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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17)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八月十五,中秋节。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闻瑎拿着月饼啃了一口,叹了口气,为什么有这么多节日都是需要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呢,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之下,不更显得独在异乡、独身一人的人更思念家乡,徒增悲伤之情啊。

第二天下午,门被敲得作响。

刚打开门,就被人一把抱住了。

宋端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环住腰的手愈发用力,鼻息扫到脖子上,她忍不住颤了颤。

闻瑎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师兄,松开。”

宋端嘴角一翘。

“小师弟,我回来啦!有没有想师兄呀。”

“想了。”

宋端假装伤心:“果然还是不亲吗?居然不想师兄——咦?”

他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真心的浅笑,原来想我了啊。

“我给你带了一包丁记桂花酥,可让我排了好长时间的队。”

宋端不顾闻瑎的挣扎和反对,搂着她的肩膀走进屋内,“本来想着中秋之前赶回来的,谁知道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他叹了口气:“小师弟你和师兄都是孤家寡人一个,本想着中秋咱们正好聚一聚,没想到还是没赶上。不知道你昨天有没有想家想到哭鼻子,真遗憾没看见。”

没有哭,不需要陪,谢谢。

宋端不用人招待,拿起桌上杯子一饮而尽。

闻瑎伸手想要阻止:“那是我喝——”

“什么?”宋端舔了舔唇边溢出的水滴,丹凤眼无辜地眨了眨。

闻瑎:“没什么,你还渴吗,我再给你倒点。”

虽然这人有时候喜欢调侃她,但是从没有越过底线,而且她早就把宋端当成兄长一样的存在了,只要他不犯浑。

宋端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听起来十分痛苦。

闻瑎:“生病了吗?”又给他手里拿着的杯子添满热水。

“没什么,赶路太急染了风寒,如今已经好得快差不多了。”

闻瑎看着他嘴唇有些发白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师兄,你还是注意一下身体吧,别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嗯、嗯,好。”宋端双手捧着杯子吹了吹,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宋端今天似乎就是来看看她,在这里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告辞离开了。

“师兄,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闻瑎关上院落的大门。

虽然刚才宋端什么也没说,但却能看出来这人似乎遇到了什么困惑不解的难题,有时候聊着聊着眼神就开始涣散,发呆一样。

希望他早点解决吧。

-

“小闻,出来买东西啊,这马上就要入冬了。可得买几件暖和点的衣服,家里的被子还暄腾不嘞。要我说啊,小闻你早就该找个媳妇了,最重要的是家里有个人,心里也妥帖不是?”

“老赵,说那么多干什么,快把衣服给闻哥儿包起来。”成衣铺的大婶说了他一句,惹得他有些尴尬地嘬了嘬嘴,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闻哥儿,两件冬衣,一共是八百二十文,你给我八百文就行了。”

闻瑎笑眯眯地接过衣服:“谢谢婶子了,以后我衣服还在你家买。”

拿着冬衣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她突然看到一个虚晃而过的影子,那身影在童年的记忆力很是熟悉。那女子身穿青色锦衣,头上戴着一顶小帽,身旁还跟着一小厮,有钱人家贵妇人的打扮。

长得好像她娘,面容年龄也正相符。

闻瑎眼睛有些干涩,再定眼一瞧,人已经不见了,仿佛都是错觉。

春节过后,新皇改元。

太兴元年,二月二十七,天还是黑着,这时候最多不过寅时。

闻瑎觉得也就凌晨三点出头,但包括自己在内所有在京的学子们已经悉数动身了。

贡院门口,进京的考生,四年前落榜的举子,京城国子监的监生,几千人在这里聚集,等待着今日的会试。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闻瑎站在队列里进场,天还暗得很。

刚进入号房,门外就被士兵落锁,咔嚓一声,格外清脆却并不悦耳。

太阳初升,号房逐渐亮堂起来。

饭菜被士兵沿着门窗递进来,如同坐牢一样。又过了片刻,收走碗筷之后,接下来送的便是试卷。

二月末的天还冷得很,晚上的号房里冷意逼人。

闻瑎每每清醒之后身上都是刺骨的冰凉,拿起酒,喝了一小口,打了个寒战,些许身上便有几股暖流袭来。

闻瑎的号房在贡院内侧,虽然周围的邻居白天安静话也不多,除了翻阅试卷的声音之外便没什么杂音,但到了晚上,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睡眠质量称不上好的闻瑎也因此被吵醒数次。

天刚亮,闻瑎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体。

号房狭小,只能容下一人,连走动之处都没给人留下。

第一场主考,经帖、墨义。

打眼一扫,闻瑎便有了定数,对她没什么难度。

会试第一场结束,在号房里又度过了一个晚上,天刚亮,闻瑎跟着指挥随着人群有序走出贡院大门。

再过三日,第二场如期而至。

试论一道,判五道,诏、诰、表、内科一道。杂文写得虽称不上新奇,却也中规中矩不出差错。

又三日,试经史时务策,农业政策、水利、外交、国防。

最后一篇则是以[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为引,来让考生论述观点。这句话大致意思是贾谊提出了“三表五饵”的防御策略,主张用和平的手段瓦解北方匈奴,但班固却讥笑贾谊的对策不过是纸上谈兵,书生之见。

闻瑎盯着这道题,蹙着眉,想了很久,终于下笔,其间未曾停顿。

后两场考试,时不时便能听见暴躁的考生咒骂之声,也能听见有人因为发热晕厥而被抬出考场的动静。

前朝不乏考生在考试期间因为受寒高烧考到昏迷,出场之后高烧不退因病去世的也不在少数。而本朝特意在每个号房门窗处挂上了一个摇铃,给了考生是否选择自动离场的机会。也因为这个举动,谢家皇室在儒生中的口碑很好。

会试第三场结束了,这也意味着春闱落下帷幕。

热闹,担忧,紧张,门外等待的人群,复杂的表情从他们的面庞上浮现。

闻瑎舔了舔嘴干涩的嘴唇,她的唇色有些不正常地发白,脸上却泛红。

她脚步有些虚浮,她拿出还剩下浅浅几口的酒瓶,一口饮下。接连不断的寒意却不断地从后背往上侵袭。

回去之后一定要躺在床上大睡几天。

想着想着,闻瑎一个不慎,差点晕倒在地上。扶着墙,她摸了摸额头,烫得惊人。

闻瑎摇晃了一下有些头,这三天可真得称得上是用脑过度了。

“小师弟。”

闻瑎讶异地转过身。

只是这声音刚落,一层厚厚的大袄就披到了闻瑎身上,把她裹住了。

“姜茶在马车上,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