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案传奇(391)
然而如此杰出的一个人，竟然窝在这个穷乡僻壤研究医术？实在是太反常了。
那个人分析完了病情，就再也不抬头了，而是继续看自己手中的资料：“就是一般性的严重烧伤，慢慢调理总能淡化的。”似乎秦璐的这个伤疤对他来说根本就没有挑战性似的。
于是老者又看向另一个人。看到老者看他，他说道：“按照我的研究方向，最好的办法还是植皮。从臀部或者是腰部换皮，等皮肤贴合之后，再用激光打掉周围一圈连接处的痕迹，基本就看不出来了。”
但是他的话刚说完，另一个人就说道：“刚来已经说了，她除了表皮烫伤之外，由于抢救不及时，皮下组织收到一定程度的坏死，你单单是植皮，只能维持个几年。植入的皮肤老化程度远远高于周边皮肤，过个三五年后，植皮就会比周边皮肤过早老化。等过个七八年，植皮就会起皱褶。如果不连同皮下组织一起修复，你光植皮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傻办法。”
现场立刻就变成了一场学术研讨会。而坐在最高位的老者似乎很喜欢看这个互相争吵的场景，放任这些人互相讨论，却不从中插画。
秦璐发现，这些争吵的人，没有对错。只是因为他们学医的方向不同。有些是西医，有些是中医。有些是坚持传统，有些推崇新兴的医疗技术。有些用药激进，有些治疗手段保守。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只是这些人所持的观点不同而已。
第768章 768
在所有人群之中，寇天明看到了一个人。这个坐在角落，虽然也在看书，但是他的“气质”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寇天明从这个人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气息，甚至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意思欧阳冷银式的那种玩味的气息。
寇天明突然问道：“请问一下，在座的各位，都是医学界的高手吗？”
老者疑虑了一下，说道：“能坐在这个大堂里，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很自信，而寇天明就是看中了这个自信。
“每一位都是？一个漏网的都没有吗？”
“没有。”老者仍然是非常自信地说道。
“那我想听听那个人的意见……”说着，寇天明指向了角落里那个“气质”独特的人。
那个人被寇天明这么一指，也抬起了头，面色凝重却又狡猾地说道：“她这个病例，我不感兴趣。”
寇天明也学过法医，也稍稍懂一点。虽然在这群人面前是小巫见大巫，但是他全凭着心理学的知识和这人对弈：“让我猜猜。你对这个病例不感兴趣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你对于这个病例已经非常熟悉。或者说你研究过这个病例，也有一套成熟的理论。所以你觉得这样的病例没有挑战信，你不感兴趣。第二，你的这套理论，别人似乎并不认可。你确信，别人不会允许你用这套理论进行治疗。所以你觉得说出来也无用，索性就不说了。”这个观点，是寇天明从那个人的脑子里直接读出来的，不会有错。
被人看穿了想法，那人有些许兴奋，但是又委婉地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不用我劝了呗。”
“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只是理论，应该也没什么吧？”寇天明在诱导他说话。
那人看了看老头，老头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说。那人才说道：“我的这套理论，已经在动物身体上做过实验，100%成功。同时，也在人体上做过实验，也是100%成功。只是，我的治疗违背了医学最基本的原则，所以并不被允许使用。”
“什么原则？”
“让病人减轻痛苦这个原则。”
“怎么说？”
“对于伤口还原，我有自己的理论。虽说是自己的理论，但是也是基于最基本的细胞活性说延伸出来。我问你，你吃过驴肉吗？”
“驴肉？听说过，但是一直没机会吃。怎么了？”
“你知道最好吃的驴肉怎么保证它的鲜嫩吗？”
面对对面的提问，寇天明无法回答。于是对面继续说道：“那时候，客栈后面会养一头驴，这头驴不干活，就是拴在后面，甚至都不让它走动。每天会有固定的客人来吃驴肉，还不接纳新客。因为每天供应的驴肉只有那么几片。这几片最嫩的驴肉怎么来？就是让这头活着的驴，身上割一个伤口出来，并且用专门的手法，不让那个伤口愈合。然后，那个伤口每天生长出来的息肉，就是‘最新鲜的驴肉’。”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即使是见多了死人的秦璐，脸上也露出那么一丝嫌弃。
然而那人还意犹未尽地说道：“那时候，并没有残忍一说。为了口腹之欲，养这么一头驴算什么？为了保证驴肉新鲜，食客在前厅，必须听到后厨的驴杀猪般的叫唤，才确定是新鲜的驴肉，才肯付钱。后来店家搞鬼，肉长得没那么快怎么办？他们就割一两片新鲜的驴肉出来，然后拿鞭子抽两下驴，让驴叫。后来这一招被食客发现了。于是后来讲究的吃驴肉的食客，会亲自到后厨，查看驴和驴的伤口，再看着厨师从活驴的伤口上切肉下来，这才放心的吃……”
第769章 769
寇天明听得有些反胃，但是还是问道：“但是这又和这一例病例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才说道：“我想说的是，只有从头开始长的新肉才能做到和原来一模一样。只要有一丝坏死的肌肉还连在组织上，这个伤疤就永远不会好。我所谓的最完美的治疗方法，叫做坏死重生法。就是将坏死、或是僵化的组织完全剔除，然后重生，一点点剔除老旧的组织，达到完美还原未坏死之前的组织状态。”
“既然你说的那么完美，那还有什么问题？是有后遗症吗？”
“也没有后遗症。”
“那是为什么？”
“因为过程。”
“过程？”
“因为这种治疗，要完全剔除坏死和僵化的组织，所以摘取的组织要比你想象中的多很多。举个例子，一般来说伤口烧伤，手术只会摘除完全坏死的肌肉，保留大部分的组织。这么做，也是为了尽可能减小伤口面积。然后将伤口缝合，快速愈合。这样会保证生命安全。但是快速愈合的代价就是组织僵化，也就是我们俗话说的疤痕。如果硬要用数字来比喻的话，就好比你烧伤100%里，完全焦化的组织是20%，因为受伤发炎或是感染的组织是30%，因为组织破坏而导致的应激变化，如出血、红肿等是50%。那根据现场情况，手术的目标是全部切除那完全焦化的20%的组织，因为那是无用的。而发炎和感染的那30%，根据实际情况需要尽可能保留。因为切得越少，伤口越小，恢复得越快。而剩下的红肿等周边应激反应，根本不用管。在伤口缝合后，用药物压制就可以了。所以100%的伤口里，真正需要处理的不到三分之一。而我的理论，不仅仅是这30%，包括这100%甚至是周边组织110%我都要完全切除！我这样的手术疼痛级别，是同类型手术的三倍以上！这就是我说的违背医学最基本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