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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片果园(65)

作者: 一碗蛋酒 阅读记录

这次牌桌上四个人,另外两个一个是小卖部的老板娘,据说牌瘾大的很,另一个是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唐依依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人家,还好牌场上也没这么多社交规矩,坐下来了就是一桌人。

这里是用麻将机,全自动,不用自己码牌,这样一圈打得也快,省时间的同时脑子也要快一些才能跟得上。

唐依依只是跟着林茜打了几场牌,还是新手入门,今天上来就是玩干瞪眼,她们也只是简单说了一下规则,跟之前的晃晃的区别就是不能点胡,只能自摸,还有赖子,玩的也比较大,五块钱的。

唐依依零钱包里还都是些硬币呢,也没用了,把纸币都拿出来放在麻将机的小盒子里,手机就像是镇宅神兽一样放在自己跟前。

今天小卖部有两桌,另一桌也都是女人,麻将声格外热闹,小卖部的奶奶还会帮他们倒水喝,唐依依还怪不好意思的,连声说谢谢。

全场就唐依依年纪最小,牌技也不太行,刚上场还没弄明白规则,就陪着给钱。

打牌的乐趣就在于玩现金,给出去的是真金白银看得见的,心痛也是看得见的。

麻将这种东西,只是明白了规则是不太够的,在一些牌精眼中还需要算牌,底下有什么,别人手里有什么,自己胡哪几个牌最合适,再加一点小运气,就能绝杀全场。

跟不是一个段位的人打牌就是碾压和送钱,——唐依依就是那个送钱的。

其他人要是输钱还能说是运气不好,唐依依这里完全就是技术不过关。

打牌的人都是人精,看她输的多,小卖部的老板娘就主动跟她挑起话题,问她怎么想到来林湾村。

“小时候来过这里,住过几天。”唐依依说,“我奶奶是村里人,不过后来搬走了。”

她的户口也是跟着奶奶的,一只都没有转出来,所以才能在林湾村买房,大学时期听说林茜是来自林湾村的时候她就很惊讶,问了一下,果然是奶奶家乡。

“哦,你奶奶是我们这的?叫什么啊?”她这么一说老板娘好奇起来。

村子就这么大,谁家有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而且大部分家里都是沾亲带故的,很可能她们都认识。

“我忘记了,爷爷叫她娟儿,好像。”他们家里一般都不称呼长辈的名字,唐依依小时候只跟着爷爷奶奶过了几个月就跟着父母了,所以也不太清楚爷爷奶奶的名字。

“你奶奶今年应该快七十了吧?”林茜妈妈问。

“没有,她很早就去世了。”

“哦,那走得挺早啊。”老板娘感慨。

在村里其实不太避讳谈死亡这个问题,每年村里都有老人去世,他们也习惯了。

说起奶奶,唐依依情绪有点低落,买了瓶冰水喝了口精神不少,继续磨练牌技。

她们从一点钟打到了三点钟,两个小时,唐依依的小金库就快破产了。

输钱是很难受的,而且周围还时不时有人过来围观,知道她牌技不好,一个老头瞎指导半天,结果她输的更惨,老头觉得没意思,还怪她不会玩,可把唐依依气死了,最后老头被桌上其他人赶走。

林茜妈妈:“小唐别听他胡说!你慢慢玩,就当是交学费了。”

“是啊是啊,新手都这样,交几次学费就好啦。”

唐依依心态也放宽了些。

就当是交学费呗。

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花钱消磨时光了就当是。

她这边学的正起劲,林岸葡萄园的事提前结束了来小卖部买醋,她家的醋快没了,刚付完钱准备走,就在牌桌上看见了熟悉的人。

哟。

小姑娘长本事了。

还敢跟这群人精打牌呢?

正巧老板娘胡牌,唐依依拉开小盒子给钱,林岸走过来看见她见底的小金库,搬了张椅子,一手拿着醋,在她边上坐下了。

唐依依还以为是哪个讨厌的老头又来指导,皱着眉不满地转头一看。

哦,是林岸。

“你不是在葡萄园吗?”唐依依正在摆牌,问他。

“提前忙完了。”林岸看她输钱心情不佳,难得没逗她。

唐依依大概也是输的多了,手气也跟着差了起来,拿到手上就一对一万,一个四五六万顺子,其他的都靠不上边。

这种牌纯靠自摸,拿到这一手牌唐依依都自摸无望,都不想打了,心想又是陪玩一把。

摸到一张五筒,一看跟手里的一筒八筒靠不上边,她顺手就要打出去。

“诶,留着,先把那些一九的打掉。”

唐依依不太明白,但还是留着了,打掉了一筒,有林岸在身边似乎就有了靠山,她下意识就听他的,跟学习似的,还问他:“为什么这么打呀?我要五筒留着也没用。”

林岸把醋放脚边,难得耐心解释,“你手里的筒子就一筒八筒,凑顺子怎么凑?找个二筒再找三筒?为了个一筒配这么多不嫌麻烦?这种牌不好靠,你看别人一开始丢的牌是不是都是一,九这种?”

唐依依恍然大悟。

刚刚那个老头就脾气很躁催她打一万,她又不明白为什么,迷迷糊糊的,失去了自己的思路,就乱套了。

听林岸这么解释,心里就清楚了很多。

“打牌是个靠概率的事,一,二,这种数不好靠,留个二万,来了一万只能等三万,留四万,可以来三万,五万,等一四万,或者二五万,这样的牌就好打。”

“再就是看牌桌上的牌,前期底下都下一九,如果没下,就说明人家手里有对子或者有三个,那你胡牌的话就别等这几个,明白么?”

唐依依认真听着,一下子就打通了麻将神经似的,一连摸到了好几个牌,凑成了停胡。

她手里没有赖子,留下的五筒靠来了六筒,八筒打掉了,现在就是胡四七筒。

林岸看了眼牌桌,底下就下了一个四筒,七筒没见影子,撇了撇嘴,“到后期没看见牌估计就是人家在等杠,想想法子提前换牌,或者等赖子也行。”

一圈牌打到了后期,对面的老板娘已经杠了两个,之前咋咋唬唬等着杠上开,结果两次都没来,现在已经熄火了,唐依依右手边也杠了一个,等赖子几率不大,等七筒也不太行,大概就是等四筒了。

不凑巧,林茜妈妈打下一张四筒,还剩下两张四筒,别人手里估计还有牌。

唐依依两眼一黑,心道糟了糟了,没牌胡了。

“没事,轮两圈牌就没了,大不了就空军呗,都没得胡。”林岸说。

玩这种干瞪眼就是这样,别人打的牌胡不了,纯靠自摸,万一自己要的牌都在别人手上或者都被打出去了,换牌不及时,就会走入死胡同,最终牌摸完都没人胡。

听他这么一说,唐依依心态也放轻松了。

她也想换牌胡来着,但是一连摸的都是靠不上的牌,没办法,就只能死磕四筒了。

唐依依伸手去摸牌,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张七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