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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槐安(122)

作者: 惘若 阅读记录

林翊然反手将她甩到了床下面,“滚出去!”

小模特的额头撞在柜子上,磕出血来也没敢吱声,捂着头连滚带爬的出去了,连衣服都没来得穿上。

他手搭在胯上,气得在酒店套房里来回转了五六圈,后又捡起电话,打给常年给他开方子补身体的大夫,“我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究竟还能不能种上根儿?”

老郎中支支吾吾的,“大概...也许...要到...”

林翊然瞧着是没戏了,“行了行了!我不想听。”

挂了电话以后,又吩咐秘书道:“给我订机票回北京,联系周政委,让他做个亲子鉴定。”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这场婚宴到快结束时, 李之舟才匆匆露了一面,连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像是才刚开完会过来的。

李教授早在两年前,就在家里的安排下弃文从仕, 大小也是个主任了。

苏阑看他人一出现在大厅里, 原本双目无神不在状态的沈瑾之刹时来了精神, 连一双眼珠子也活泛了起来。

满眼柔情的目光跟着李之舟满世界打转。

眼看他跟郑臣道了贺,和长辈们一一敬过酒,抬腿就要往外走,瑾之也跟通了窍一般,丢下酒杯就随他去了。

反把她同桌的闺友们吓一跳, “沈公主最近怎么癫头癫脑的?”

更有那知道底细的就说:“还不是她未婚夫闹的, 放着体面尊贵的瑾之不要, 倒愿意亲近林静训去, 这男人就是喜欢下贱胚子。”

齐小姐笑得最夸张,“她家小叔叔还不是一样啊, 郑妤什么地方不好了?非想尽法子扶二姨娘上位。”

“你不知道吧?林静训和这三儿是最要好的, 都一丘之貉。”

沈筵赶巧路过这桌时,听见这三两句没头没尾的糊涂话,一个凌厉眼风扫过去, 那群贵女们立马掩了口不敢再说。

郑勋北见他脸色不善地停在那儿, 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老三?出什么事了。”

沈筵微敛了敛下颚, “麻烦叔父, 把宾客名单捎过来,我瞧一眼。”

“好好好, 这就去。”

郑勋北忙着人去取了, 暗想不知谁又要遭殃。

李之舟刚上车准备回去休息, 还没发动,沈瑾之就径直打开门坐上来。

他疑惑地看她一眼,“怎么了吗,找我有事?”

沈瑾之低着头,哀哀婉婉的,一字一句说道:“哪儿没有?我未婚夫都不理我了,这叫没事?”

车内的空气像是凝滞住了。

隔了半晌,李之舟才叹了口气,“这何苦呢?”

沈瑾之抬起脸看他,“你没跟你爸妈说吧?”

却在同一时间,眼泪掉了下来。

“怎么遇到一点子事就要哭?”李之舟拿帕子给她擦了擦,“你想让我跟他们说什么呢?”

沈瑾之顿了一顿,“就退、退婚的事。”

李之舟温和道:“过完十五吧,横不能新春当头上你家提这个,多伤脸面呐。”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不说?我跟你认错都不行,是不是非要我跪你拜你?”

沈瑾之哭得越发凶,连说话都抽噎起来。

李之舟哭笑不得,“错全都在我,要你跪什么?”

“我又不是要你给我承认错误!”沈瑾之坐在他身边,大泪滂沱地叫喊着,“我就只要你,可你总是不理我,我真的很怕。我怕我再像从前一样胡闹也无济于事了,你永远也不会来哄我,就这么轻飘飘地说把我丢脑后就丢脑后。”

李之舟拉过她的手,“好了不哭了,来来往往的人都看你呢,没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那你答应我不许退婚,要不我打下车窗来哭。”

李之舟被她闹得无法,“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我们的事再说。”

沈瑾之摇头,“我要去你那儿,四五天都没正经吃饭了,就想吃口烤鸭,你坐我旁边给我卷饼子。”

“遵命沈大小姐,”李之舟无奈地笑了笑,“你惯会使唤我。”

*

林翊然是当天傍晚到的北京,从机场出来就找上了林静训。

那日下午,林静训百无聊赖地做起了蟹黄面,对着满桌子螃蟹剥蟹肉的时候,听见开壳时那咯吱一声响,她脑子里总想起读研时,和苏阑一起躺在宿舍里看过的《列女传》。

里面记录着徽州一位十分有名的节妇,是如何度过寂寥长夜的,每天她都会在灭灯后往地上撒一把铜钱,就这么抹着黑,弓腰蹲在地上,慢腾腾地将钱币一枚枚的捡进瓦罐子里。

三百枚铜钱,等她摸遍闺房每一个冰冷的角落全部捡完时,天也就亮了。

林静训撑着头问,为什么要弓身呢?

苏阑想了想说,也许这样更容易劳累些,入睡得更快吧。

她还记得苏阑读完就把书扔了,说这叫什么妇女传奇史?整个一古代封建社会吃人纪实。

当时林静训就在心里回她,不是的,她不懂,真正的吃人纪实录在林家。

林静训剥到第四十八只螃蟹的时候,看起来风尘仆仆,脸色不大好的林翊然就到了她面前。

这个数字后来连苏阑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她每次去北戴河看林静训的时候,她总是整个人缩成一团困在墙角,不停地用后脑勺撞着墙板,嘴里一刻没闲的从一数到四十八,一数到这里她就会捂着肚子求饶,大声哭喊着尖叫起来,“哥哥我错了,求求你不要再踢宝宝,我真的错了。”

林静训用湿巾擦擦手,抬头笑道:“哥你回来的这么早啊?”

林翊然将门卡摔在她脸上,“你个白眼狼自是盼着我回不来,否则就你那肚子能瞒得了多久?”

林静训像是有话要说,“我正要告诉你,哥我们有......”

下一秒却被林翊然攥住了手腕,“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戏弄我?”

他的力气很大,疼得林静训的眼泪滚将下来,“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难道你没有怀孕?到底是谁的!”

林翊然大吼起来,扬手便将一桌子的茶盏扫了个干净,黄黄白白的蟹肉尽数洒落在地毯上。

就连林静训,也被他推得跌倒在地板上,眼看林翊然步步朝她逼近,她拖着身子,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边用手肘撑着拼命往后挪。

她摇着头求他,“求你了哥,别打,不要打我。”

林翊然解下了腰间的皮带握在手里,“好我不打,你告诉我这个孩子是谁的,我不打你。”

“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我发誓。”

林静训的声音像在碎冰里碾过一般冷得发抖。

“你打量我同别人那样好骗?”林翊然狞笑一声,“到了这时候你还不说实话!”

话音才落下,他的坚硬的皮鞋尖就如疾风骤雨般落在了她的肚子上,林翊然倒是没像平时一样用皮带抽,只是不断地发狠踢着她,“为什么总是要闹出些不堪的秽乱事来?你就这么下贱吗?长在大院里也洗不掉你一身的娼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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