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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69)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借着月光,闻瑎看清楚了他脸上脆弱的神情,只不过眨了下眼,殷君馥已经将头靠在了闻瑎的肩上,身体一半的重量都落在了她身上。耳边是殷君馥的呼吸声,带着浓重的酒气。

“是真的啊!”他蹭了蹭闻瑎的肩,发丝轻轻划过她的脸庞,有些痒。

闻瑎眉头蹙起来,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酒,现在丑时已过,他不会喝了一个时辰吧。

闻瑎扶着他的手臂撑着他有些摇晃的身体,今天早上她就觉得殷君馥有些不对劲了,现在才知道今日是他兄长的生辰。

闻瑎拍了拍他的头,有些安抚的意味。她能理解殷君馥的心情,她爷刚走的那两年,自己的表现或许还不如殷君馥。那时候她会去买她爷生前最爱喝的酒,在墓前做几个时辰,有时候会说些什么,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那样坐在那里。

殷君馥像个孩子一般,整个人环住了闻瑎,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大多是关于他的兄长,还有他刚满周岁的侄儿。

月色下,朦胧的月光笼罩在两人身上,雪花飘落又融化,地上的身影逐渐重合,美得如一幅画,如果这是电视剧里的场景,闻瑎说不定会停下来截个屏,但是前提是这没发生在自己身上。

闻瑎叹了口气:“殷君馥,你醉了,回去——”

脖颈处的湿意让她霎时沉默,殷君馥在哭。

“我相信你,但我讨厌他。”

“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是什么意思,云里雾里、说什么都不说清楚,不就是一个户部侍郎,不就是三品官吗,凭什么非得听他的。等老子以后厉害了,一百个宋端在我面前都不算什么。”抽泣的、浓重的鼻音,殷君馥嘴里嘟囔着白天没有说出口的不满。

闻瑎用哄孩子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道:“好,你以后会比他厉害一百倍。”

“我可不是什么殷小将军。”

“对,你是大将军。”

······

她扶着殷君馥走回屋内,他看起来也没那么重,怎么这么沉。闻瑎把殷君馥塞进被子里,一会儿的功夫,他便睡着了。

是个好梦吧,闻瑎看着他嘴角的笑,心里期待着。

把地上凌乱的酒瓶摆好,闻瑎关上门窗,离开了。

夜晚的风很冷,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闻瑎漫步在庭院,湖中的月不时泛起涟漪,皎月如珪,残缺又再圆。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有一丝惆怅在心头萦绕不去,挥之不去。

她没有丝毫睡意。若非如此,也不会发现刚才借酒消愁的殷君馥。

眼前突然出现一人影,慢慢向她靠近,轮廓逐渐清晰,闻瑎睫毛轻颤,抬眼又垂下。

“你也未曾入眠。”她音色清冷中略带沙哑。

宋端走到离她大约两三米的距离就停下了:“你好像比离京前高了些,但也瘦了。”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那样站着说话,闻瑎没有看他,依旧望着湖面。

“老师还好吗?”

宋端:“陆师叔如今已经官复原职,陛下派御医亲自为他治疗。小师弟,你可放心。”

“好。”

“师兄,你不能只当我的师兄吗?”这声音很小,或许只有她自己听见了,或许宋端也听到了,但没有人再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宋端:不能。

第49章

清晨,天还未亮、昏暗朦胧,远处似有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雨下来。

闻瑎望着窗外渐渐清晰的雨幕,下雨了。雨是下得很大很急,风也越来越大,吹在脸上冰凉刺骨,让人心里发寒。

她的心也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一般,拿起油纸伞便出了门,步子走得也愈发快了。

曹家客栈,曹鹃荷刚吃过早饭,正在收拾着东西。

闻瑎走到这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站在客栈外驻足,直到曹鹃荷注意到她,才迈步走了进去。

“小瑎,你今天又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啦。”曹鹃荷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过来,“冷不冷,淋湿了没有?昨天拿回去的圆团子好吃吗,要是想吃我做的还有,一会儿在给你装点。”

“婆婆,我很好,东西也够吃。”闻瑎抿了抿嘴,露出一抹笑,“我今天来是有其他事。”

“你看着怎么有点憔悴,是不是昨晚没睡好。早上吃饭了没?”曹鹃荷上上下下看着闻瑎,神色里满是关心。

“吃过了。”闻瑎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昨夜不是没睡好,她根本就没睡着。

曹鹃荷对店小二吩咐了几句,她有些了然地长叹了口气,拉着闻瑎向后院走去。

“小瑎,你先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匆匆忙忙地,曹鹃荷吩咐闻瑎先坐在那里,大约不到一刻钟,她就端着一碗热粥过来了。

“喝吧,什么事都喝完再说。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没有好好吃饭。”

“谢谢婆婆。”闻瑎捧着粥,温度刚刚好。她垂下眼,几缕青丝划下,恰好掩盖住了她眼角的一抹淡红。

曹鹃荷带着笑看着她,眼里是心疼和怀念。

闻瑎喝得不慢,可是把碗放下之后,却一时之间忘记了要说什么。

“你这孩子,想问什么就别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的,这像什么样子。你想知道什么?只要老婆子我清楚的,知无不言。”

曹鹃荷递给闻瑎一块糖果,“尝尝,甜的。”她像是和小辈唠家常一样,眼睛笑得眯起来,眼尾的鱼纹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

“婆婆,你原来就叫曹鹃荷吗?”闻瑎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

曹鹃荷:“孩子,你是不是想问,我原来是不是叫闻常笑。”

闻瑎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样。

曹鹃荷拂去闻瑎眼上的泪,她的手粗糙带着厚厚的糨子,动作却异常地轻柔。

闻瑎怔怔地伸手摸了下脸庞,她哭了?

“那时候你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说因为你和我儿子长得像。其实不是这样的,”曹鹃荷摇了摇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很像我弟弟了。后来你告诉我你姓闻名瑎,我就知道一定是你了。”

“你今天来问我的问题,大概是和陈向坤有关吧。”

“初六,你不是来这里了。那天,陈向坤也来了。你们两个一定见面了吧。”曹鹃荷说得十分肯定。

“我儿子姓陈,叫陈徐恩,他要叫陈向坤一声小叔。”

闻瑎瞳孔猛张,无数个念头在脑中乱转,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抽搐,“婆婆——”

“别叫我婆婆了,叫我姑姑吧。”曹鹃荷拉着闻瑎的手,仔细打量着她,“你不只像我弟弟,和你娘也像。说起来,小婉还好吗?”

小婉,华小婉。闻瑎的睫毛颤了颤,她都多少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我娘在我七岁那年改嫁了。”

曹鹃荷呆了一下,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了,头上半白的银丝也跟着颤了颤:“改嫁!那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