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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酒(66)

作者: 行山坡 阅读记录

“对,”她说,“很多很多。”

“而且往往是……想不通,但还是做了。”

因为事情根本没给人留出想清楚的时间,她们就是在这样滚滚向前的时间里生活着,偶然抓住彼此,作为浮木,作为稻草。

陈若安看着她,用眼睛临摹她的面容、颈线,甚至被微弱灯光照在石边上的影子。她觉得宋辞的肩膀露出来太久,于是用手撩水过去。

她似乎在这样机械的过程中思考宋辞的话,半响,她开口道:“所以逃走好了。”

逃走,有时候逃避真是人类的福音。

“那答案呢?”宋辞看着她,看她垂眸专心盯着水面,她没能和她对视,“那随之而生的问题,还要答案吗?”

陈若安不说话,她静静地想,然后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她:“不要了。”

她的眼中带着一种释然的笑意:“那就不要答案——逃就逃个彻底。”

宋辞听到自己后槽牙的摩擦声。

“那你和犯花想的是一样的,”她又抿了口酒,“犯花也是,什么也没想,就去做了。”

话音刚落,陈若安俯下身去,没什么来由地低头吻她,缝隙短得好像她根本没在听上一句话。宋辞微仰着头回应,但火舌在剧烈跳动之前没了氧气。

“什么时候出来?”陈若安哑着嗓子问她。

“随时。”她说。

宋辞的脸颊红红的,站在洗手台白色的灯光下时,陈若安才发现这件事。

温泉和酒,她隐隐猜到了些原因。

“没红吧。”宋辞对着镜子侧着脸,又伸手按了按。

陈若安站在她身后也看镜子,她觉得这人简直耍赖,明晃晃一张红扑扑的脸,还是嘴硬说自己没醉。

“好啦……”宋辞自己也有些心虚了,转过身来埋进陈若安的颈窝里,蹭着她说,“血液循环快一点就脸红了,很快就好,真的。”

她越说越小声,可陈若安本就没打算责备她。

“以前也红?”

“是,然后第二天就好了。”

陈若安点点头,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宋辞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像无意间打翻酒坛的波斯猫,脚步已然摇晃,然后窝在沙发的一角慵懒地舔舐毛发。

她喜欢这样的宋辞,她把宋辞圈在怀里亲昵。

宋辞也不躲开,甚至勾着笑迎上去。这种纵容让陈若安变得得寸进尺,一步步推她到洗手池边,便极其熟稔地把她抱了上去。

她抵着宋辞的额头索吻,交谈让她的心里破了个窟窿,她需要宋辞把她重新填满。

填满这个夜晚,填满空了一半的酒瓶,填满惨白的灯光。

“你来,”宋辞说,“陈若安,我身上你痴迷的所有所有,你想要什么就尽管……”

陈若安按着她的肩头用力,剩下所有的话就全变成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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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不敢多说什么,我好怕影响你们对人物的感知。

我想我们心中都应该有一个陈若安、有一个宋辞,那是我们每个人的世界。

第42章 水滴砚台

别去想效率,别去想结果;

一切一切,让它们变成——

开在时间缝隙里的鲜花。

三月底,她们如约前往苏俄。

这里三月份还会时不时下雪,她们刚在酒店办完入住没多久,外面就飘起小雪。

郊区,半圆顶和尖顶建筑还未被玻璃高楼驱逐的地方,到处充满着俄罗斯的风情。宋辞很喜欢这些,尤其喜欢街道蒙上雪花的样子。她趴在床上往外看,街道好像能一眼望到底。房子和树木交错出现,在远方像是奶灰色、暖黄色和绿色的拼接色块。

街上缓缓走过来一个人,黑色风衣就要垂到地面,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小雪习以为常,拄着雨伞走,并没有撑开它的意思。

宋辞看着他慢慢走来,又看着他慢慢走去了。

她翻身平躺着,一侧头就能看到书桌前的陈若安。这人来了之后就对着电脑开启办公模式,一刻也没离开。

今天是周一来着,工作日。

宋辞撑起身子来,盘着腿坐在床上,依然是看窗外。她看到雪的神灵跳上圆圆的屋顶时,自己的世界又一次打开。

陈若安本来是能空出这一天来的,唯一的事是国际交流会,通知的是旁听,我国只有华东地区作为展示方出席。

结果临时下通知说改了,要西北地区的相关工作者也讲一些,通知里甚至具体到了内容。机器密码的国际交流会本身就是个看起来友好背地里剑拔弩张的地方,说是交流学习,实际上没人真拿出核心的东西来,都是在用一些模糊的技术混淆视听。如今上面突然改决定,陈若安猜测一定是华东地区的人发现了什么问题,他们不能说了,自然由其他地方顶替。

在其他国家眼里,我国西北地区应该还是以传统技术为主,所以他们出马只需要拿传统机器密码的东西讲一讲就好,既不触及任何新东西,也很好的伪装了我们的真实实力。

唯一一点不好就是苦了这些研究员。

陈若安是没办法亲自讲的,但论起对新旧两代密码的了解和衔接,没人能胜过她。因此,她就一人挑起了准备讲稿的大部分工作,然后交给一个她可能都不认识的人去发挥。

时间紧任务重,放宋辞一个人待着实在是万不得已。键盘一直啪嗒啪嗒地响,她只想赶快完工。

宋辞正静静地坐着,视野下方突然出现个人,她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回了神。

“你好呀。”地上的人咧着嘴笑,好像阳光一下子照进来。

陈若安是悄悄过来的,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一点点挪到宋辞面前。她刚刚摘了眼镜,坐在地上,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宋辞笑起来,伸手摸摸她的头说:“你要是长着尾巴,这会儿肯定摇起来了。”

陈若安亲吻她的手心,再抬头时眼里满是愧疚:“我倒真想摇尾巴给你看。”

“忙完了?”

“完了,然后明晚还有个会,我把隔壁那间房预定了。”

宋辞有点疑惑:“在这开不行?”

“太晚了……”

宋辞当即就要说没事,但她突然就明白了陈若安的欲言又止,好笑道:“懂了,保密是吧。”

陈若安点点头。

“保密你就说嘛,”宋辞往后坐了坐,招招手让陈若安也上床,“我又不是非缠着你不可。”

陈若安不肯好好坐在床上,流氓一样倒进她怀里躺下了:“可我想缠着你啊……”

她把宋辞的发丝绕在指尖:“我真不想和你分开,一会儿也不想。平时工作就算了,现在明明都请好假了,我以为能好好——”

她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宋辞点点她的鼻尖,柔声道:“好好什么?”

陈若安看着她,宋辞的眸中不知从何时开始露出温和,她性格里最柔软的部分,似乎只有很少数时候会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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