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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工团的大美人(117)

作者: 雪也也 阅读记录

“……而且还能带上凌振一块儿回来,你们想想多好,以前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还多了一个儿子。”时蔓笑笑,抬脸看向凌振,“你说是不是?”

凌振说不出“我没父母你们就是我亲生爹妈”的漂亮话来,舌头在嘴巴里打着结,最后蹦出来,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是”字。

幸好时蔓父母从来都不嫌弃他,反倒觉得他踏实本分,是个最不会油嘴滑舌欺负自家女儿的好男人,也绝不是那种容易甜言蜜语当花心大萝卜的那种人。

没有婚宴,一家人就是这么安安静静坐下来,在家里吃了顿饭,这婚就算是结成了。

当然,除了和父母吃饭,还得请亲近的兄弟姐妹们吃喜酒。

凌振和时蔓跟部队里打了申请报告,打算在凌振他们团里的食堂开一场宴席,正好利用除夕大年三十放假这天,凌振自掏腰包,保证每个桌子上都有鸡鸭鱼肉和一坛子喜酒。

这下可比任何一次过年都还要丰盛。

原本其他团里的战士们就羡慕在凌振手底下当兵的,凌振是真把大家当兄弟来处。

听说这丰盛的年夜饭后,全军就更羡慕了。

时蔓也打算把文工团的姐妹们都请过来。

每张桌子上都抓一把瓜子花生和喜糖放着,见者有份。

像汪冬云这种家里条件富裕些的,可以带一份结婚贺礼过来,时蔓就收着。

再比如崔霞那种乡下孩子,穷得叮当响,每月工资津贴都全部寄回家里,自己不留一分钱的,时蔓也没打算要她们的薄礼。

带张嘴来,吃个热闹捧捧场,添添人气,也很不错。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时蔓虽然领了证,但今晚还是打算回文工团睡。

她的许多东西还在宿舍里,得收拾好,明天办了喜酒,大年三十的团年夜,再和凌振去新房子里住,也是个好兆头。

一切都在筹划中如期进行着。

时蔓跟文工团里的姐妹们也都打好了招呼。

崔霞一步三回头地忐忑,“蔓蔓,你真不要我送的结婚贺礼呀,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葡萄干呢,可好吃了。”

“你留着自己吃吧。”时蔓失笑,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汪冬云拉着崔霞,“好了,我们就快走吧,明天是蔓蔓的好日子,今天就别耽误她收拾了。”

……

两人走后,屋子里只剩下时蔓一个人。

钢琴队的其他队员们都去了琴房苦练,虽然为时蔓结婚的事儿高兴,但她们明天的跨年晚会是第一次进行钢琴独奏演出,所以都很紧张,都在刻苦发奋地练习着。

知道时蔓在忙结婚的事儿,她们就更加努力,不想耽误时蔓的功夫,但发誓要为自己争一口气,也要为钢琴队,为时队长争光。

时蔓埋头整理着屋子里的行李。

她平时不怎么爱收拾,所以东西都堆得乱七八糟的,真正到了收拾的时候就很头疼。

时蔓摁着眉心,到处翻找,检查,心想以后嫁给凌振就好了。

虽然梦境里她百般嫌弃刁难凌振,但真正关于家里的事,凌振都弄得井井有条的,没怎么让她操过心。

甚至她现在就经常找不到自己喜欢的衣服在哪,但梦境里就从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衣柜里,她所有乱扔的衣服都会按颜色、长短排得整整齐齐。

关于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时蔓也准备好了,是她唯一一件红色的袄,也是她领证的时候穿过去的那件。

时蔓不喜欢太红的颜色,显得土气,所以她只有这样一件红衣服,不记得以前是为了什么买的。

虽然别人都夸她穿这个也好看,但她穿什么不好看呢,所以也很少穿这件。

时蔓正对着这件小红袄比划着,心想结婚到底是一件隆重的事,是不是应该绣补一些东西上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那敲门声只是象征性地响了两下,她还没说请进,对方就已经不请自进了。

“你来做什么?”时蔓一抬头,就皱起眉,居然是江兰芳。

这个时候,江兰芳来这里,也不知道是存的什么心思,总之时蔓不乐意看到她,所以直接就甩了脸子。

江兰芳倒是不计前嫌似的,端着一个茶缸走过来,“时蔓,你别这样看我,我今天是来祝贺你的。”

时蔓挑眉看她,”真心的?”

江兰芳尴尬地一笑,“你瞧你说的什么话呢,我不是真心的,难道还是假装的?”

“是真心还是假意,你自己心里清楚。”时蔓一撇嘴,懒得搭理她,自顾自拿出一朵红色绢花,揭开来,变成红丝带绣在小红袄上,弄出新的形状。

江兰芳眼睛发直地望着她,“时蔓,你的手真巧啊,这是明天要穿的婚服?你别说,经过你这么一弄,好像更好看了。”

时蔓重新皱眉,放下手里的针线看向她,“江队长,你来这儿到底是做什么?”

“哦。”江兰芳被时蔓一问,低头把手里的茶缸递过去,“喏,你这不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吗?我这儿正好悄悄煮了一碗红糖鸡蛋水,想着端过来给你喝,让你补补身子呢。”

第67章 11.22更新

时蔓警惕地看她一眼,把小红袄往怀里收,“别,我不吃,你可别把红糖水洒我衣服上了。”

江兰芳指尖一顿,被时蔓无情拆穿,她只能笑,“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能弄脏你衣服呢,再说这红糖水多金贵啊,哪能洒了。”

时蔓撇撇嘴,对江兰芳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出去吧。”

江兰芳就没见过时蔓这么不给面子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时蔓不是。

江兰芳咬咬唇,没辙的往外走。

到了门口,她忽然放下碗,抄起旁边的茶缸跑过来,一泼。

里头过夜的茶叶茶渣茶水全倒在了时蔓手里的小红袄上,汪洋一片。

时蔓愣了愣,没想到江兰芳这么明着来,“江兰芳你疯了吗?!”

江兰芳提着还滴水的茶缸,冷冷俯看着时蔓,“你凶什么凶?我忍你很久了。”

“江兰芳,你就这么撕破脸了?不要这张脸了?”时蔓脸很黑。

“我们不是早就撕破脸了吗?”江兰芳反问,挑唇笑了笑,“不就是一件红袄子,我给你洗干净还你就是了。大不了赔你一件也成。”

时蔓起身看她,冷嗤道:“赔?你赔得起吗?你家里那些人吸血虫一样地扒着你,你兜里有一块钱吗?”

这话像锐利的刀子,一下让江兰芳脸色僵白。

随着在文工团待的年月久了,大家都知道江兰芳家里是个怎样的光景。

她家在农村,父母生了数不清的孩子,死了一半,留了一半,还在继续生。

她是家中长姐,又进了文工团,是最有出息的,所以家里什么都靠着她,就是部队里发的肥皂她都得一块掰开用,寄回去好几瓣。

至于每月津贴,那更是悉数都要寄回,自己手上一个字儿都不留。

反正她在部队里吃住都不用花钱。这是她父母说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