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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36)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他现在应该开心的是小师弟愿意跟自己耍性子,这不也是表明她同自己比之他人更加亲近。就算只是把他当成亲人,也比当成陌生人好。

宋端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他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爆发,他知道还差一个火引子,但谁也不清楚这引子什么时候会来。

他用把火折子把孔明灯的灯芯点燃,看着孔明灯一点一点飞上天空。说来也奇怪,他知道小师弟是一个男人,可潜意识里却又觉得她不是,但不论是户籍还是日常的相处都在一遍又一遍地向他证明是他想错了。

宋端看着越飞越远的孔明灯,为什么会喜欢上小师弟呢?他已经过了为爱情冲昏头脑的年龄,旁人在他这个年纪早已成家立业,再有甚者儿女都又已经成家。

可是,宋端看了看她,感情一事,哪有那么多为何,喜欢就是喜欢了。

闻瑎的孔明灯上写着平安顺遂、万事如意八个字,她抬头看着满是灯火的夜空,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夜市摊位,市之有巧手者,用黄土捏成蟾兔之像,谓之兔爷,专门在中秋售卖。三瓣嘴,细长的白耳朵描着淡淡的红色,身上是朱红的袍翠绿的叶粉嫩的花,点缀在这英俊潇洒的小兔身上,别填了另一番风味。

除了头顶上的长耳朵还有那特征明显的三瓣嘴,兔爷的身子、脸型、乃至姿态都是人的样子。

中秋之时,各家都会拜兔爷祈福。

麒麟兔爷、葫芦兔爷、坐象兔爷、坐虎兔爷......各式各样,有着不同的象征意义。到了齐朝,兔爷的形象也更加人化,更加丰富多样,小吃摊贩,将军英雄.....应有尽有。

闻瑎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地看宋端几眼,嘴巴张张合合,犹犹豫豫,可直到河畔,她还是踌躇不前。

她眼睛胡乱扫视着周围没有焦点,忽而视线被这泥塑摊铺吸引,上面放着一个闪闪发亮的泥塑兔爷,耳朵竖着,神态高傲矜贵,披着狐皮大袍,让她一瞬间就想到了初见宋端那日。

她生怕别人抢走了这泥像,小跑着过去付钱买下。

闻瑎喜上眉梢,她终于找到了开口说话的理由,邀功似的把这兔爷塞到宋端怀中。

“师兄,月圆人聚,来年依旧。”

天上皎洁的明月高悬,月光洒在湖面,泛起波光连连,胜花影、春灯相乱。

人间的影子对影成三,也不似原来那么孤单。

中秋一过,天气便逐渐凉爽起来。

闻瑎如今她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虽然师兄并不知道她内心对他的无端诽谤和猜测,但心虚之意在心间徘徊,每每面对他总是底气不足。

十七号她才知晓,原来中秋那晚,师兄本就打算给她一个惊喜,算是迟到已久庆贺她金榜题名的贺礼。

那是内城官舍的一套房子,本是划归到宋端名下,但因着此人前几年晋升速度太快,又被先帝赏赐了内城东南区的宅邸一套,那官舍的房屋自然就闲置了。

高官特权,这句话并非说说而已。到宋端那个地位,官舍更名不过小事一桩,多的是地下的人想要借此来讨好他。

闻瑎本想拒绝,无功不受禄。

但是师兄却说了一句:“这京城里从来没什么秘密。”

闻瑎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用想着隐瞒,她的老师,她的师门,早在她踏入京城、早在她迈入官场的第一天起便无所遁藏。

他人是否会借此讨好吴阁老、宋侍郎又能如何,她如此避嫌实则是无用之用罢了。

做贪官容易清官难,一个品阶一个地位,求人办事,拿钱送礼,约定俗成。贪污受贿,更是官场常态。

什么是异类,所有人都这么做的时候偏偏只有你一个人例外,孤立针对、落井下石都是异类的常态。

做一个清官很难,但此时闻瑎如今的念头坚定又天真,也不怪乎卢屹规说她过于固执,她天生如此,不撞南墙不回头。

八月十七日,闻瑎正式开始了翰林院的工作生活。

二十号的时候,俞修樾也赶了回来。

今年的翰林院录取的庶吉士只有十四人,到了二十五号的那天,所有人都悉数赶回。

大齐有所规定,只有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上早朝。所以他们这批庶吉士都不用上早朝,只要卯时(五点到七点)按时到翰林院衙署就行,一般要求最迟七点钟必须到达。

若所住之地离这里甚远,那起床时间需要比卯时更早一些。

闻瑎如今住在官舍,离翰林院距离挺近,不过十五分钟,便可步行而至。即使将来要上早朝,起床时间也不用太早。

俞修樾在北区中心街南面租了一件房子,这附近住的都是和他职位相差不大的为官之人,因此邻里之间多有交谈,居住环境也比原来他住的地方更加闲适。

闻瑎习惯了五点多起床,又因为中央各部院衙署大多都在内城,所以她每日上班的途中都会见到内城的街道上形形色色各种品阶的官员,文官、武官,或身强力壮或年老体弱,或是人力轿子或是乘坐马车,但更多的人是骑马或者步行。

俞修樾则因为离翰林院衙署比较远,再加上年轻力壮体格健硕,也是骑马前来。

西丹之人,不分男女老少,都是马背上长大。

俞修樾的骑术更是其中翘楚。他攒钱买了一匹马之后,每日都当宝贝小心饲养着。

也正因如此,明明俞修樾所住之地离翰林院衙署的距离是闻瑎的三倍之远,却还是能和她一起甚至更早到达衙署。

闻瑎习惯五点四十从官舍出发,每日都在六点之前到达衙署。这个时候,又是这种季节,天都是暗着的,夜色昏沉之下,稀疏的几颗星辰愈发闪烁。

但内城不愧被称为内城,从官舍前往各类衙署的所有道路,每夜都有人专职守着路上油灯,待灯油燃尽之后立刻添加。

这份工作虽昼夜颠倒,但薪资待遇却可堪比京中九品官员,前提当然是抛开权利不谈。

如同往日一样,闻瑎准时出发。

道路明明如斯宽敞,却见一匹枣红色一看便是名贵品种的骏马不偏不倚地向闻瑎所在的地方冲了上去。

什么是意外,只有意料之外没有任何预防准备的事才能称之为意外。

脱缰的绳索抵挡不住马匹发疯的兴奋,袁瞻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制止这牲畜往前不断冲刺加快的步伐。

袁瞻表情阴沉,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透露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他发出一声冷笑,被算计了。只是这人到底是他的长兄,还是庶弟。

闻瑎还不知道危险将至。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那枣红色的骏马踢踏地面的声音愈发响亮,闻瑎若有所闻地转身,瞳孔猛缩,却已经无法躲开。

袁瞻和闻瑎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倏然相碰。

他心生一计,跳马向前一跃。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