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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槐安(90)

作者: 惘若 阅读记录

沈筵有些懊恼地睁开眼,就看见落地窗上映出一个端丽的背影,是苏阑穿了他的白衬衫趴靠在栏杆上。

他坐起身扶额笑了笑,披上浴袍走过去,从身后环住她的柳腰,“醒这么早?”

苏阑极难得的没挣开,“我刚看完了一场日出。”

“嗯,怎么不叫醒我一起看?”

沈筵把下巴扣进她的肩窝里,用力闻着她脖颈间的甜香。

苏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形容得出,醒来时看见紧挨着她自顾沉睡过去的沈筵,她拨开床头的古董瓷灯,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看他的脸,霁月光风是仍存了八分的,只是他眼尾一条几难寻见的细纹提醒着她,沈筵今年也已经不再年轻。

她故意道:“我瞧你睡得正香呢,吵醒了谁吃罪的起?”

沈筵笑了声,“胡说,我何曾因为这点子小事怪过你?”

苏阑仔细想了想,她有那么一阵子因为考试压力大,到了晚上就做噩梦,在梦里头什么样儿的可怕情形都有,只要一被吓醒,她就要打开灯来往沈筵怀里钻,沈筵半夜被她吵醒,也只是轻轻拍着她说不怕。

后来沈筵瞧着她为了这么个破考试一天天瘦下去,吃不下睡不着的,就开始每晚盯着她喝安神汤。苏阑甚至还记得那段时间,夏天的晚上,沈筵不算忙的时候,总是躺在棠园后苑里的一把双人黄花梨木摇椅上,把她揉在怀里赏月,待她睡着了再将她抱回房去。

不能说沈筵不好,那样太没良心。可是硬要说他好,又好在哪儿呢?

苏阑瓮声瓮气地说:“还真是的。”

多年未再尝过这样清醒着似漆交缠的滋味,沈筵动情地在她脸上蹭了蹭,哑声道:“算是没白待你好。”

“这几年我在国外经历了很多糟糕的事儿,你猜怎么着?我虽然年岁渐长,却远不如念大学时游刃有余,归根结底还是那两年习惯了凡事依赖你吧。”苏阑顿了顿,强按下汨汨涌出的温情,平静地开口,“人生说到底是条独行的路,我不怕自己在雨里走下去,怕就怕原本给我撑伞的人,忽然有一天走在别人身边。”

沈筵在她耳边吹着气,“我们阑阑,就这么不放心我?嗯?怕我跟别人跑了。”

“我是怕我自己,正在把一张怎么都及不了格的试卷,做一遍又一遍。”

苏阑转过身怔怔看着他,像提前思考过很多遍,脸上的神情干净而柔美。

沈筵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温柔地问她:“可我这张卷子,你连题都没审完就中途弃考了,你有做完过吗?”

苏阑结巴了半天,她生气她竟在口舌之事上也赢不过沈筵,又转过身不理他。

沈筵好笑地抱紧了她,“你不放心的话,回了北京,我们把婚结了。”

苏阑瞪大了眼睛,满脸疑云地看他。

沈筵在她清澈的目光点头,“如今我的婚事,全凭自己主张。”

苏阑冷嘁一声,“你自主张你的,谁说要嫁你了?”

沈筵把手从衬衫下方伸进去,痒得苏阑笑个不住,他把人围困在栏杆和双臂间,不停使坏揉捏着她。

后来苏阑故作恼怒,“你再作怪我生气了!”

后来沈筵真就没动了,只是长久得审视着她,像看一件流落在外一朝失而复得的珍宝,苏阑红着脸别过头去,他一下下轻吻着她,微热的气息从下颌顺势蔓延到耳后,“阑阑,你知道我多爱你。”

苏阑一瞬间像溺水般窒住了呼吸。

沈筵抵着她在阳台上胡来了两回。

她那把嗓子像在膏脂里泡过似的软,沈筵受用的不得了,最后顶.上去时他赶忙去捂她的嘴,小声道:“楼下还住着小孩儿。”

苏阑见不惯他那副得势样儿,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等沈筵洗完澡出来时,苏阑已经又睡着了,他将电动窗帘关紧,躺下来和她一道入眠。

这漫长的一觉直睡到了下午,沈筵低头吻了吻小姑娘光洁如玉的肩膀,暗道,多少年没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这几年事情再多再累,哪怕是争权夺利最紧张的那半年里,他熬着很少有空阖眼,可一躺到床上,刚闭上眼,脑子里又全是苏阑那双含情眼,像丛林里迷路的小鹿般在暗夜中楚楚看着他。

没多久苏阑也醒了过来,她抬起头,有气无力的,“我饿了。”

沈筵轻笑,“早该饿了。”

门口放着两个行李箱,是服务生从酒店里拿过来的,沈筵推进来时,苏阑正蹲在地上捡起她的裙子反覆看,“这你撕的口子?”

“昨晚我看你喝多了,”沈筵像个做错事被抓现行的学生,解释道,“我一急就......”

苏阑佯装板起脸,“你赔我。”

“赔,你要什么我不给?”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苏阑横他一眼, 跑过去拉开行李箱,她弓下身的时候,身上的白衬衫已遮不大住底下的风光,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白的像一段从密密枝叶间投下的月光。

沈筵神差鬼遣地走上前, 弯腰贴着她, 看她挑衣服,有意无意地蹭着她腿间,“这都是你的吗?”

苏阑一心扑在穿哪条裙子上,完全没注意到,沈筵这些暗戳戳的小动作。

“从您沈先生的身上, 我算有了经验之谈。”她毫不留情地笑话他, “这人一旦老了, 废话是真多哈。”

沈筵咬住她的耳尖, 沉哑道,“你真叫自讨苦吃, 阑阑。”

等苏阑慢半拍意识到危险降临时已来不及, 她挣扎得越是厉害,沈筵就愈发意兴足,后来把才系上的领带都解了将她绑在床尾, 任凭苏阑如何求饶, 叫破了天也不奏效。

末了沈筵伏在她身上, 吻着她泛红的眼尾时就在想, 这怎么比五年前,还要更不知餍足了呢?

直到清理完从浴室里出来, 换好衣服下楼, 苏阑都扭着脖子不想理他。

游艇的餐厅里二十四小时供应食点, 苏阑也没什么胃口,只挑了一块炙金枪鱼三明治和一杯热牛奶,她嫌船舱里太闷,又端到了甲板的餐桌上来吃。

林静训歪在椅子上,拿银勺挖芒果冰吃,“你手腕怎么了?红了两圈啊。”

正在打麻将的宋临和杨峥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一个下流的眼神,连李之舟这么个正经人也没憋住坏笑。

也就郑臣一人没往她这儿看,冷着张脸子,像憋着要找谁的不自在似的。

“不要紧,”苏阑喝了口牛奶,“刚才不小心弄的。”

宋临怪叫起来,“唷!那得多不小心才能弄成这样?我看没个把小时也不能行吧?”

“我之前还担心咱们沈董来着,怕多年不用那玩意儿会生锈,”杨峥也跟在后头阴阳怪气,“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好嘛,他玩儿的比谁都要花。”

“你丫还出不出了?”郑臣敲了敲桌子。

宋临亲了口坐他旁边的女朋友,“出什么出啊?还是打扑克有意思,啪啪儿的响,晚上改打扑克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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