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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奇葩一家亲(96)

这个媳妇要是不丢,以后就都得给别人养龟儿子了。

这个消息让钱二媳妇高兴,却让周桂心里堵得不行。

不能生,不能生……

永民这缺心眼的,以后不就没有自己的孩子了?

想到这,周桂心口的气,磨不开了,眼睛都泛了红。这会儿就算是卫子英奶奶前,奶奶后,一直在她耳边喊,她心里都堵得慌。

她老卫家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啊,怎么就摊上这种糟心事呢……

卫子英一直关注着她奶,见她奶这神情,顿时知道奶又开始乱想了,转了一圈,发现身边没啥好哄她奶的,小嘴巴一抿,跑进厨房,搭着小板凳,从碗柜里把她三爷送过来的蜂蜜罐子抱出来,想兑点蜂蜜水给周桂喝。

在厨房捣鼓了一阵子,卫子英摇摇晃晃,端着大半碗蜂蜜水走到堂屋口:“奶,喝糖水,喝了就不苦了。”

心里堵得慌的周桂,听到小孙女的声音,叹气回神,然后一抬眼,就看到卫子英给她端了一碗水过来。

周桂勉力一笑,接过水,小喝了一口。

水一进喉咙,便知道这是蜂蜜水,她抬眼,看着满脸担心的小丫头,伸手,把卫子英捞到怀里:“奶不苦,奶一点也不苦,奶有英子在,苦啥苦,不苦。”

说到不苦的时候,周桂眼睛又往新房子那边瞥了瞥。

看过去时,见卫永民背着闵大夫从房子里走出来,周桂眼神紧紧一闭,端起来碗,咕噜几下把蜂蜜水喝光了。

罢了,以后他是好是歹,都是他自己选的……

反正她比他早死,就算他过得再糟心,等她两眼一闭,就都看不到了。

喝完水,周桂起身,抱着卫子英进了厨房,然后生火开始煮晚饭。儿子再糟心,日子也得过,也不知是不是太堵心,周桂今儿准备给家里人做顿好吃的。

她先是在存干货的坛子里,摸了一点晒干的菌子和干木耳出来。

这些菌子和木耳都是在山上采的货。

西南这边青?(gang一声)树很多,还特别硬,这种树一旦受了潮,就容易长木耳和菌,刚入夏的时候,农村人都喜欢进林里采些回来晾干放着。

把菌子和木耳掺水泡到碗里。她又拿起菜刀,在灶上割了一块熏腊肉,然后烧水洗干净,并剁成肉沫。

弄好肉,又转身在淹菜的坛子里,摸出个大头菜,接着把大头菜也给剁成菜沫子,最后看菌子和木耳都泡开了,捞起来挤干水,把这两样也给剁了。

材料准备好,周桂开始烧火热锅了。

等到锅子烧烫,往灶洞里塞了一根耐烧的木棍,便擦擦手,站到灶台前开始忙了起来。

往锅子里丢了块猪油块,熬出猪油后,她把肉沫倒进锅里翻炒了一会儿,看着差不多了,便把佐料连同大头菜、菌子、木耳沫一起倒进了锅里。最后翻了几铲子,就往锅里添了一大瓢水,然后盖上锅盖。

灶洞里,木柴噼里啪啦响着。

没多久,锅里就沸腾了起来。周桂掀开锅盖,打了两个鸡蛋进锅里搅拌开,趁着水沸的时候,又兑了大半碗红苕粉,均匀倒进锅里。

等到红苕粉全化开,锅里的苕子就成了。

还没起锅呢,苕子的香味就在厨房里传开了。

扒在厨房门槛上发呆的卫子英,小鼻子一耸,眼中的食欲,顿时被锅里的苕子给勾了起来。

她小眼睛一亮,咻地转头看向锅里。

而灶台上,周桂这会儿正在把苕子起锅装盆,见小孙女看过来,还一副很想吃的样子,她笑了笑,从碗柜里取了个小碗,给卫子英装了小半碗。

“刚起锅,还烫着,放凉了再吃。”把苕子放到灶台边,周桂便洗锅开始下面了。

“不吃,等着面起锅了再吃。”卫子英眼珠子盯着她奶,忍着肚子里的馋虫,道。

苕子配面,是西口市这一片独有的美食,这边大年初二那天早上习惯吃面,好多人家到了那天,就会做这苕子面。

苕子面,卫子英也就初二早上吃过一回,那味道,她现在还记得,苕子又滑又香,面条在苕子里面一滚,放到嘴边,吸溜一下就滑进了嘴里,简直不要太绝。

周桂被她小脸上垂涎又克制的模样,给逗乐了,为了不让孙女再等,她还稍拨弄了一下火,让火旺些早点把水烧开,好下面。

很快,面就上锅了,而卫子英的苕子面也凉了下去,周桂挑了一筷子面放到她碗里,稍给她拌了一下,就让她端到门口去吃,而这时卫志勇和卫志辉也背着背篓回家了,两人见今晚奶竟煮苕子面,反应和卫子英几乎一模一样,都高兴得不成。

周桂瞧孩子们吃得高兴,心口阴霾也随着孩子们脸上的笑,逐渐散了去。

呸,她周桂不差孙孙,她跟前这三个,比哪个都强,那边新房子有就有,没有拉倒。

天逐渐暗沉,月牙挂上树梢,蛙鸣嘟嘟呱呱,唱响整个夜晚。

隔壁钱家,钱二媳妇也草草吃了点东西,洗漱好爬上了床。她心里揣着事,躺到席子,翻来覆去怎么都睡觉不着,躺了好久,两只眼皮都打架了,偏脑子却清楚的很,一直在想着陈丽和她生的那个野种的事。

烦躁了大半夜,钱二媳妇实在是想找个人说话,扭头瞅向旁边打呼噜的钱老二,肘子一转,撞了撞男人。

钱老二是侧身在睡,她这一撞过去,好巧不巧,刚好就撞到了钱老二的心窝子。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啥呢?”钱老二被自家媳妇一肘子撞醒,说话都带着恼气。

“当然是有事了,起来,别睡,给你说点事。”钱二媳妇不轻不重拍了两下钱老二的肩,把他闹醒。

钱老二烦她的很,猛扒了下头发,气鼓鼓地道:“什么事就不能明儿说?”

钱二媳妇拿着蒲扇,摇了两下:“不说老娘睡不着。”

钱老二打了个哈欠:“那你赶紧说。”

“钱二,我怀疑永民今儿得的那个儿子,不是他的。”钱二媳妇半眯着眼睛,揪着眉头道。

“他媳妇生的,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钱老二瞌睡还没散,半醒半梦间脑袋有些迷糊,并没有听出媳妇话里的意思。

“我也是你媳妇,那老娘要找个野男人生个崽子,是不是也是你的。”钱二媳妇被男人敷衍的态度气到了,斜睨着他,没好气踹了他一脚。

“敢,老子打断你的腿。”

钱二媳妇这话一出,钱老二迷糊的脑袋终于激醒了。

他怒目圆瞪,紧紧盯着钱二媳妇,盯着盯着,就明白媳妇大半夜不睡觉,把他弄醒是为啥了。

脸上的怒意,随着运转开的脑袋,逐渐变成了惊讶。

“你,你刚才说啥,永民今儿得的那个小子,不是他的?”

钱二媳妇沉沉点头:“嗯,你是没瞧见,陈丽生的时候,二婶子在那边坐了一天,都没进屋去瞧过一眼。卫家除了周大红那个棒槌,一个女的都没过去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