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化宋(359)+番外

“云儿,快来吃饭了。”

小孩应了一声,站起身,哒哒哒地向母亲跑来,他人小,围着桌子打转。

桌上放着一碟酱菜,一碗放了萝卜的炖羊肉,三个木碗里装着满满的米饭,坐在桌上的青年一把抱起儿子,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块软烂的羊肉,细细吹凉,喂到儿子嘴里。

小孩两口吞了下去,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真好吃啊!”

“那便多吃些,长得高。”那青年又给儿子夹了一块。

“对了,官人,调任的事,你真的要去吗?”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女主人又问起另外的事。

“自然要去。”岳飞理所当然地道。

刘氏却心中烦闷,忍不住将筷子重重按在桌上,冷声道:“刚刚你还说要将父母亲接来,可如今却要去那辽东,岳鹏举,你还有没有良心?!”

小孩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恐地看着母亲。

岳飞安抚了一下儿子,淡定道:“这是军令,不能违抗。”

“休要骗我,”刘氏冷笑道,“我打听过了,这次调拨,有你们那军中有一营是不会去的,只要你愿意,便能留在这东京城,何必去那异国拼杀,如今富贵皆有了,一家子在京城里和和美美,不好么?”

“太子殿下看重我等,岂能因此它事耽误退缩,”岳飞耐心解释道,“我知你操持家务辛苦,放心,今后我的月俸都由你来领取,等从辽东回来,我必给你租个大些的宅院……”

“谁要这些!”刘氏怒道,“你先前从军,一去就是两年,几个月才有一封书信,如今好不容易你被上峰看重,安排了宅子、户籍,只需每日在军营点卯便能有安生日子,你却又要去异国,将我母子置于何地?”

岳飞叹息道:“娘子,你先消消气,你也知我会都是舞刀弄枪,这个机会极为难得,我费了好些力气才得到,等任务完成,将来必能让你和云儿都过上好日子。”

他其实是可以带着家眷随军,但这次却是去辽东那四战之地,必然危险万分,他又怎么忍心带着妻儿去过那担惊受怕的日子。

“不行,你这一走又是要两年!你摸摸良心,从我嫁到你家,你不是去庄户里给人家护院,就外出从军,我嫁给你四年了,这四年里,你在家待过几天!”刘氏越说越是委屈,“当初嫁入你家,我图的就是一个安稳,结果却是入了火坑,明明日子不如何,父亲还成天救济穷困,你又一年两年地不着家,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岳飞微微皱眉,低头给吓到的儿子端来饭碗,夹了肉,让他自己吃。

他也知这事对妻子不公,但这家国大事,却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他相信,便是父母在此,也会支持他去为国效忠。

刘氏越想越生气,把一碗羊肉吃得干净,也不洗碗,便回到卧房,关了门,也不理人。

岳飞无奈地叹息,看着儿子吃完饭,收拾了桌碗,又去街口的水井将水缸挑满,把儿子顺着窗子放进妻子的房间,在妻子愤怒的目光里放下窗户,这才赶往大营。

只是,才进去,便听旁边一声暴喝“看刀!”

下一秒,虹光冷艳,一柄形如笔尖的锥形长柄大刀猛然砍下,岳飞本能闪开,便见韩世忠正耍着一把绝品好刀,摆了个姿势,耀武扬威。

“这是哪里来的?”武人自然喜欢宝刀,他只用看一看,便知道这刀不凡。

“太子殿下来了,知道我们要去辽东,便带了一些武器,让咱们挑选,”第一个选到的韩世忠洋洋得意道,“我选了半天,还是手上这把最称手,你快去选吧。”

“李少严呢?”岳飞关心地问,“他来选过吗?”

韩世忠调侃道:“你这么关心他,搞得我都记不起昨日是不是你把他打得起不了床。”

岳飞随意道:“战阵之中,不念情分,我先去见太子殿下。”

说完,便去了军营正厅。

俊雅尊贵,与他年纪相仿的太子殿下正站在武器架前,凝视着上边的诸般兵器,见他进来,立刻微笑道:“鹏举不必行礼,过来,看看孤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

几乎是看到那些武器的一瞬间,岳飞便呼吸便紧促了一些。

无它,那几件武器,过分美丽了些,尤其是刀身那冰冷凌厉的钢纹,只有史书有名的神兵利器中才能寻到。

“这些是我让人用印度、就是天竺产的乌兹钢锻造出的兵器,是目前我能寻到优秀的天然合金矿,”赵士程大方地伸出手,“《武经总要》里的八种战刀都在此,随你挑选。”

火枪虽然是要装备的,但战场上少不了拼白刃,这个,可就是他能小试牛刀的时候了。

第254章 以老带新

宝刀英雄,赵士程安静地立在一边,微笑看着这名年轻的将领伸手抚摸过一柄柄武器,然后在其中一杆上顿住,缓缓将其拔了出来。

这柄长刀刀身狭长如月,刀头有回钩,宛如枪尖,刀背带着锯齿利刃,是按武经总要里八种制式长刀其中之一的掩月刀打造,可做刀枪两用,入手甚沉,一般人拿一会都会手酸,也只有武艺高强者,才能使用。

看到对方爱不释手的模样,赵士程便知晓稳了。

宗泽将韩世忠也唤进来,两位即将轮换的将领行礼后恭敬地坐在太子殿下下方,聆听圣训。

“你们一定很奇怪,明明前些年,辽国与我大宋势成水火,还有宣和之辱,为何我等反而要救助辽国。”赵士程坐在上首,让人给他们上茶。

岳飞恭敬道:“回殿下,唇亡齿寒,金人势大,若辽国难以抵抗,金据辽后,必然南下。”

赵士程微微点头:“知道这一点,还不够。”

韩世忠文化略缺一些,只静静地听。

赵士程缓缓道:“自古以来,胡虏便是我华夏一难,我族强,则胡虏弱,我族弱,则胡虏南下,此难自商周起,迄今未止,为何?”

宗泽在一边已经泡好了茶水,等着太子开讲。

赵士程一笑,给他们讲起了地缘,讲起了降水。

自古以来,水气南多北少,为什么会北少呢?因为离大海太远。

水气少又会怎么样呢?什么没有办法种地,只能放牧,以牛羊为生。

几人都是农家出身,对于庄稼与水的关系有十分强烈的认同,纷纷点头,有所领悟,但韩世忠还是不太理解这和出兵有什么关系?

赵士程讲起了供养,大宋一亩土地,哪怕是产量低的粟米,也能有一到两石的收获,足够一个普通人吃上大半年,若是良田、稻米,能一年收获两季,还能供养更多的人。

草原则不同,一般的牧场,十七亩草场,才能养大一只羊,就是同样的一个县那么大的土地,养活的人,远远少于南方。

“所以,一旦草原出现天灾,便会有异族南下,不仅仅是因为野心,也是因为,那边养不活那么多人。”赵士程给他们看了几份公文,“这些是辽国最近十年来的救灾公文,你们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