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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下乡后(7)

啧啧,这氛围,这表情,这句话,简直就是你心里在想什么,这话就是什么意思。

譬如张西华,他如今心心念念的都是眼前这位肤白貌美明眸皓齿,还有股小泼辣劲的姑娘。

于是“你不懂”三字,听了只觉得酥了半边的身子。他一腔热血涌上心头,忙问:“是有什么难处吗?”

乔茗茗:“有些事我是真不好麻烦你,这太不好意思了。”

“你先说,咱们是什么关系,能帮的我指定帮。”他恨不得拍胸脯保证。

乔茗茗苦笑,犹豫片刻,好似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摇摇头道:“算了,谢谢你啊,我先走了。”

说完,压根不等张西华拒绝,腿脚贼利索地顺着校门口的大路离开,夹在进校的学生群中,张西华没敢追上去。

乔茗茗一路快走,走回家属院。

回到家属院时已午后,楼道里不少人家都已经吃完了午饭。

她大老远的就见到她家衡衡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两只小手托着脸在等她。

“妈妈!”

小孩的眼睛真尖,她还在楼梯口呢,就看到了她,然后倒腾着小腿蹬蹬地跑了过来。

只是他刚要靠近,就立刻刹住。仰着脸蛋认真说:“不能撞到妈妈和妹妹。”

“你就知道是妹妹啦?”乔茗茗心里软乎乎的,牵着他往家里走,眼睛湿润得她得眨好几下才能压下眼泪。

“我梦到了,爸爸说就是妹妹。”

这声“爸爸”他说得很小声,还怯怯地瞧着乔茗茗,生怕她也会训他。

衡衡发现,最近只要提起爸爸,姥姥姥爷总要捂他的嘴,舅舅舅妈也让他别再提。

可是,那是爸爸……

小孩对外界环境格外敏感,在家属院一些人的“另眼相待”中终于懂得了些大人们事情。

于是最近两天他便再没有闹着要爸爸了,吃饭也乖乖的吃,只吃自己前边的菜,吃完还会帮忙收拾碗筷。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着实让乔茗茗无比难受。

得快些了,快些去绵山。

乔茗茗强忍鼻头酸意这般想。

今日乔大嫂因着小儿子发烧的原因请假在家,瞧见乔茗茗母子回来,赶紧把橱柜里的菜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道:“快吃快吃,因为你没回来,衡衡连饭都不肯吃。这孩子,就坐在门边,是喊也喊不动,拉也拉不动。”

乔茗茗揉揉儿子的头发,说:“他性子倔,麻烦大嫂了。”

乔大嫂摆摆手,拿起纸盒开始糊:“客气什么,我这闲着也是闲着。衡衡乖着呢,半点不要人操心。”

这话是真的,一整个上午就坐在门边,不哭不闹也不跑,连厕所都没去上过。

乔茗茗拿好碗筷,坐下又问:“对了,小峰好些没?”

小峰就是乔大嫂的小儿子,四岁大,瞧着瘦弱,竟和三岁的衡衡差不多。她还有个快十岁的大儿子和快八岁的女儿,压力重得月月叮嘱乔大哥去医院领避孕套。

家里就这么大,两人挣得就这么多,哪里还敢生小孩。

乔大嫂手一顿,笑笑道:“早上那会儿烧的厉害,吃了大妹给的退烧药,这会倒是好些。”

“大姐来啦,那就好。”乔茗茗从鱼骨上细细剃下肉,放到儿子碗里,心想桌上这条鱼估计就是大姐带来的。

衡衡忽然开口:“姨给了我糖。”

乔茗茗还没说话,乔大嫂便抢先咯咯笑说:“你姨疼你,咱家几个孩子里最疼的就是你,快把糖拿出来瞧瞧,只有你的是奶糖,你小峰哥的可是果糖。”

说完,又开玩笑般看着乔茗茗道:“大妹还说什么要把窗户打开些,说有些感冒是会传染的,传染到你和衡衡身上就不好了,你这还怀着孕呢。大妹这话说的也是糊涂,小峰的感冒不就是被风吹来的吗。人家医生也说了,叫什么流感才会传染呢。”

她捂着嘴笑两声,而后低头糊纸盒。

乔茗茗脸上保持着微笑,没说话,把最后一块鱼肉挑到儿子碗里,“吃吧。”

衡衡忐忑不安地把兜里奶糖掏出来,塞到乔茗茗手上,扶着碗快快吃饭。

乔茗茗毫不客气地把糖纸撕开,将奶糖放到自己嘴巴里。

嗯,大白兔的,确实好吃。

大姐性格泼辣,自小被爷奶当宝贝宠大,做事说话向来随心而为。

家里几个兄弟姐妹中,大姐是最疼惜原主的。照她的话说,这个默默无闻,被打三棍子喊不出一声的小妹最需要爱护。

乔茗茗穿来后从就大姐那里得到了不少帮助,等露出几分自己的脾性后,还被大姐称赞好几声,说:总算不担心你往后不是被别人欺负死就是被自己憋屈死了。

不管如何,大姐对原主对她都好,乔茗茗觉得自己得承大姐这份情。

而乔大嫂呢,其实也算个好大嫂。

她关爱小辈孝顺老人,当年为了原主即将下乡的事也急得团团转。记忆中那段时间大嫂和大姐到处搜罗布料与棉花,就是给原主准备的。她们生怕原主会被分配到大西北和东北,于是给做了床厚厚的褥子和被子。

可这个年代总有许多不得已,大嫂担忧她们母子二人会影响到自己一家,会觉得她们母子二人给自己带来不便,言行举止间带出点情绪来,这也正常。

乔茗茗心中安慰自己许久,却还是怪不得劲的,说不清是因为什么。这种大家庭里,许多时候还是得糊涂着过日子。

房间中久久无言,直到小峰喊口渴的声音响起,才打破这份宁静。

乔茗茗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到房间里陪着儿子午睡。衡衡最近睡觉时总要抱着她,要不然眼睛能瞪半天不带闭的。

等孩子睡着后,乔茗茗来到客厅,也拿起纸盒边糊边说:“大嫂,最近估计会有个人来找我,不过我不出门,那人若是找上你,不管他说什么都往我想要从厂里搞个名额的话上引。”

乔大嫂满头雾水:“啥人啊?”

“男的,眼角有颗大痣。”

早晨,乔茗茗去了趟谢家。

谢善文透露张西华靠着抄家发了一笔大财,又在院里大行举报之事,搞得人心惶惶,实在是不能在院里待了。

院里有几个领导是宁渝父亲的故旧,虽说目前奈何不了他,但把他安个名头调离首都还是没问题的。

他还说宁渝在被带走前曾被短暂地关在了院里的办公室内,那段时间里他所思所想皆在为她们母子打算。这段时间乔茗茗能在乔家安然度日,未尝不是宁渝拜托好几位朋友和领导关照她得到的结果。

再者,乔茗茗也总算知道了谢善文的那位老叔公是革命老将,多年前因伤退下,但好友遍地,估摸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能在这次举报中没被波及。

若她乔茗茗还待在首都,那谢善文恐怕还要顾忌一二,避免张西华狗急跳墙。但乔茗茗既然决定去往绵山,就可不必担忧受到威胁。

也就是说,事情稍微可以做绝些。领导把他调出首都,那谢善文就可以让他没法凭着革委会领导舅舅的关系再回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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