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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51)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闻瑎嘴唇翕动却无话,一股和原来完全不同的气势出现在身上。

曹鹃荷被她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心里一阵发颤,突然有种想要跪下的冲动,这小娃子咋突然不一样了。

那封关于蝗灾的折子此刻才送至京城。

上任县令有了即将调任的诏书之后,才提笔写下了这封的奏章。蝗灾一事被这位县令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更多的是写他在宜新县的是如此的负责又尽职,令人“声泪俱下”,最后在吹嘘马屁一番。

他似乎还以为现在的新皇帝和原来的先帝一样。

可谢郁看到这封奏章之后龙颜大怒,眼神冰冷,立刻废黜了那以为自己已经蒙混过关的宜新县前县令。

深夜,御书房。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淹没了重重朱门。

宋端被连夜急诏入宫,谢郁将那折子扔给他:“你自己看。”

宋端脸上的表情由平静变得凝重。

“他人朕不放心,这次还是你去吧。上次你在清赤府调查的那事,最好趁机一并解决。切莫打草惊蛇。”

谢郁的身影在烛光下有些模糊,他眉心微低,似是随意一说:“你和闻瑎师出同门,到时候可以帮衬一下她。”

宋端掩下眸中沉色,低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圣上所托。”

作者有话说:

宋端:陛下您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珩屺的。

(小声说:没人往珩屺是谁吧。)

第36章

腊月二十八,宋端从京城出发前往清赤府宜新县。

此时,宜新县衙的元旦假期也开始了,从腊月二十八日到大年初三,一共七天假期,在此期间,不再处理任何政事。

闻瑎来到宜新县已经五天了。

临近年关,这些本该是最热闹的日子,但在这里,越是临近县城,却越荒凉。匆忙行走满是惧容的行人,街上零星开着的几家店铺。

前几日闻瑎询问曹阿婆没有问出的结果,现在她也终于搞清楚了。而上次殷君馥和她的聊天,更是让她对宜新县的全貌有了更多了解。

宜新县的县城地处平原,但它的县域内大山很多,小山无数,不过其中最为茂密葱翠,也最适合居住的就是长峰山。

长峰山森林茂密,又因为宜新县所处的地理位置,一年四季多是阳光明媚,而每逢雨季,山中也是雨水充沛,水源丰沛,雨后雲漫群山,景色宜人。就像那首诗所写:云蒸霞蔚照青峰、万壑松根下玉泉。

若是能将这里的水渠打通,绝对是造福宜新县人民的一件大好事,可惜这并不是县令决定后就可以实施的事情。

闻瑎的目光沉了下去,看向正在缝制一件男子棉衣的曹阿婆,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似是感受到闻瑎的视线,曹鹃荷缓缓抬起头,对着闻瑎露出一脸慈爱的表情,惹得闻瑎有些心颤。

她扬起一抹笑容,对着曹鹃荷勾起唇角,显得温和又无害,心里想着如何套话,才能让曹阿婆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透露出来。

曹鹃荷对她招了招手,“小屺,快过来,老婆子我给你缝了一件衣服,现在就剩最后一针了,你先试试合不合身。”

闻瑎眼神愣住了,她唇角翕动,身子甚至不自觉地向前倾了一些:“婆婆,这原来是给我做的衣服吗?”

她以为是曹阿婆给她的儿子做的新衣,毕竟她的儿子还活得好好的,就在离这里的不远处的那长峰山上。

闻瑎垂下眼,身子居然有些微颤,过年的新衣嘛,好多年没有人再给她亲手缝制了。

“不是给你做的还能给谁,老婆子我看见你就喜欢。”

闻瑎不知怎么内心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迅速划过了脸颊。她别过头去,不让曹鹃荷看见自己的窘迫。

曹鹃荷看她还是愣在原地不动,声音柔和下来:“孩子,咋还不过来。你快过来试试,不合身我再把线抽了重新缝一遍。”

闻瑎装作随意擦拭脸颊的样子把泪不经意地擦去,吸了一口气,雀跃着道:“我马上就来了,谢谢婆婆。”

长峰山上有一群山贼,人数近四百人,但却都是青壮年,各个身高体壮。最开始,上山的很多人都是被压迫、走投无路的农民老百姓。前几年还好,这些人只是只针对那些为富不仁的、欺压底层百姓的富商巨贾进行抢劫。

但是最近一两年,随着长峰山山贼队伍的愈发壮大,混入了不少心狠手辣,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人。

而他们也愈发猖狂,连普通商贩、平民百姓的钱也开始抢。甚至每到年关,这些人都会提前到宜新县的街上收“保护费”,一家每年二十两银子,这些商店的商家都为了避免更多的灾祸在被迫交完保护费后便立刻闭店回乡了。

宜新县的官府曾有过清剿的举动,但是由于长峰山易守难攻的地势,即使排除了县衙内的全部兵力,也未能伤及这些人的筋骨。那项戛然而止的水利工程,就是因为这些山贼的干涉而终止的。

几天前,腊月二十四那日,殷君馥和闻瑎说了很多。

冬日的天空一碧如洗,透过院中浓密的松针缝隙,阳光从窗外射进殷君馥的屋内。

这些光受制于缝隙的大小,形成了几束粗细不同的光柱,斑驳地照射在已经有些年头的木质桌面上,飘荡在空中的细尘被照得闪闪发亮。

太阳西斜,位置逐渐移动,那日光也随之转移,照到了殷君馥和闻瑎的发丝上,发着淡淡的光晕,看着异常朦胧美好。

可惜,屋内的气氛却与之截然相反。

殷君馥目光涣散,视线不着任何地方,没了焦点。半是回忆,半是思考。

五个月之前,正值盛夏,天有些燥热。他和兄长那时均在绥宁县驻扎,而他们的父亲殷孝良驻扎在更偏北的垈仁县。

垈仁直接与匈奴相接,是最为关键的要塞之地,垈仁的边境上有一串绵延百里的护城长城,那是前朝所建,如今经历数百年,虽依旧坚固,但并不能完全抵挡外族的入侵。

垈仁位于大齐边界,绥宁挨着垈仁,而绥宁又与宜新毗邻,三县之中,宜新县在最内侧。且宜新县城距离绥宁边境的驻军营地不过三十里,若是快马加鞭,不过半天便能一来一回。

太兴元年七月上旬,宜新水渠开凿工程进行了不足一半,就被长峰山中的山贼干扰制止无法进行了。

宜新县内不过三百余人的山寨,但最近两年边塞匈奴时常来大齐边境骚扰,驻扎塞北的军队无暇顾及这县域内还未成气候的山贼。

因此也未曾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他们会发展壮大到这种地步。

最开始这项水利工程准备动工的时候,县衙的官员和山寨里是谈好了,以三年为期,在此期间内双方各不干涉,但是不知是何原因,那些山贼在官府召集完工人动工后却突然反悔了。他们与在山中凿石的官兵和工人大打出手,死伤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