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女扮男装后我位极人臣(108)

作者: 花裀 阅读记录

谢郁轻拍萧葭的肩头,宽慰着道:“姨母,舅舅也不会希望看到您这般伤心的模样。朕向您保证,一定会查明真相。”

萧葭望着谢郁,“郁儿,你长大了。”

萧葭的面容已然带上些许苍老,眼角的皱纹爬上眼角,眼眶已经哭得红肿的。

谢郁长叹了一口气,“您放心,切不能因为这样而伤了自己的身子。”

萧博崇是他的亲舅舅,更是大齐的肱股之臣。谢郁往日与萧博崇相处的过往,眉梢之处流露出伤感之意。

萧博崇和他那个不学无术如今还在大理寺狱中的儿子不一样,他一生为大齐鞠躬尽卒,即使两个妹妹接连成了皇后,萧家的地位直线攀升,但萧博崇也从未借此身份做出任何有损谢家,有损萧家的事。

只是他的儿子,那个敢贩卖私盐的萧孟承。

当初萧孟承贩卖私盐之事暴露,萧博勃然大怒,甚至亲自请命让处死他的儿子,当时谢郁还在犹豫之中,若不是太后求情,或许萧孟承已经被斩首示众了。

谢郁心里琢磨着如何处理萧孟承,如今萧博崇已薨,且舅父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但是他宫里的萧贵妃刚有身孕,不出月余,萧博崇就身死家中。

这也未免太巧了。

舅父近一年身体状况不太好,但他多次派太医前去诊断,再活上五六年并不成问题。若是调理得当,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朕可不信萧博崇的死仅仅是意外,也不知今日袁瞻又何发现。

谢郁看了一眼天色,正准备离去。

也是正巧,萧葭开口了,“郁儿,如今兄长薨了,偌大的家里只剩我那嫂子,萧家本就人丁单薄。姐姐先走了,兄长又离去了,我们这一辈,如今也只剩我这一人了。”

谢郁睫毛微颤,“您莫多虑。”

萧葭长叹了一口气,“我们萧家也是命苦啊。郁儿,不是姨母不知道规矩,但是孟承在牢里待了两年,他这孩子早就知道错了,把他放出来吧。”

谢郁抿唇,态度坚决:“这件事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多次了。萧孟承贩卖私盐,更是暗中与其他盐商勾结企图控制大齐盐价,本就是死罪。朕看在姨母和舅舅的份上,宽宏大量饶他不死已经有违律法。”

“姨母,您应该清楚,国不可无法。”

谢郁这话还未落地,萧葭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砰的一声给谢郁跪下了。

谢郁诧异道:“您这是干甚?”

“郁儿,你如实不答应,那本宫便不起来了。”

谢郁额头上的青筋快要跳出来,怎么,这萧太后又打算以“孝”这个字来压他了吗。

“您的身子骨毕竟不年轻了,秋寒霜重,地上又凉。您还是快起来吧,免得以后落下病根。”

萧葭听出谢郁话语中的拒绝之意,她拨开谢郁打算扶起自己的手,似乎是打算给谢郁磕头。

艹,若是让史官看见,不知道会怎么写朕。

“姨母,您先起来,朕便再考虑一番此事。若是您依旧如此,不仅伤了孩儿的心,也断了您侄子的路。”

谢郁表情愈发冷淡,里面威胁的意味不浅。

谢郁走回寝宫,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在地上,“皇上,大理寺少卿袁瞻袁大人求见。”

袁瞻,这么晚来,莫非今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让他去御书房外等朕。”

-

翌日,大理寺。

她踩着点到大理寺,这是应该是她任职以来,来得最晚的一次。

闻瑎昨夜很长时间没有睡着,直到终于想通一件事,她才勉强有了睡意。不过也正因如此,一夜无眠,睡得很是惬意,今早醒过来之后,全身都是力气,与昨日精神不振的感觉截然不同。

闻瑎不由得再次感叹自己的天真。

她在宜新待了近乎一年,又是独揽大权的一县之长,大多数人都要看自己的脸色做事,即便是钩心斗角也有的是方法治罪。

但是京畿之处到底是不同。

既然大理寺卿和少卿都和袁家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那在大理寺混了这么多年且和此二人关系不错的方春明自然也是袁家一派。

袁瞻身为吏部尚书袁景昌的儿子,又是嫡子,却有意护着自己,毕竟袁瞻的表现很明显,她既不傻也没瞎,自然是看得出来。闻瑎思虑,莫非是去岁马下求生,两人共过患难,所以他对自己有所照顾。无论如何,她的确是又欠了袁瞻一个人情。

方春明的职位并不算低,除了袁瞻之外,能直接任命他的便只有大理寺卿了。

闻瑎的这个猜测很大胆,但是却并不是毫无依据。

她边想边翻阅卷宗,随手将手上已经看完的卷宗放回去,又拿出一本新的来。

反正如今她已经对方春明有所警惕,自然不如原来一般任凭对方蒙骗自己。只是,这案子她现在抽身也来不及了,不如尽自己所能,给上面一个满意的答复。

方春明昨日的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这案子是危险也是机遇。

闻瑎放下手里的卷宗,敲了敲袁瞻的门。

“袁少卿,下官有事禀报。”

“进来吧。”袁瞻没有抬头,他一直盯着一张发黄的纸在研究着什么,表情异常严肃。

闻瑎将昨日的推测如实告之。

“萧博崇和其夫人感情的确不如外界传闻那般好。”袁瞻挑了下眉,放下手里的那张纸,掀起眼皮,有些欣赏地看了闻瑎一眼。

“当初是萧夫人亲自跑到太后那处求情,才堪堪将萧孟承保下来了,不过也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萧博崇这当爹的可没出一点力。”

闻瑎掩下震惊之色,如此看来,萧夫人的确有杀害萧博崇的理由。不过,闻瑎继续问道:“萧国舅即每日喝药,那可从里面检查出什么毒?”

袁瞻将手里的那张发黄的纸递给闻瑎,“这就是药方,药方是太医院的人开的,药材是从陛下的国库里取出来的。”

“萧博崇昨日死前并未喝药,而且仵作当时已经勘验过了,萧博崇口中没有毒素残留。”

袁瞻随口说道:“或许,即便是解剖也无法找到萧博崇的真正死因,最后极大可能是以意外身亡结案。”

闻瑎皱起了眉:“但是很明显,萧博崇不是正常死亡。”

袁瞻看了闻瑎一眼,摇了摇头,“萧国舅的身份特殊。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谁把他杀死了,不是看事实真相,而是看上面的想法。”

闻瑎眸中闪过些许讥讽之色,啧,皇权社会。

“我昨晚已经向圣上禀告此事,大理寺到底能不能解剖萧博崇,不出明日,便有分晓了。”

闻瑎点头,期待明日能有新的进展。

袁瞻将那发黄的宣纸撕碎扔进火炉内,轻描淡写地说道:“萧博崇死了,萧家的男丁就剩萧孟承一人了。”

闻瑎告退离开,刚转身,就听到了袁瞻似乎无意的话。萧家的男丁,她似乎听懂了袁瞻的言外之意。

萧孟承是萧家唯一的男丁,只要萧太后还不想失去娘家的助力,她就算拼命也会把萧孟承中狱中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