为那是水月镜花,你抱一抱她,碰一碰她,就知道她在你怀里,不会碎,不会轻易离开。

许久之后,那只魔笑了:“岁岁,你再说一遍?”

她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她最近都对他说够甜言蜜语了,她这辈子都没说过这样多的软话,这这只魔还要得寸进尺,门都没有!

谁知道她一转身,就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那只魔把她抱起来圈圈不说,还要把她掂两下,她不得不搂住他的脖子免得飞出去。

小楼里笑声和骂声混在一起。

那些芥蒂、心结,也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最后闹够了——

天也亮了。

他们的面前摆着三块补天石。

朝今岁说:“我让灵韵帮忙去找了五毒谷的谷主卿谷天,下一块补天石,在玉剑盟。”

这块补天石,这么好找,其实是因为百年前曾经出现在一次拍卖会上。卿谷天一开始就从拍卖行、黑市等地方查起,才顺藤摸瓜,发现了最后这块补天石流落到了玉剑盟的手中。

“但是最后一块,我迟迟找不到任何线索,燕燕,大概要发动你的手下了。”

对面看上去面容冷肃的魔尊点点头,其实内心在想:

——广平说得对,男人还是要有事业的。

魔:“不过,本座一直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她抬头,就看见了他的手,敲了敲那黑沙小球。

魔:“天地间的运行是有规律可言的,不会平白无故地提前。”

魔:“你想想这一世改变的事,拔除夙家、太玄无极、水云天,你做的事,哪一桩会让天地间魔气泛滥?”

她说:“你是说,人为?”

她说:“可是天地间,谁有这个本领?”

魔:“你还记得那两个预言么?”

她点了点头。

不管是前世今生,那两个预言,都是命运的开端,说一句直接造就了一切悲剧都不为过。

不管是阿菩的沉睡百年,一度濒死;还是朝今岁前世被万箭穿心,追根溯源,都可以追到那两个预言之上。

朝今岁也陷入了沉思。

是谁告诉朝太初的?

是谁做出了这两个预言?

第一个预言还算是可以说此人神机妙算,那第二个预言呢?

第二个预言简直像个圈套,只要朝太初信了第二个预言,他就会对新生的天道动手,新生的天道面对这样一个父亲,被逼到了一个绝境,不弑父才有鬼。

反而,若是朝太初不信,他对待女儿好一点,就算是个渣男,恩断义绝也就罢了,她和娘亲过便是,还真的到不了要弑父的地步。

这么仔细一想,这两个预言,简直是其心可诛!

可是到底是谁,对新生的天道,这样的忌惮呢?

这个人,怎么越听越像是——

她立马转头看向了燕雪衣:除了魔神,还有谁这样看天道不顺眼呢?

魔尊冷笑:“本座那个时候才两岁,还在地上玩泥巴!”

她继续推测道:“万一你那时候魔神附体?”

魔尊怒道:“魔神附体,本座除了不玩泥巴,还能做什么?”

这剑修还真的看得起他,当年两岁的小魔头还在穿开裆裤,就能谋划这么大的一盘棋?

——因为当时的魔尊还是个玩泥巴的小屁孩,暂时被排除了犯罪的嫌疑。

话音落下,小楼外就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