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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215)+番外

赵士程道:“只能如此了,另外,我已去信刘锜,让他在攻打朔方时引兵相助,能帮多少,便看天意了。”

“小公子太过自谦了。”张克戬感慨道,“以您如今的力量,已经不在朝中诸公之下。”

赵士程并不想商业互吹,只道:“煤矿数量还得再提一波,这次需要你盯着,我最近都会忙着改进火器,其他大事,就拜托你了。”

“必尽全力!”

……

同一时间,辽帝收到了儿子的来信,看到内容后,大怒,立刻回信,将儿子一番大骂,意思大概就是“你在教你老子做事?自已在辽东反省,别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再逼逼要你好看。”

耶律雅里被父亲骂习惯了,也不放在心上,把信给陈行舟看了后,还很骄傲地说父皇骂得没以前那么厉害,看来自己在辽东的成绩父亲还是看在眼里的。

陈行舟搞不懂这有什么值得骄傲,但还是让耶律雅里再写一封信,就说女直狡诈,喜欢夜里出兵,让大军提高警惕,有所防备。

然后又被辽帝一番斥责。

然而才过一个月,到十一月时,消息传来,辽军在出河店驻守时,阿骨打夜里袭击,辽军惨败,七千军士只有十几个人逃脱,大军首领萧嗣先狼狈逃回,朝堂之上,他低头认罪,但他哥哥萧奉先为了保护他,尽力劝说辽帝:“东征大军溃退了,必然会到处劫掠,如果不赦免他们败军的罪过,怕是会聚众为患啊!”

而同时,梁王那封信起了微弱作用,朝廷许多人都在“悔不听梁王之言”,请辽帝治萧家兄弟的罪,辽帝踌躇许久,只将萧嗣先免官,便不再继续问罪。

随后,辽帝似乎想起儿子,但却没好意思继续问信,而是给儿子一封信,让他可以在辽东招募三千禁卫,但待遇只能按州勇的待遇来,别的就不要想了。

耶律雅里十分幸喜,才拿到信,就立刻告诉了特母哥和陈行舟,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特母哥一点也没有高兴,反而十分愤怒:“战死者有死无功,逃亡者有生无罪,这样下去,谁还会为我大辽拼死效力!”

陈行舟淡淡道:“有多少人为大辽效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赏罚不明,磨古斯之乱连打了八年,辽国都是用的夷军,契丹本部都未出几个,还要如何让人效命。”

耶律雅里也跟着露出了忧国忧民的表情:“那先生,如今咱们该怎么做?”

陈行舟盘算了一下:“要灭女直,必然将起十数万大军,朝局混乱,国主必不会放心将军权将出,可如若亲征,必然后方不稳……怕是,要败啊。”

“这可如何是好?”陈先生素来料事如神,特母哥和耶律雅里早就深信不疑,同时感觉到了寒意,后者更是一把抓住了陈行舟的胳膊,“先生,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陈行舟叹息摇头:“你我都改变不了国主心意,但我有一计,也许可行……”

“快讲!”耶律雅里大喜。

“在陛下大军出征后,您表示愿意随军,但不要靠得太近,若有事,咱们接应便好。”陈行舟微笑道,“到时,陛下必然会倚重您,让您……”

耶律雅里一喜,接道:“执掌大军?”

“不!”陈行舟断然摇头,“是留下断后。”

耶律雅里顿时面色踌躇,特母哥更是大声道:“万万不可!”

陈行舟心中一动,心说看来这傻小子,也不是那么孝嘛……

第148章 父慈子孝

在没来辽国之前, 陈行舟只觉得辽国乃蛮夷,并不关注,但等来了辽国之后, 才发现辽国的局面复杂到让他头痛的地步。

其中最复杂的, 便是皇室与部族之争,简单说,就是当年辽太祖收服各大部族,将所有兵权收归中央,但辽国体内天然的游牧血脉,却让他们没能成功转换成农耕之国, 于是百年后, 新的契丹贵族各有心思,前两位皇帝不得不利用近臣来消灭权贵来收归中央之权,却反让诸族更离心离德。

这些年来, 辽国将领反叛层出不穷,以至于辽帝这次准备亲征——在陈行舟通读的史书里, 除了开国皇帝之外, 但凡皇帝亲征, 那就很少会有好下场, 加上小公子金口玉言, 当然就更不看好。

“……如果咱们想要接驾, 这时间便十分紧要,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慢,”正殿里, 陈行舟慢条斯理地给他们俩解释, “太早了, 会被当成图谋不轨,太晚了,会被金军连着一锅端了,咱们的目标,是要收拢溃败的残余将士,最好的办法,便是在混同江这里驻军守城以待……至于现在,便准备粮草马匹,以图后效吧。”

特母哥急道:“那殿下呢,殿下真的也要去么?”

陈行舟看了一眼年轻人,见对方目露迟疑,大手一挥道:“他不用去了,他去了,怕是就回不来了。”

于是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特母哥更是直接去做准备,都没多停留一刻。

陈行舟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不把火炮交给特母哥,这是将来的抵御金人用的,还是让郭药师用更安心,特母哥这次出去,一是了解金人军势,二是为了向辽国要更多权力,三嘛,如果损失大了,将来耶律雅里就会更依靠自己……

很完美。

另外,师尊最近给钱越来越大方了,必须更加努力才是。

-

冬季,北方的太原十分祥和,这天气让大部分的平民都不敢出门,躲在家中以避严寒。

唯一人流汹涌的,大约也只有太原如今的“晋池园”了。

这里有着十一个巨大的烟囱,每天都有烟尘滚滚向南,每到天亮,无论是太原城中,还是乡里,都有大量的人流行走在汾河的官道上,向这园区而去。

卖早食的摊贩更是早早地在路口排成一排,有些家中未生火的工人,便在这里买上一两个蒸饼,匆忙吃完,拿着自己的牌子,快速入园。

园中的主管匠人们大多是从南边借调而来,早就熟练,这些工人虽然大多都是新招,而在公子提出的“流水作业”下,学得很快,这大半年早就能独立行事了。

十几名妇人也早早来到园子里,在管事的带领下打开库房,将十几袋混着糠的面粉从库房里推出,放到大盆中,加上水,开始用力和面。

她们都是周围矿山的遗孀,家中有老有小,过得艰难,后来被赵家收拢在这里,做些轻便的活计,但无论看几次,每到做饭时,都会被这里炉子惊到。

那冲天的烤饼的炉子,比人还高,据说用的是焦炉的余温,一次烤出来饼,能给上千人吃,还有那汤水,将羊肉骨磨成粉了,还在汤里加了不知什么东西,把汤弄得稠稠的,喝上一碗,手脚就一起暖和了。

还有油,每天吃饭时,工人能在饼上舀上满满一勺加了盐的油,拌到饼上吃,那可是铜钱大的一勺豆油啊,寻常人家十口人一天做饭,也不敢给那么一勺吧?

就为这吃食,如今园子里的招工人,都得靠人担保,还得试用,三天学不会的,便给三天的工钱,直接清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