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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的大美人(74)

作者: 雪也也 阅读记录

柳叶眉,杏儿眼,都说她像古典画里的美人儿,为什么她参加那么多次大型演出,却没有时蔓这样的好运气,能有大首长相中她当儿媳妇。

……

最后时蔓点头答应了这件事。

且不说别的,就只单纯把这个当成大首长叫她们一分队过去表演节目,也是不能拒绝得罪的。

何况,她心里也藏了别的心思。

要是和大首长拉近了关系,说不定她一直挂念着的父母的事,就能有解决的门路了。

所以这一趟,说什么都要去。

梅姐浑身都是劲儿,致力于撮合这事,兴高采烈地走了,说要去找团里商量,约好一分队下月初去首长家里表演的时间。

女兵们也很高兴,就算大好事落不到她们头上,能去首长家里表演开开眼界,那也是非常值得炫耀回味的经历。

都一个个摩拳擦掌,期盼着日子到来。

月底的最后一天,正好轮到时蔓值勤,负责打扫小院,收拾营房,还要清理茅厕。

时蔓最不喜欢干这些活儿,她刚皱着眉拎起扫帚,就见钟临屁颠屁颠儿来了。

“蔓蔓姐,上回不是说以后我来帮你值勤吗?这灰扑扑的,你快放下吧,我来弄。”钟临撸起袖子,热情地抢过时蔓手上的扫帚,这就卖力扫起来。

时蔓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来这里,凌振知道吗?”

“我们团长当然知道的。”钟临朝时蔓咧嘴笑笑,“我手头还有好些事情没做完呢,但团长让我先过来忙蔓蔓姐的事。”

这多罗曼蒂克啊,比送花和点蜡烛吃饭罗曼蒂克多了。起码钟临是这么觉得的。

但时蔓却没有如钟临所愿露出笑容,她反而皱起眉心。

时蔓不喜欢理所当然地索取一些自己不可能回应期待的人。

尤其在她决定要去相亲的时候。

于是她告诉钟临,“你跟凌振说,今晚九点,我在小湖边等他。”

……

钟临屁颠屁颠儿回去告诉凌振这个消息的时候,天边晚霞烧得正烈。

凌振刚带完操,叫战士们各自去食堂吃饭。

他听完钟临的话,沉默了很久,很久。

忽然,他动了,扛起脚边刚卸下的沙包,又开始沿着训练场跑圈,汗湿的白背心已经湿透了,他却仿佛不知疲惫。

钟临正疑惑,旁边还没走远的战士已经满脸震惊。

“团长怎么又跑?他不是刚负重跑完五公里吗?”

钟临:……

疾风一般奔跑的凌振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听到钟临说时蔓约他,奔跑着望向头顶的粉色晚霞,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罗曼蒂克。

……

比起被幸福包围的凌振,姚文静的处境要悲惨了不知多少。

她流产了。

在医院,姚文静哭得歇斯底里,头发散乱,像是成了一个疯子。

事情发生在她和董庆国领证的三天后。

如愿搬进董家,姚文静刚体会到住在城里是多么舒服,与以前她在乡下的日子一比,这里简直像神仙住的地方。

可还没高兴两天,现实就给姚文静来了狠狠一闷棍。

她晚上大出血,被送进了医院。

医生无奈地叹息摇头,问她是不是行房了。

姚文静脸色煞白,没想到这个竟然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她生命里那么顽强的孩子,即便翻跟头、排练很久的舞蹈都没事的孩子,怎么这么轻易就没了。

董庆国的妈妈差点晕厥过去,她是多么想要一个孙子,所以知道姚文静怀了孩子,才没有嫌弃姚文静,赶紧让她进门。

可现在,董母死命地戳着姚文静的脑门,痛心疾首地大骂:“你这个狐狸精!你怀了孕还做那种事?你说你怎么这么骚?!”

因为激动,因为在乎,董母连自己的体面和优雅都顾不上了,破口往外蹦一个个难听的词。

董父也颓唐地站在门口,他想起多年前妻子流产的那一晚,从此落下病根,再也不能多给他们董家生几个儿子,这是他最痛苦的回忆。

姚文静被扯得头皮都快掉了,她心里痛,身上也痛,被董母打得更痛。

她无助地看向董庆国,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几句话,维护一下她,至少让婆婆别再打她。

毕竟……毕竟今晚做那种事,是董庆国缠着她要的,她不忍心拒绝他才……

可董庆国竟然逃避了。

他别开脸,小声说:“文静,你太让妈失望了,赶紧和妈认错。我都说了不行,要悠着点,可你非要……唉。”

姚文静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董庆国,第一次发现他那张伶牙俐齿的嘴推卸起责任来竟也这么利索。

董庆国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话,更加激怒了董母,她气不过,对姚文静拳打脚踢,嘴里的话也如重重的棍棒——

“我们董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儿媳妇!你说你有什么用?被文工团开除了,正经工作没有,天天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家里又在那种穷酸乡下,一个能进我家门的亲戚都没有。”

“……也就看你肚子争点气,好生养,能给我们董家开枝散叶,才让庆国娶了你!没想到你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啊!怀了孕都不安分守己,把我们董家的好孙子就这么搞没了!”

董母很伤心,捶胸顿足,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姚文静身上,因为医生告诉了她,流掉的这个,是男胎。

最后,还是医生和护士帮忙把董母拉开,姚文静才找回一点尊严和安宁。

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抽泣痛哭,元气大伤。

……

晚上八点半,洗了澡换上一身干净军装的凌振“准时”来到湖边。

喂了半个钟头的蚊子后,他终于等到时蔓。

即便心里已经不知绽放了多久的烟花,但见到时蔓,凌振没什么表情,眼波也是淡的,所有情绪都克制到了极致,反而故作正经地问,“找我什么事?”

时蔓看他一眼,开门见山告诉他,“我下个月初,要去蒲首长家里做客表演。”

“嗯。”凌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脑海里炸开更迅猛的烟花。

她要去哪里表演,竟然主动约他,告诉他。

像极了他上辈子不管去出什么任务,都会和她报备的样子。

那时候的时蔓不怎么用心听,因为不关心他。

这时候的凌振也没怎么用心听,因为已经懵了,时蔓忽如其来的转变像一团巨大的烟花忽然击中了他。

时蔓见凌振似乎不太关心,叹口气,估计以他那脑子是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

于是,她只好更挑明了说:“蒲首长的儿子你认识吗?”

凌振摇头,顿了顿,“但听说过。”

军区谁没听说过大名鼎鼎的蒲永言。

年轻有为的青年科学家,前途无量,蒲大首长培养出的骄傲,从头到脚都优秀的人才。

时蔓松一口气,“行,你听说过就行了。那天他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