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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232)+番外

辽东大部分部族都愿意聚集在他麾下,毕竟跟着他有钱赚,有粮食分, 他们也不需要多少大道理, 只要谁给钱给粮, 就认谁。

这里是一块宝地,盐铁炭石都极其多,只要不过分盘剥,贫民都能生活得下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辽国官吏来催税时总喜欢吃拿卡要,弄得陈行舟花了不少钱去南边买玻璃。

“记得你的任务么?”陈行舟询问特母哥。

“明白,”特母哥果断道,“若是被金军追杀,协助断后,给后军整军时间,若事不可为,就离开。”

陈行舟点点头:“炮火藏在粮草中,需要注意什么?”

“防火。”特母哥立刻回复,“还有防震!”

陈行舟点点头:“行了,去吧,药师你呢,你的任务知道么?”

郭药师本在打哈欠,骤听此语,立刻道:“驻守沈州,接应大军,给特母留后路。”

梁王在一边伸长脖子,左右顾盼,露出可怜的表情:“先生,我真的不能一起去么?”

这样的大事件,他觉得错过了好可惜……

陈行舟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

耶律雅里顿时叹气:“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去打猎还不行么,各位,我昨天猎到一只鹿,你们带在路上吃。”

特母哥和郭药师一起谢过梁王赏赐。

……

同一时间,宋国的使团打着买马的名义,来到了金国与高丽交界的来远镇。

当重新踏上这已经萧瑟的土地,阿沃与十几名兄弟不由得放声大笑,有的直接跪倒在地,向北方先祖所在之地叩拜。

马政是这一次出使的首领,呼延庆则是此行翻译,看到这几个女真人如此激动,不由面露不屑,但还是温和出声,让他们冷静一些,正事要紧。

阿沃点头表示明白,但他可没什么耐心等他们慢慢行进,便直截了当地告诉马政,他的一位叔叔就在附近怀远城附近的一处金人部族,只需要去找他们帮助,就能换得战马北上,去寻找金国大军。

马政等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早已和阿沃熟悉,便同意了。

于是阿沃带着手下数人离开,剩下两个兄弟在这守备。

怀远本是辽国属地,但这里却是女真鸭绿江部的势力范围,与隔壁不远的长白山部是最早归附完颜部的女真族,更远一点的东海女真都是他们完颜部的士卒的主力来源。

阿沃的手下中,有两个人都是从这里的部族征来,熟悉地形,同时,这里也是防备高丽偷袭的重地,在七年前女真高丽大战后,一直有精兵驻守。

于是,在第二天,醒来的马政被惊恐亲随吵醒,走出营帐之时,便看到自己的营帐被数百名凶悍冷漠的女真铁骑包围。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时,见那铁骑缓缓分开,先前那看着有礼、温和女真青年阿沃,正一身重甲,骑着骏马,居高临下地凝视他们。

“重新认识一下,”阿沃用已经不那么生疏的汉语微笑道,“吾名完颜斡本,是金国国主完颜阿骨打之子,先前一路,多谢诸君照顾。”

在他面前,一片鸦雀无声。

看着目瞪口呆的一众使臣,阿沃却只是驱马来到自己的营帐,接过卫兵递来的一只鸽子,伸手咕咕逗弄一下。

唉,这鸟儿带回去,自家的阿青一定会很生气,可不能放飞了,否则阿青立刻就能追上去,给自己带来回一只死掉的鸟儿贴膘。

他又低头看了一眼绑在腿上的铁片,扣在马镫上,十分地稳当,包裹在小腿上的牛皮很柔软,也不勒腿。

这东西并不能让他如常人那样行走,但能让他在马上骑稳,便足够了。

……

随后,一行人快马加鞭,带着礼物一路北上,花了大半个月,北上一千多里,从鸭绿江一直走到达涞流河,这是金国本部所在。

不过他们来得不巧,金主外出征战,不在本部,只能停留等待。

这时已是农历十月,东北早已是天寒地冻,南方人哪见过这种低温,完全封印,不管他们穿多少皮毛,只要离开火炕一小时,都会直接变成冰棒子,连入厕都不敢在室外。

哪怕木床下边煴着火,也没过两三天,就烫裂了脚后跟,冻伤了耳朵。

好在出来时,家人便为他们考虑到北方寒冷,冻伤膏润脂膏他们各自都带不少,倒是惹得女真人大为惊奇,借用一点后,更是纷纷称赞,一时间,这东西成为食盐之外,女真人最喜欢的货物。

阿沃的母亲裴满氏更是舍不得用来搽裂伤,脂膏全擦在她脸上了,显得光滑细腻许多,惹得其他几位妃子都十分羡慕,大家围在炕头吃饭时都纷纷问裴满氏还有没有多的。

他们一直等到十一月底,终于得来了前方战线的消息。

辽帝亲征时,部下耶律章奴谋反,辽主担心后方不稳,班师回朝,完颜部趁机追杀,在呼卜图冈大败辽军,可惜中途被一支渤海辽军伏击,让辽军收拾残兵,逃走了数万主力,但却收获了大量兵械、军资、马牛,国主正在班师回朝。

一时间,整个完颜部都大喜过望,马政等使臣听说后,更是加重了结盟谈判的心思,在他们看来,辽帝亲征都大败了,将来的事情,那还用说么?

思及此,他们暗自做下决定,这次盟约,一定要带好消息回去。

-

赵士程收到消息的时间,比东北的阿沃还快,陈行舟在信里忍不住抱怨,辽国这摊子太烂了,他根本扶不起,呼卜图冈一战,金人根本没有什么计谋啊,就是大军齐出,右军先战,打了几个回合后,左军合而攻之最后中军冲阵。

辽国这边简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十万人被人家三万人打得丢盔弃甲。特母哥在侧翼用火炮轰杀十几个回合,金人没有见过这种武器,一时乱了阵脚,正是大好反攻的时候,结果那些辽军整是整军了,却是整军跑了——甚至没有救援一下特母哥部的意思,如果不是金人摸不清底细,特母哥那几门炮火都能直接交代在战场上。

这次出兵立下这样的大功,辽帝居然都没有什么实质的赏赐,只说让耶律雅里可以自募集兵马,粮草自筹——这和打欠条有什么区别啊!可把他气坏了。

这种废物,真的要救么,怕是救不过来啊师尊,徒弟好怕!会不会死在这里啊,如果真的为国献身了,您一定要记得徒儿啊……

赵士程看得很是无语,这些事不是早在送他去辽东时,就全部告诉他了么?他还指天势日地表示愿意去,不去宁愿死。

这狗徒弟写得那么深情意重,其实换成两个字,还是要钱。

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徒弟,人家又那么努力,表现得那么好,怎么可以不支持呢?

“小蝉,山水那边还可以动用多少流水?”赵士程转头问自己的秘书。

“公子,山水那边的钱财都用来储备硝石了。”小蝉作为秘书,对钱也十分敏感,不由提醒道,“您做的颗粒药要比粉末威力更大,但做起来更麻烦,培训匠人也需要不少时间,再给辽东那边调集物资的话,怕是会影响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