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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酒(12)

作者: 行山坡 阅读记录

“你们这里气候真的不行,人造风都是热的。

“但我应该逃不掉了。”

逃不掉,陈若安反复去想这三个字,搭配近在眼前的宋辞的笑眼。她想起来宋辞说话的另一大特点,隐晦含蓄,半哑谜。

她觉得这回她应该猜对了。

“不走了是吗?”

宋辞点点头。

空旷的夜晚,浑浊的寂静,陈若安的吞咽声变得明显,她知道宋辞一定听得见,第二次被她忍下来。她用目光描摹宋辞的眉眼,然后是鼻梁,最后唇线。她突然就明白了刚才宋辞抬起又放下的手,她心里有同样一只手抬起来。

风的边缘捎带上这个阳台,宋辞的发丝跟着飘出来。

她开口时,声音也好像飘进风里。

“你要是再不吻我就太——”

然后又安静了。

接吻和喝酒都是两个人的事,把宋辞的脖颈揽下来的时候,陈若安想,之前的酒精全都白费。

她无疑是个笨拙的人,不会接吻,宋辞的舌尖好像把电流传过来,陈若安想机器人想要拟合这个效果的话恐怕真的要靠漏电。她沉醉于宋辞,看到面前明晃晃的第二个深潭时,她的另一只手扶上宋辞的腰肢。

从前没觉得这个沙发这么容易掉下来,可宋辞滑到她怀里。这么看亲昵就像是本能,追逐的时候又有欲拒还迎的感觉,独属于宋辞的暧昧气氛又出现了,间隙里她还会用气声笑出来。

宋辞分开/腿跪在陈若安两侧,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她喜欢对方仰头凑过来时的样子,低头啄她的唇瓣时总要不自觉笑起来。

陈若安不敢看她皱起的黑色长裙,一层层纱在她的腿上蜷缩,她也不敢想宋辞跪在自己身侧的腿,还有山顶幽冥的秘密。

可她的手指不自觉解开宋辞的腰带,金属的卡口拨开,感受到宋辞越发收紧的手臂,她好像懂了今晚的词不达意是为了什么。

除了对彼此心灵的渴望,她看到另一片土地也已然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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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评论!

第7章 夜的序章

南安没有梅雨季,宋辞的雨下在心里。

“月亮太大了,”宋辞说,“我只要屋里的光。”

陈若安去够墙上的按钮,按下去之后窗户降下来,深色的窗帘把这里包围。

她没有开灯,黑暗让呼吸声变得炙热。

宋辞亲吻她的耳廓,不时触碰到眼镜架,她伸手摘掉它:“太黑了,你看不到我。”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无法隐瞒,任何欲盖弥彰都会显得冗余,所幸很默契地,谁都认可了它的发生。

“我早就……”陈若安把宋辞细长的皮带抽出来,她说,“我早就见过你最美的样子,永远在我眼前。”

宋辞笑了,那必定是一种陈若安未曾见过的笑容,她坐下去,把腰肢变成桥。她带着陈若安的手穿过重叠的纱裙,好像在以这样的方式炫耀自己身材。她走过自己的小腹,走过侧腰,然后停下来。

这时候亲吻耳后,她不说“单手能解开吗”,她说忘记和亲公主吧。

陈若安一怔,这样剧烈的心跳,她觉得是生平第一次。

“去开灯吧,”宋辞说,“你应该见见另一个我。”

陈若安觉得自己变成舞伴,想来这是最好的一种形容。舞台上舞伴用以托举,她也是,只不过在没有观众的阳台。

只有宋辞要的光。

她未曾见到过这样的宋辞,一步一步带她走进来,循循善诱四个字总是划过脑海,是这样的,宋辞总能教她些什么。然后抱着随便什么喘息,好看的脊背和毯子若即若离,她的脖颈有时会弓成一弯摇摇欲坠的桥,陈若安不敢看她,只知道她仰头的时候不再咬着舌尖。

宋辞总是要绽放的,而且要光,要屋里的光。陈若安什么都懂了,但她依然笨拙,她想要更多的看到宋辞,有了这种念想之后不知所措。

宋辞牵起她的手,不知道是第几次。贴着毯子转头,看向她,筋疲力尽但酣畅淋漓。

陈若安的心一直在膨胀,她现在发现胸腔是最为博大的东西,红色从宋辞的脸上溢出,眼角的红变成陈若安心脏里流动的血。

她学会了,看到宋辞的表情,明白过来不是所有东西都有一套能写出来的理论,她把宋辞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

“我没见过它这么跳。”她说。

宋辞笑了,笑得手指跟着一弯一弯。她把陈若安拉下来,陈若安躺在她旁边。

这回没有风,陈若安侧着看她,宋辞的脖子里蒙了一层薄汗。最里面的吊带裙松松垮垮,她不知道上面是折叠的阴影还是汗湿,总之宋辞的身体轮廓清晰得很,包裹在一种野性而朦胧的气氛中。

“要开这屋的空调吗?”陈若安问。

“没开吗?”

“没,客厅的开着——我们才刚关上窗子。”

宋辞的手背放在额头上,陈若安只能看见她弯弯的嘴角:“就这样吧,热热的也挺好。”

她接着说:“要是南安的夏天都像凌晨一样就好了,给人点出口,呼吸的空间。”

陈若安想,不是所有的呼吸都伴着你的声音,否则还是要热死。

“明天要工作吗?”宋辞也侧过来。

陈若安点点头。

“正好,我明天要去烟桥。”

听到的那一刻就顿住,两个字在陈若安脑子里过了一遍,烟桥在南方,很远的地方,她有些木讷地想。

宋辞翻过身来,支着下巴趴在她身边。她白色吊带里的秘密若隐若现,好像在肋骨的更深处。

“巡演,”她说,“不告而别的事,至少我们之间不能再有了。”

陈若安看着她,烟桥在很远的地方,但车马很快,一切都不似从前。

一小部分皮肤贴着,陈若安克制住更加靠近的冲动,这种温钝的热让她头脑不清晰。

“你说,如果两个人注定了不能相伴着走一段,上天为什么让她们相遇呢?”

反复在心里问自己的问题,她第一次说出口来。

“是你在想的东西吗?”宋辞反问。

“嗯,”陈若安点点头,“我想不出结果来,我的脑子变得像机器人了,她们总这么说我。”

“说我太锋利迅速的时候,我就在想背后一定还有什么,太精准总要丧失什么。”

宋辞不置可否,她静静地听。

“你也没答案吗?”

宋辞抿了抿嘴,她短时间内一定是想不通这个问题的,但她有另一个答案。

“活着的事死之前是想不完的,”她说,“别想了,有更伟大的事去做,想不通就绕过去。”

久久的凝视之后,陈若安支起左臂来,她撑着自己吻上宋辞的双唇,她发现一切都刚刚好,宋辞的位置仿佛也是量身打造。

这个问题她的确可以绕过去了,她想,她们有相伴着走一段路的机会了,上天总还是仁慈一些。

宋辞揽着她再一次倒下来,陈若安想到宋辞说过的话,她学起来,她说:“没要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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