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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降(40)+番外

作者: 地面静风 阅读记录

鉴于卫重霄老喜欢坐在这儿喝茶看报,像个老干部,那种自带气场的模样又特像古代那些显赫人家中的老爷,凌潭便给藤椅起了个名儿叫“老爷椅”。

现在他顺手把屋里灯关了方便欣赏夜景,然后捧了一小杯凉茶,瘫在“老爷椅”里,数星星数倦了就小憩一会儿。小云悄悄地走到他身边,跳到他腿上,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打盹。

没有白天里的精神高度集中,耳边也没有发动机的轰鸣,他眯着眼睛望那一片天空。白日里他还在那之上遨游,操纵者驾驶室里复杂的按钮仪表。现在却寻到这一小方静谧,耳边只有夏夜里蝉微弱的鸣声和屋中挂钟嗒嗒走着的声音。

总有种心理的落差在。

卫重霄推开家门时,屋里也没开灯,他眉头一皱,还以为是凌潭没回家。走了几步就看见阳台上有个人影。

他轻轻地拉开门,就看见凌潭窝在藤椅里,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稳。小云蜷在他腿上,闭着眼睛也睡得正香。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脖子上挂的戒指从那人因为睡姿而歪斜的领口中露出来,反射着微光。

凌潭只有两种时候才不带着那种欠抽又嘚瑟的神情,一种是他坐在机长座上的时候,另一种就是他睡着的时候。

这人吧,明明已经三十出头了,走在那群小姑娘面前,她们还把他当二十来岁毛头小子呢。

就在那一瞬间,卫重霄突然就特别想亲吻那张轮廓分明、白皙清秀的脸。

...卧槽我在想什么?他浑身一震。

我居然在肖想我分手已久的前男友!

他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推了推那人的肩膀:“困了就回屋去睡,在这吹风你找感冒呢吗。”

凌潭被他推醒后,带着倦意伸了个懒腰,把小云放在地上,问道:“几点了?”

“十点半。”

“你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凌潭点点头,径直走到卧室去关上门接着睡了。

半夜,他再次从噩梦惊醒,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衣服紧紧地沾在身上。

这不对。之前明明做噩梦没有这么频繁的。他盯着天花板,开始思索为什么自己年纪大了反而心里藏不住事,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差。

再次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端着水杯接水,却突然被角落处一个黑影吓了一大跳,差点把手中的水杯直接扔了。“老这么起夜,你肾虚吗?”卫重霄幽幽地问道。

凌潭被吓的心悸,抚着胸口呛他:“有本事你自己来试试我肾不肾虚啊。”

“那倒是不必,”卫重霄盯着他,“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睡不好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第24章 让我靠近

凌潭摸着鼻子,含含糊糊地回答:“谁睡不好了?我每天沾枕头就睡你不知道的吗。”

卫重霄则根本没理他这一套:“之前你自己租房住,有一阵总是精神不好,也不仅仅是因为家离机场太远吧?”

凌潭以为他又要指责自己精神状态不好,影响工作,心下有点烦躁,特别敷衍地应付道:“我知道了,你不用再提醒我,我说过我不会把这种状态带到驾驶座上去,那就是不会。”

卫重霄一愣,没想到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卫重霄清楚的记得,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凌潭是绝对没有半夜惊醒的毛病的。那时候的凌潭简直就是个睡神,早上还需要他亲自打电话叫才会醒,要不然闹钟都自动过滤当没听见。

现在那人却每天起的比他还早。

凌潭不耐烦地冲他摆了摆手,转身拿起水杯就回屋了,他再次从桌上拿起那个小药瓶,拧开瓶盖倒出一个白色的药片。

谁知还没送进嘴里,药片就被一只手拿走了。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他皱着眉问道。

“我就知道,你每次出来接水就是为了吃药,”卫重霄随手把药片扔进垃圾桶,“对身体不好,以后别吃了。”

凌潭感觉自己火气更大了:“不吃我怎么睡觉?你接下来是要说吃药会影响飞行状态吗?”

卫重霄却冲他笑了笑:“总有别的办法能安神不是吗。”

凌潭顶着一头乌云,没理他,直接爬到床上盖上一角被子,背对着他自闭去了。

“听过摇篮曲吗?”卫重霄问。

“...没人给我唱。”他闷闷地答。

“小时候我妈经常唱,哄我和我姐睡觉。”

“......挺好。”

卫重霄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床前,轻轻地说:“睡吧。”

“......”

“月儿明风儿静

树叶儿遮窗棂啊

蛐蛐儿叫铮铮

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他轻轻地哼唱起来,低沉的嗓音不似母亲那般轻松婉转,也不似情人的缠绵悠长,却带着独特的一份温柔。

一双手有节奏的在床上他背上轻拍着。凌潭心想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还唱摇篮曲,不过那歌声的确将脑海里胡思乱想的画面驱散开来,空荡荡的意识很快就迎来了睡意,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卫重霄是什么时候走的。

这天他没再梦见年少时的一幕幕场景,也没再置身于那个命运的转折点,他倒是梦见了曾经和卫重霄在一起时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想起那张面瘫脸上时不时漾起的温柔笑容。

睁开眼时,凌潭心里感受到了另一种酸涩。

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获得那人的原谅,能不能再多看几眼那样的笑容。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凌潭很快钻进卫生间洗漱,等他出来时,卫重霄已经坐在饭桌前啃包子了。

看见他打着领带,神清气爽地走过来,卫重霄指着桌上的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说道:“我刚刚在楼下早点摊买的,随便吃点吧。”

然后一同去上班,各自上机,飞往不同的地方。凌潭连着飞了几天通远,又从通远往西边飞,在外面住了两晚。

夏季的南方气候很闷热潮湿,西方又凉爽干燥,他一不小心就有点伤风。

带着灿烂的笑容跟乘务组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们打了招呼,他才回了家。

进门时卫重霄已经在了。他特别敏锐地发现凌潭有点咳嗽,脸上还泛着不大正常的潮红。

“怎么了?”

凌潭一边解领带一边说:“有点感冒。嗓子跟要炸了似的。”

“瞧你这身板,以后去健身房挂个卡锻炼吧,”卫重霄起身去抽屉里翻药,想了想又把抽屉关上,“先别吃西药,我给你熬点苏叶水泡脚,发发汗。”

“说谁缺乏锻炼呢?航校时体能测试我哪次不是前三?”

“行行行,你最厉害。”不意与他扯谁是肌肉猛男的问题,卫重霄已经拿着一袋苏叶进了厨房。

要说卫皇直男癌,其实也分人。前几天他的裴贵妃嚷嚷着感冒了难受,他十分礼仪性地叮嘱他“一定要多喝热水”。现在呢,某人已经把苏叶水烧开,热气腾腾地冒着泡,然后晾在木盆里,小心翼翼地端到沙发上窝着的‘正宫皇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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