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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393)+番外

……

萧干与赵士从很快就收到从朔州传来的消息,这种事情辽国当然是支持的,但因为通讯不便,两边便同时约定,萧干带他的奚军出野狐岭,攻取金军在抚州的后方大营,而宋军在大同府附近牵制金国主力。

不仅如此,辽国大将耶律余睹还准备从平州出击,攻打中京道的泰州,那里是金国与西京的要道,如果断了此地的粮草,那么从大同到泰州,再从泰州回金国的两千里路,金国大军便不太好走了。

这个计划得到宋辽两边将领的支持。

在大宋与辽军的联络下,两边都飞快行动起来。

……

宋辽的计划都很好,但第一步就夭折了,先前金军占据雁门关,前来援助的种师闵便走宁化军州前来援助。

谁知雁门关的完颜宗望胆大包天,将这险关只让百人驻过,便带着一万大军,离开雁门这个险关,直扑大宋腹地,在路上劫住了种师闵的大军。

当时大军行进中,并未佩戴铠甲,遇到金军几乎是一触即溃,种师闵拼死带大军杀出,却有大半军卒溃散,身边只剩下了数千精兵。

而金将宗望顺手抢掠了保德军的驻地,带着大量军资从容退回了雁门。

但除了这一波外,辽国萧干却是打得很顺利,韩世忠带兵与他们同出怀州,以炮火先攻城池,抚州金军薄弱,大量从西京各地收刮而来的粮草被付之一炬,许多从西京道抓走的民户,也被一路带回,准备入辽国安置。

耶律余睹出平州被泰州的金军击败……

而种师中没奈何,只能暂时守在朔州,等着朝廷再来一波援军。

如今的压力,全给了大同府。

只有那里守住了,大宋才能有时间调兵遣将。

北方的战报几乎每刻都以最快速度传到赵士程手中。

大宋军队的拉垮倒是不出他的预料,种家的将领是英勇的,但大宋军制就是那样,混日子的兵油子已经有了自己一套生存法则,一般人是纠正不过来的。

“新的大火枪如今有多少了?”赵士程询问手下。

做为他私人秘书何栗立刻道“禀官家,东京城中军械坊已铸造两百二十七支。”

大□□与其说枪,更像炮一些,只是因为威力更大,普通的铁铸很难保证不炸,良品率低,只能用钢铸造,但如今铁的产量喜人,钢嘛——就差得远了。

赵士程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后世能大量地生产钢是靠着把氧气吹入铁水表层中,然后把炼铁高炉子倒转放平,让钢水从上方流出,底下不能与氧气接触的铁水就是废铁。

但他如今的科技树是不能支持一个可以重达数百吨、可以倒转的钢炉的,所以铸出来的钢水只能从下方流出,至于流出的哪一段是钢水,那就是玄学,质量也很不稳定。

不过科技这东西最忌讳急功近利,他也只能等着了。

战争与技术都是最现实的事情,拼的都是最基础的实力……

他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把这些配发给新军,让京城中的新军准备开拔北上,听从宗泽调遣。”

何栗小心地问道“那种将军等从辽东带回的新军——”

“当然是一起带过去,局势如此,哪还有留手的余地。”赵士程无奈地摇头,“这金国是大宋的一劫啊。”

何栗点头,前去通知新军做好准备,他没找皇帝陛下要手书,陛下很少用手书,这事是朝廷上上下下都十分满意的事情。

不用手书,那皇帝的旨意就要先由尚书省起草,再由中书门下省通过,有一个监督皇权的过程,先前那位喜欢书画的皇帝,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绕过中书门下省,直接用手书下达到臣子手中,花石纲应奉局都是这么来的。

陛下继位以来,处处都是明君之相,真是大宋之福啊!

想到这,何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想要早到回到陛下身边听差,他如今不过三十岁,自觉有些前程,必是能跟着明君做出一番事业的,配享太庙什么的,也不是不能努力一把。

……

辽东,辽泽城。

陈行舟一如既往地洗干净手,虔诚地打开师尊送来的信件。

信中写了北方宋军遇到的一连串挫折,看得陈行舟直皱眉头,心说这些旧军,都是废物,居然让陛下忧愁,可惜我不在师尊身边,否则必能平了这北方之患!

然后陛下在信中提起,他新做了一些绿色染料,染出的羊毛和布匹都十分漂亮,不易褪色,但是这种染料剧毒无比,你想想办法,把这些东西给金国送去,最好是送给金国的二号人物吴乞买。

陈行舟微挑眉头。

哇,这样的东西,真是太棒了!

染色布料在宋辽金都是好东西,他完全可以打着海外布匹的名义卖给金国,对了,先前师尊不是送给他几件藏羊绒织成的披风么,那东西又薄又暖和,弹性极好,是吐蕃青塘一带部族送来的贡品,染个颜色,拿去给吴乞买,再容易不过了。

还可以多送几件,帮他换洗。

再然后便是对辽东的安排。

他的师尊要他试着联络高丽,一起防御金国大军,在以后,他们必须在西夏、辽、宋、高丽之间构筑起一道防线,把金军阻挡在关外。

这点也没有问题,做为世仇,高丽也对金国十分戒备。

接着,做好攻打金国的准备,将来朝廷可能会以辽东为桥头堡,平定金国。

陈行舟看到这,按住胸口,忍不住遥想了一下将来自己成为征东大将军,平定金国,开疆如汉唐,将渤海国旧地全归于大宋,然后成为一代名臣,配享太庙,受天下香火的日子。

“看看你这模样!”他爹陈瓘正好过来找他,忍不住嫌弃道,“成天白日做梦,当着甩手掌柜,哪还有半点君子之资。”

陈行舟自得道“能者制于人,我既然会用人,又何必事事亲力亲为,再说了,身在异乡,儿子每月就指着这点乐事。有什么事么?”

陈瓘摸了胡须“今年南边的钱粮多久过来,张荣想要再造一支船队……”

“如今朝廷为边事所扰,钱粮不多,”陈行舟皱眉道,“先前我等要大宋供养,如今良田、工坊、海运皆不缺,怎能还以前一般指着朝廷?当自给自足才是,不只如此,将来若大宋有大军前来,咱们还得军粮,得先准备着才是。”

“那,一些城镇怕是不能扩建了。”陈瓘道,“然事有轻重缓急,也只能如此了。”

陈行舟点头,继续看信件的最后一行,然后,神色一冷,捏紧了信纸。

“怎么了?”陈瓘看他神色不对,疑惑地问。

“师、官家让我把赵家村的那些蠹虫送回大宋。”陈行舟神色难看,“他说太后想念儿孙……想念儿孙送赵五郎那几人回去便是,何必全都回去,徒然浪费银钱!”

陈瓘劝道“这是赵家的家事,咱们何必多管。”

“天家无家事,”陈行舟如同困兽一般,走了几步,突然摸了摸下巴,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