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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507)+番外

若是上述出路都不喜欢,还可以去开垦荒地,朝廷已经颁布了命令,凡是开荒出来的土地,都归开垦者所有,有了土地,那还怕什么生活不易?

就算苦累,那也不过是头几年苦,土地熟了,便不那么累了。

“你们是否还记得,十二年前,还是荒宗当政呢。”有人记事的早,笑着感慨道,“若还是荒宗在位,咱们还得给他交花石纲呢!”

花石纲一开始是祸害东南,但随着时间延长,蜀中的竹木、珍兽也没能逃掉,南中一带为了拒绝征收竹木和珍兽,还反叛了数次,哪像现在,泸州的夷人们主动捕捉珍兽,献给朝廷。

“得亏是今上算无遗策啊,否则你我还得想想怎么表现德行呢!”

一群人大笑起来。

“既然是上巳节,咱们也去水边洗洗,听说今上也要去汴河沐浴呢,咱们在水边,也算沾沾福气!”

“有道理!”

“我带着皇钞,再去沾陛下洗过的河水,岂不是双倍福气?”

“有理,等会也让我拜拜!”

“小心一点,别让人看到,皇钞如今可难得了。”

“放心吧!”

-

“阿嚏!”

河水边,赵士程猛地打了个喷嚏,让旁边的老母亲皱起眉头:“可是受了风寒,那还是别洗了。”

三月初,天气还带着寒意,她可不想儿子因此大病一场。

“没事,只是洗个手而已。”赵士程在河边伸手洗了洗手,算是完成一个仪式。

肯定是有谁又在拜他了!

回头一定要严加排查,以前的旧钞,统统要毁掉!

第359章 小小改进

过完节日, 赵士程又回到了忙碌的工作状态。

西夏的局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金军似明白自己不可能长久占据此地,几乎是以一种刮地三尺的局面压榨这片土地上的平民。

凡所不从者,金军便开启一波屠城模式, 如果是在汉家土地上, 这必然会激起剧烈反抗,但西夏的土地和人口规模实在太小,在几波屠杀后, 西夏兴庆府几乎成为一片白地,权贵们对基层的控制几乎被连根拔起。

金军如今只占据着贺兰山脚的耕作土地,西夏其它地方,都陷入了割据的模式。

这种情况下, 赵士程与娄室部能谈的就很多了。

银术可的要求自始至终, 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归故土, 只要大宋答应, 他愿意把西夏的土地都给大宋。

而东北的完颜宗干也要求大宋让出通路,做为回报,他可以不再骚扰辽东耕作的土地,同时也愿意与大宋结缔新的盟约。

不过赵士程并不着急, 只是让使臣来回传讯, 把时间拖下去。

毕竟时间是在他这一边。

……

西夏的战事只是赵士程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 赵士程如今全部心力,又回到治理大宋的路上。

他正在考虑取消桥头税。

大宋商税有两种, 一种是各种商铺的营业税,针对的是坐商, 还有一种税, 针对的是行商, 这就是桥头税。

这个收起来就特别随心所欲,因为大宋水利发达,大多的城市又都在水边,凡是过桥的百姓,只要手里有东西,哪怕是一根针,过桥也得交税——你不交税,那这货物他们是有权力没收的。

这种行为,针对的是乡下的副业,比如一位农妇辛苦攒了三十个鸡蛋,想去集市上买掉换些盐,那她在过桥时,便要至少交三个鸡蛋做为税收。

所以,赵士程希望取消桥头税,促进平民们经营一些副业,但这种行为,却得到一大片的反对。

因为这种桥头税,是乡下小吏们主要的收入来源,也是地方政府的小金库,随便取消了,必然引起动荡。

赵士程于是看明白了,想要根治这种情况,那便要改革基层的吏治。

这件事情,从当上太子,他就在推行,这些年来有了一些效果,但不算太多。

自古以来,吏和官都有着严格的界限,各地小吏的职位,也大多是家庭世代传承,不管是哪个小吏,在地方上必然都有一定的势力。

赵士程如今已经用考试、提拔等政策,更换了各地大约三分之一的吏员,但还有更多的吏员,他没有妄动。

这些小吏,是国家的细小血管,政策一个不对,就会引起各种不适。

不过,也不是处理不了。

赵士程希望在取消过桥税的同时,也给基层涨一涨工资,把不同吏员的薪水做为吏部的主要事务,让他们隔一些年便进行调整。

而且取消也不能是一次性取消,和以前一样,先在京畿路试行,找出并修补BUG后,再推行到整个北方,再至南方。

他的第一步,就是要说服自家丞相。

这时候就体现出宗泽的好来,这位喜欢为民请命的参知政事,在他准备减免税赋时,总是会费尽十二分的心力支持,而且他在基层十数年,南北的知县都当过,在吏治上十分有发言权。

当然,这老头也不会单打独斗。

“不如将王洋提拔为吏部尚书,”宗泽一边夸奖着同事,一边将其拖入火坑,“吏治之事,他当初主持过江南分地,还是有几分急智,能当大任。”

赵士程觉得有道理,同意了他的意见。

……

四月,春雨绵延。

东京城外的大小田地里,嫩绿的菜叶在春雨中泛着油光,看着便十分喜人。

一名生得秀气婉约的中年妇人披着蓑衣斗笠,在春雨中摘了几把小菜,带回不远处的小院里,用火钳捅开炉火,就着小菜,煮了一碗素面。

她坐在桌上,一边吃面,一边翻看着今天的报纸。

“朱姐姐。”这时,门外传来闺蜜呼唤,李易安推门而入,手持一支李花,将桌上有些枯萎的插花摆弄了几下,便又是一盆疏朗雅致的插花了。

朱淑真笑着招呼了她一声:“今儿个怎么来得这般早?”

“早上领了稿钱,就去泽园那里淘到一块碑文,这不便过来和姐姐一起赏玩。”李易安小心地拿着一块有些残缺的青铜破片,“这是你看这个。”

“这上边的字,像是魏书?”朱淑真有些惊讶,“这得让你家明诚好好瞧瞧才看得准。”

“官人最近领了官家的任务,正在查看龙骨文呢,”李易安轻笑道,“可怜我以前不知那龙骨是殷商古物,那些有字的龙骨如今可是一片难求呢。”

两人一起赏玩着青铜残片,鉴定着残片上的文字,又聊起了他们一起编写的《金石录》,年初时,皇帝的碑林进度一拖再拖,选中的书籍一再超编,李易安夫妻编写《金石录》也有幸入选,这本书中收录了大量的传世钟鼎碑版铭文,有三十多册,耗费了他们绝大多数心力。

如今赵明诚正在努力争取,将龙骨上的文字也收录进他写《金石录》之中,如此,他这套书必能超过欧阳修的《集古录》,成为金石碑文中最有影响力的著作。

而这本书上,也有著上了李易安的名字,不过李易安其实并不怎么在意,以她在诗词之道上的造诣,不用署名,照样可以名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