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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奇葩一家亲(53)

“等不及了,他们都在地里呢,等他们收工回来,不定得出事。”老人家撑着苏若楠的手,边走边道:“永华媳妇,你赶紧去坡里,把良峰和永华喊回来,早前,我瞥到朱家那嫁到你们左河湾的疯婆子回东阳大队了,这疯婆子关门,也不知道和朱老头说了什么,我看到朱老头离开了。”

“啥?”苏若楠微怔了一下,有些没听懂这老人的话。

老人:“良峰不是让我帮他盯着点朱家吗,我看朱老头子出门时,脸上的笑很渗人,他怕是要使坏。”

这一个人走来左河湾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卫良峰曾经向卫子英提过一嘴的,卫老太那位住在东阳大队的老弟。

二月初,卫永民和陈丽事情爆出的那天,卫良峰曾去了一趟东阳大队,找这个老人喝过酒。那顿酒的效果杠杠的,瞅瞅,老人家竟都颠颠的,亲自给送消息过来了。

老人一提卫良峰,苏若楠眼睛一蹙,立即明白了过来。

“自从朱标强挨了枪子后,朱老头两口子就不咋出来走动,今儿突然出来,我瞅着,怕是没好事,叫你公公注意点。”

苏若楠心里有些不妙,扶着老人回到家:“表叔公,你先坐坐,我去坡上喊永华和爹。”

“陈丽,这是东阳大队的表叔公,你化碗糖水给表叔公喝,我去坡上一趟。”苏若楠端了根板凳,让老人家坐下,然后麻利地去了坡里。

才嫁进来的陈丽,不认得这个表叔公,笑了笑,去厨房化了碗糖精水给老人家,然后便开始烧火煮饭。

这个年头,白糖精贵的很,倒是这种糖精便宜,一两毛钱,就能买到一小包。这种糖精甜是甜,但却属于工业糖,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但农村人,谁管对身体好不好啊,嘴巴里能偶尔吃到点甜味就不错了。

陈丽在厨房煮饭,似乎有些忙不过来,见卫子英坐在门槛上发呆,想了想,喊道:“英子,进来帮二婶烧火。”

“啊,我,我烧火。”正在想着事情的卫子英,听到陈丽的话,有点没反应过来。

让统统烧火……

可统统没烧过火啊!

算了,烧吧……

天天见爷和奶烧火,她眼睛已经会了,烧两次,应该就能熟悉了。

卫子英甩着小腿,翻过高高的门槛,小屁股坐到灶台下的板凳上,开始笨拙的烧起了火。第一次干这种活,卫子英烧火烧得很不好,一汪汪的浓烟,从灶口飞出来,没过一会儿整个厨房都飘起了白雾。

烟气熏人,熏得卫子英眼睛发涩。

偏小家伙还就犟上了,鼓着小腮帮,拿着笨重的火钳,一直在灶里拨弄。

“英子,你都三岁了,咋还不会烧火呢,把灶里的柴往两边拨弄开,别堵着灶心。”同样被熏得眼睛疼的陈丽,切菜的时候,抽空往灶下面看了一眼。

“这是干啥呢,烧房子啊。”

陈丽话刚落,厨房门口就响起了周桂的声音。

周桂瞅着都快被浓烟给淹没的厨房,咳嗽了几声,然后冷瞥着做饭的陈丽:“陈丽,英子火钳都拿不稳,你让她烧什么火。”

说着,周桂大步走到灶台下,取过卫子英手上的火钳,利索得往灶里拨弄了两下。

烧火也是讲技巧的,卫子英烧的时候,那火要死不活,就是旺不起来,这换到周桂手里,两下薅下去,火苗就噗嗤一声,变成了明火。

“没啊,就是忙不过来,让她照看下火。英子都三岁了,屋里的事也该学了,我这不是在教她吗。”陈丽不以为然,忙着手里的手,似乎一点都不认为让卫子英烧个火,有什么不对。

农村的小孩,哪家不是三四岁就开始学屋里的事的。

陈丽的话,让周桂心里有点不得劲,一把将卫子英抱开,愠恼问:“你三岁的时候,有帮你妈烧过火吗?”

灶台后面堆了那么干柴,让小孩子烧火,万一火星子蹿出灶,把搁一旁的柴给点着了,那还不得把屋子都烧上啊。

就算是农村的娃,没个五六岁,大人也不敢让他们烧火,就担心他们会烧到房子,这陈丽是什么意思,她和若楠都这当奶当妈的都不急,咋她倒是急起来了。

陈丽完全不知道周桂生气了:“那哪能一样啊,我家哥哥姐姐多,用不着我烧火。”

“合着你没烧过火,现在却让英子烧起来了,你不待见英子,直说就是。”周桂气怒地哼了一声:“我和她妈还活着呢,咱英子,用不着你来教。”

这明显带着情绪的话一出,陈丽这会儿终于发现,周桂生气了。

才进门的媳妇,刹那间局促起来,她尴尬一笑:“妈,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让她帮我看看火。”

周桂:“行了,有没有那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周桂对陈丽有偏见,耐心自然的就不多,随着相处时间变长,这种情况愈发多了。这种不耐烦,一般都是出现在她对几个孩子的指手画脚上。

才进门多久啊,就开始发牢骚了。

说志勇和志辉花在上学路上的时间太多,都帮不了家里什么忙,别家七八岁的孩子,哪个每天不都要割上一背猪草的,就自家这两个,干活不见他们,只有吃饭的点才会看到人。

如此还不算,还说三岁的英子耐不住性子,见天往沟子那边跑。

她一个新进门的二婶,哪来那么多事。

几个孩子又没让她养,她和若楠都没说啥呢,她倒是管得宽了。

两婆媳厨房里的对话,很自然地传到了院子里,从山坡上回来的苏若楠两口子和卫良峰,都蹙着眉头往厨房里瞥了眼。苏若楠心里有些不舒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忽地想到公公婆婆的打算,便又歇了声,转身进厨房,把卫子英给喊了出来。

而卫良峰心里,则是考虑起了建房的事。

两兄弟已经成家,感情再好,也耐不住人心磋磨。瞅瞅,这才没多久,家里就隐隐在别苗头了。

算了,算了,该分就分吧。

他和大哥当年也是一结婚,就分的家,如今两家和和气气,比那些住一个屋檐底下的,不知好了多少倍,永华和永民也分吧,这样,以后他就是埋进了黄土里,他们啊,都还能是兄弟。

厨房气氛有些尴尬,卫良峰心里揣着事,和从东阳大队过来的表叔公说起了话。

当听表叔公带过来的消息,卫良峰和卫永华心里咯噔一跳,都和先前苏若楠一样,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永华,你快,快去甘华镇接志勇他们。”卫良峰揪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似想到了什么,他眼睛赫然一睁,慌张喊卫永华。

刚才儿媳妇说了,吕婆子上山坡,眼睛跟个贼似的,一直在打量自家和周、冯两家。

现在表叔又来说,吕婆子去了东阳大队,朱家那边在吕婆子离开后就出了村,这姓朱的死老头,莫不想趁农忙报复他们几家。

说起来他们三家眼下就只有三个人不在村里,一个是周柄贵的儿子周大柱,另两个就是自己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