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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71)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上任县令动了修建水渠的念头,谈判未果便多次写信请求驻扎绥宁的部队来清扫山贼,可惜当初负责此事的将军过于轻视,也是导致殷君毅命丧于此的重要原因之一。

那时长峰寨损伤众多,山中贼寇数量已大不如前,若是当初乘胜追击一举歼灭未尝没有可能,但是那位县令却态度截然转变,自从不再提及此事。

要说没有陈向坤从中作梗,她是不信的。

水已经凉了,闻瑎把它倒掉,又接满。陈毛生应该已经到那个地方了,闻瑎这样想着,提着茶壶回到了书房。

县城南,茶馆。

大门即将轰然倒地的瞬间被站在门口的两个衙役瞬间拉住,但激起的灰尘扑了陈毛生一脸。

破旧的茶馆内空无一人,他甚至看见了墙角几处几处腐烂的墙角已经生了几朵蘑菇。这情报不会是错误的吧,想到临行前闻瑎那张冷脸,艹他娘的,要是自己就这么空手回去了,不会被她给扒了皮吧。

陈毛生自己也想不通,他也没受过什么惨绝人寰的刑罚,也没有被发过俸禄,被打过板子,闻瑎每次吩咐他干活的时候也没怎么样他。但是光是想起他没完成闻瑎下达的任务,就心里发怵。

明明一个小毛孩,他为什么这么怕她。

陈毛生阴着脸往里面走,他捂着鼻子不想闻见这臭气,憋气憋得要窒息了。他往后看了一眼,顿时骂骂咧咧道:“傻站在外面干什么呢,快点给老子进来搜!天上地下,给我把这里全给找一遍。”

三十个衙役分成了两队,一队守在茶馆外侧防止有人窜逃,另一队跟随陈毛生搜查。

“巡检,楼上没人。”“巡检,房间里也没见到人。”······“巡检,这茶馆里到处都是灰尘,没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但是我闻见——”

这些人的声音并不大,但一句一句的巡检弄得他耳朵生疼,脑子快要炸掉了。

没错,即使大门被这些衙役用暴力强行撬开,但是整个行动发出的声音并不大,所有人都是蹑手蹑脚,提着脚子翻查的。

“闭嘴,养你们这么长时间,都是废物吗?给我敲地板,看看下面有没有隔层。”他怒斥这群蠢货。

陈毛生再次怀疑这次行动是有闻瑎在整自己,陈毛生心里抱怨一通,强行逼迫自己不再想那些破事。

他迈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不对,陈毛生脸色一变,他重新回到原来站的那个位置,用脚又跺了几下,果然,声音不对,下面是空的。

“过来几个人,把这块板子给我拆了。”

地板被轻而易举地拿了起来,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道,刺鼻的味道闻之欲呕。一人打开火折子往里面探了探,能看见通往地下的步梯。

陈毛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没错,不过能在巡检这个职位上干十年,身上不可能没有可取之处。

“大人,我刚才闻到的就是这股味道。”那个刚才被打断说话的衙役有些兴奋地低声道。烟、汗、酒臭味发酵混杂在一起。好在这些人已经适应了这股味道,不然被这味道一熏估计得晕过去。但即便如此,依旧有两名衙役跑到一旁吐了出来。

“大人,咱们下去吗?”

“下去。”陈毛生心情有些激动,他从这种隐秘的地理位置和古怪的气味中察觉到了什么要素。

一个身材瘦小但十分灵活的衙役打头阵。

越往下面走,陈毛生越是心惊。牌相互撞击,掷骰子的清脆抨击声,呼幺喝六,喝雉呼卢。烟雾笼罩着,酒瓶随意堆积在地上,外面还是严寒天,但这里的人面红耳赤热的只穿单衣。

这是一个小型赌场。墙角有呼呼大睡的醉汉,脸上还挂着泪;一桌桌热闹的桌前围坐着神态各异的人,或气定神闲,或满脸通红,或洋洋得意,或号啕大哭。

没有人在意这场地里突然多出来的陌生人。

陈毛生比了个手势,开始行动了。

一共抓到了二十三个赌徒,其中有三人溜走了。

离这茶馆一里外有一座废弃寺庙,殷君馥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这座小型赌场的位置是他几天前从杨三勉嘴里套出来的。

殷君馥坐在房顶,看着三人慌乱着神色,灰头土脸地从破庙里跑出来。

这局已经布好了,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长峰寨,杨三勉手下的一个瘦高个满头大汗地闯进屋里,“大哥,县城南边那个地下赌坊被县衙给端了。”

杨三勉此刻正在美人怀中闭着眼惬意地享受,猛地把睁开眼,把女人推倒在地。

“给我说清楚。”杨三勉又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听得让人耳朵生疼。美人瞪了他一眼,暗自啐了他一口,愤愤地夺门而出。

瘦高个耳朵也被震得难受,但他可不敢做出什么不满的表情,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希望减少杨三勉的怒火。

“大哥,那被抓的二十三个人里有九个是山上的兄弟,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消息透露给官府。”瘦高个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颤颤地看着杨三勉。

“你滚出去吧,最近让所有人都戒备一点。我要出去一趟。”杨三勉把身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陈毛生已经将这二十三人捉拿归案,全部关押到了大牢。

还没等他从这成就感中回味过来,就被沉着脸的一名仆人“邀”到了陈家。这个仆人叫陈三,乃是陈家一个堂口管事,颇得陈向坤信任。

如今却亲自来“请”自己,陈毛生心中莫名慌乱,片刻之后,他强行镇定下来:“陈管事,老爷找我何事?”

陈三只道:“跟我走就知道了!”

陈毛生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

宋端作为钦差大臣,代表最高的皇权,若非大事,他自可独断乾坤,而不用等候皇帝旨意,自不可等闲视之,即便是清赤府的太守见了他也无不尽力奉承讨好。

但宜新不过是个县,即使小师弟对他再恭敬,也不能让宜新县所有人都听自己的命令。小师弟一心为民,但奈何宜新的水太深,她一个人恐怕是趟不开。

即便是宋端拿着钦差大臣的名头,若他无兵无权,威慑力也比不过在这里淫威多年的陈家。天高皇帝远,政治腐败,官场黑暗,赋税繁重,上至官吏,下至小民,所有人都要遵守这项现实游戏的法规,在这里,无钱无权,就意味着受人压迫、无处申冤。

宋端臂膀都倚着圈形的扶手,很惬意地靠在椅背上,他凤眼微眯遮住了眼中犀利的神色,嘴角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大明,信呢?”

大明连忙从怀里掏出信纸双手奉上,眼巴巴地等着宋端接下来的话。

宋端的侍从大明前几日刚赶到宜新,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开始东跑西奔。好在今天主子终于发了话,他能休息几天了。不然今天跑几十里去办这个,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又要跑到另一个地方去送信,他就算身子骨再利索也得交代在这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