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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月光吻桔梗(134)

作者: 璇枢星 阅读记录

“我过两天就回北城去了,古皓白的房子,他说他要还给你们,他不住了。”

俄丽娅今天在菜店里帮忙看店,没想到阮愫会拎着菜篮来买菜,她偶尔会在不下雪的傍晚临时过来,这种时候通常是古皓白说要回来吃晚餐,阮愫接到消息以后,就会开心的奔出来为他加菜。

他们很恩爱,俄丽娅现在已经接受了古皓白有女朋友,就是阮愫这个残忍事实。

俄丽娅想,大概只有阮愫这样勇敢又明丽的人,才能捕获古皓白封闭的心。

“古队长花钱买了那个房子,就算离开了,偶尔也会来住的。”俄丽娅说,帮阮愫捡了些土豆跟胡萝卜到篮子里。

“也是,说不定他偶尔还想回来看看你们。到时候我也跟着来。”阮愫一脸的开心,她来这趟之前,其实压根没有想过古皓白会愿意回北城去生活。

那一天,他同事过生日,他带阮愫外出,阮愫其实只是对他随口一问,因为当时他们坐在车里,满目所及,窗外全是暴雪,阮愫觉得他要是一直呆在这里过冬天,性子只会越来越冷。

没想到古皓白愿意回去,阮愫想起了别人常说的双向奔赴,阮愫觉得她跟古皓白就是这种爱情,每天的日子过得心里都像是在淌蜜。

阮屿今天早上给她打了个电话,问了她情况,要开学了,阮屿问她什么时候回北城,还有跟苏禹初的事,她好好解决了没有。

阮屿担心她,阮屿不知道她是怎么跟古皓白走到一起的,可是阮屿很清楚,她最早是跟苏禹初在一起,现在放个寒假,忽然就换人了。

他们的妈妈曲幽不懂,说阮愫这样是无缝衔接。她可不就是在玩无缝衔接。

阮愫小时候有三四年没跟阮屿还有他们的生母曲幽生活在一起。

她跟他们的生父,那个混不吝的痞子阮凌正生活在一起,当时阮凌正跟曲幽在闹离婚。阮凌正自己不检点,还指责曲幽跟别的男人好。

阮凌正想要曲幽净身出户,她不答应,阮凌正就把阮愫扣在身边当要挟。

阮愫的性格就是那个时候开始野的,阮凌正对她不好,总让她干活,还不送她去上学,可是她很少哭,反而越挫越勇,就长成了现在这样。

苏禹初那样目中无人的狂妄京圈阔少她都敢主动招惹。

听到阮屿絮絮叨叨的担心,阮愫回答:“我马上就回北城去了,火车票已经买好了,我男朋友要处理在这儿的工作,要晚些回来。月底我就先回去。我回学校以后会好好毕业跟找工作的,你就别操心了。”

阮屿还是放心不下,其实她这趟去西边,阮屿本来不想让她去,怕节外生枝,她先后交的两个男朋友都是带金显紫的权贵公子哥。

阮屿不信他们能被她一个平民姑娘牵制,她能随便甩了其中一个,立马又跟另外一个好。

阮愫一直恳求,阮屿才松了口。

曲幽没文化,没什么见识,身体也不好,他们阮家其实是阮屿在当家。

阮屿心疼阮愫小时候受的苦,长大了一直宠她。她说要什么,只要阮屿能办到,阮屿都会给。

如果她能好好跟古皓白在一起,圆了她的暗恋成真梦,阮屿会替她开心。

但阮屿最近就是莫名觉得有几丝焦虑,整天发微信,打电话找阮愫,关心她的情况。阮愫每次都很不耐烦。

有一次,打过来阮愫正好在跟古皓白亲热,电话刚接起来,没人说话,只有他俩接吻的口水声音,阮屿觉得阮愫真是没救了。

为着这个声音,阮屿骚扰她得愈发勤快。

这不,电话又来了,正在买菜的阮愫把电话摁了,潦草回了个微信。

【我正在买菜做饭,你好好照顾咱妈,晚上我跟你开视频。】

俄丽娅去放肉的柜台帮她切牛排骨去了。

阮愫一个人站着,这才看到隔她四五步外的距离,站着一个中年大姐,穿件米色的中长短貂袄子,下面是收臀皮裙,脚上是高跟靴。

肩头披着烟花烫长发,脸上化了精致的妆,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冶艳得特别扎眼。

阮愫以为自己不认识对方,可是对方却一直把视线放在她身上。

阮愫认真看了看,女人右眼角有颗小小的暗红的痣,弄得她一脸煽情相。

阮愫忽然就想起来她是谁了,后来阮愫对古皓白使的勾引男人的伎俩,说起来,这人还是她师父呢。

“霞姐。你怎么在这儿?”阮愫不卑不亢的招呼女人。阮愫还清晰的记得她的名字。翁云霞。

“你居然还记得我?”翁云霞牵唇,笑得嫣然。

“当然了,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阮愫情绪很淡的说,即使翁云霞站在她面前,让她想起了年少时一些不好的阴暗经历,她也没有太过忧伤。

那个夏天,阮凌正出去喝酒或者干活,就把她锁在家里,她只能开电视或者看书,一天都找不到一个人跟她说话,快要被关傻的时候,翁云霞来了。

她是阮凌正在沪市结识的相好。

阮凌正去沪市比赛赛摩,翁云霞是这个比赛开幕赛上的礼仪小姐。

翁云霞人不坏,就是穷,跟阮凌正经常为了钱吵架,他们吵的时候,阮愫就在一边做自己的事,当时的阮愫还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听这两个穷鬼这样瞎吵吵了呢。

结果有一天,有个人来了,不仅特别有钱,长得特别帅,做事还特别野蛮,毫无预警的给两个穷鬼一人扔了一袋钱,一脸不屑,短暂的跟他们交涉以后,走去问躲在角落里的阮愫:“跟我走不走?想清楚。”

阮愫想都不想就跟他走了,那一天,她什么行李都没带,身无分文,脸上全是在机车铺干活时不小心蹭上的机油,黑漆漆的。

那时候她短发留得短,是那些年流行的小男头,胸部也没发育。

那人还以为她是个男孩,不避嫌的将她一把抱到他的机车后座上去坐着。

然后,她坐在他身后,他点燃引擎,骑那辆亮银机车,带她围着东塘县城转了一圈,当时的她在阴暗的像牢笼的机车铺里呆了太久,其实已经很久没有机会能好好看一次落日,见一次花开。

“你能给我买个冰淇淋吗?”机车路过县文化馆旁那个以前她最爱跟阮屿去买零食的杂货铺,她问阔少爷。

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反正翁云霞这么叫他。

“小孩吃的。”阔少爷回答。

“可我就是小孩啊。”她说。

“为什么我要给你买?”阔少爷问。

“我不是跟你走了吗,以后你得对我负责,我跟你了。”她照着翁云霞平日里跟阮凌正说话的娇媚方式碰瓷他。

女人对男人撒娇的时候就该这样,用最乖的模样,说最为难他的话,把他吃得死死的。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骨瘦如柴,羸弱不堪,煞有介事的说这种故作妩媚,只有狐狸精才会说的话,把许久都没笑过的他给逗乐了。

“我给你买,你吃完,告诉我你妈跟你哥在哪里,我把你送到他们那儿去。”阔少爷说话声音很好听,正处于变声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