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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9)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来年,秋闱如期落下帷幕。闻瑎这次是洛泉府的第三名,在洛泉府中举的五十多名举人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位,只有十七岁。

红榜上没有晋郁山的名字,已经两年了,再没听过他的音讯。

恍惚之间,不禁想起少年获得府试案首满是雀跃的双眼,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

坐在河边,闻瑎托着下巴,一动不动,像极了思想者那座雕像。只是她并非在悲痛的沉思,而是在发呆。

钓鱼真的能陶冶人的情操,两个时辰只收获了唯一一条鱼。

闻瑎安慰自己,渔者不求鱼,只为一竿一漂一感一悟一悠闲。

看着在案板上已经死得透透的鱼,想当初她也是一个连鱼都不敢碰的人,现在除磷破肚去脏一套流程下来毫无心理压力。

和她做的其他东西相比,鱼汤已经是特别美味了,她只需要放到锅里,用油煎一煎,再加一点水,加点盐,炖上小半个时辰就能享受。

闻瑎喝着鲜美的鱼汤,很是惬意。

翌日,卢夫子家。

“最近没去钓鱼吗?怎么不给老夫送来了。”卢屹规打趣着问。

闻瑎:“老师,马上就要入冬,河里的鱼儿比前阵子少了很多,鱼儿不上钩罢了。”

绝对不是我技术差的原因。

卢屹规笑着摸了摸胡子,看破没说破,他的学生在钓鱼这件事上有很强的自尊心。

“这大概是提醒你,是时候换个地方去钓鱼了。”

他这句话带着深意。

卢屹规:“县试、府试、院试,都考什么你可清楚。”

闻瑎:“学生当然清楚,县试和府试考经贴、墨义、杂文;院试在这三门的基础上又加上了论表诏告。”

卢屹规神色不变:“乡试和会试呢?”

闻瑎:“除以上四者之外,再多一门策论。”

卢屹规摸一下胡子:“这些我已全部教授于你。”

闻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愣住了:“老师。”

卢屹规继续说:“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该去京城了,闻瑎,我给你写了一封信,你拿着去京城找吴居,他会明白的。”

又是一年深秋,树上光秃秃的。

卢屹规咳嗽了几声,胸口生疼,身子骨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在家里东翻西找,也没有找到一瓶酒,只是在原来常放酒的地方发现了一张小纸条。

[老师,我把酒都藏起来了,还是等您身体好了以后再喝酒。]

卢屹规失笑,这小子。

要是放在二十年前,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到老了居然会甘愿偏居一隅,在这小镇里当教书先生。

乌云笼罩,时不时滴几滴雨。

算起来,闻瑎这时候应该到京城了。

作者有话说:

去京城,去京城啦啦啦~

新地图开启。

第7章

大齐的京城别名南康。天子脚下,自是与其他地方都有所不同。

南康作为齐朝百年的首都,作为政治与文化的绝对中心,地理位置自然优越,护城河围绕,西北两侧绵延的山脉更是天然的屏障,四周的城墙历经百年洗礼依旧坚固如常,易守难攻。

闻瑎在路上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从凌昌县到达京城。即使身穿着朴素但极为保暖的蓝灰色薄棉袍,冷风也只不住地嗖嗖往脖子里钻。

京城中的街道犹如棋盘,错落交织,星罗棋布,别有一种独特的规律。

闻瑎带的包裹暂时存放在了驿站。

时间还早,她在街上闲逛着。

越往里走,越是繁华,绿瓦红墙,临街的商铺上的招牌旗帜迎风飘扬,马车、行人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京城的繁荣程度可见一斑。边走心中边发出惊叹,刘姥姥进大观园也莫过于此了。

路痴属性来到人不生地不熟的又发作了。凌昌县的布局可比不上京城复杂,各种街道交错,稍微走错就到了另一个地方。

闻瑎问了几个好心的路人,七拐八拐终于到了内外城交界的北区。

外城是市区平民居住之所,内城除了皇宫,还包括紧挨着皇城的东南方向王公大臣的府邸,除了王公贵族的住所之外,多半是皇帝赏赐的宅子,朝中官员大半都住在此处。

吴居也住在这个地方。

她是知道吴居的,或者说,齐朝的读书人没有不知道吴居,文渊阁大学士,虽是正五品,却是文官最高的官职之一,其实权相当于宰相。

当初从卢屹规嘴里听到吴居的名字的时候,闻瑎心里一惊。

几年前还未上学时,她特意打听过博才私塾,大多数人都说卢屹规卢夫子是个外地的秀才公,乡试考了几次都名落孙山,现在年纪大了不再考试了所以开个私塾养活自己。

可经过几年的相处,卢屹规的学识心性全然不像一个普通失意的落榜考生,特别是他对战事的解读,更像是一个亲临过战场的人。去年重阳节,卢屹规重病那次,她还发现老师的身上有多处像是刀剑之类在身上留下的痕迹。

闻瑎虽然疑惑,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对卢屹规发自内心的尊重。

或许是看到她的神情过于震惊,这个年近七十的小老头顶着一头白发,笑得挺开心。

“我已经教你了三年有余,现在你可是凌昌县闻名的少年举人,作为你的老师,老夫不也得有点本事。你既然喊我一声老师,那我便要对你负责。”

卢屹规敲了一下她的头:“小子,你不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但是也排得上名号了。但是如果真的当官,光聪明是没有用的,你得有智慧,知道吗?”

拿着桌边的酒,卢屹规又小酌了一口,没想到刚喝下去,就开始咳嗽,一连串的动静简直要把肺给咳出来。

闻瑎一把抢过酒壶:“老师,我看您病好之间最好戒酒。”

卢屹规顽童心态发作,看着她啧啧了三声:“年轻人,怎么这么固执?老夫酒是戒不了了。当初也不知道你这性子这么倔,戒酒戒酒,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喽。”

说是这样说,卢屹规脸上却满是笑意,把小酒壶扔到桌上,正色道:“老夫原名陆有之,十年前,辞官回乡了。不过谁知道吴居那个老狐狸,几年前居然进内阁了。”

闻瑎拿着信的手有些颤抖。

陆有之,兵部尚书。十年前,宦官侵权,党争频繁。当年,陆有之直言进谏,和吴居一样都是坚定主战一派。可圣上听信谗言,为图一时安稳,钱财金银,丝绸瓷器,甚至将长公主嫁去和亲以求几年安稳。后来,陆有之辞官不知所终,世人都以为这位铁骨铮铮的硬汉已经去世了。

闻瑎此刻已经无法控制她震惊的神情:“老师,您想让学生——”

话还没说完,卢屹规就打断了:“吞吞吐吐像个什么样子,去一边去,谁想让你干什么了。年轻人想的就是多,我只是想让你把这封信交给吴居那个老头。”

“你是我的学生,在京城可不能让你受苦了。吴居和我师出同门,看在和我往日的恩情上,也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