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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196)+番外

逃出母亲怀抱回屋,剩下的,便是厚厚的一叠文书,让他颇为疑惑。

不过,在看了书信内容后,赵士程的两眼顿时光芒大盛,迫不及待地翻开了那本名录。

如他所料,将来南宋时的名将几乎都在里边,看看,吴玠吴璘两兄弟在里边,张俊、杨政……

后世有点名气的,除了岳飞和他那一堆手下外,几乎都在这个本子上了。

就凭这个本子,赵士程就觉得可以再刘锜十门大炮了。

淡定!淡定!

赵士程擦了擦口水,这些人物还需要一点磨砺,暂时不能随便动用,至少还要养那么两三年,再一个个骗、招过来。

现在要做的是把已经到了密州的张克戬给搞定了,张叔夜已经准备好套子,就等自己过去了,这可是大鱼,比那些鱼苗更重要。

第134章 自我修养

让赵士程失望的是, 在他做好准备之后,东边传来消息,大雪封路, 张克戬没法在新年前过来了, 只能等到年后雪化, 才能动身。

这是客观条件不允许, 赵士程也无可奈何,这几年的天气越来越古怪了, 冬天极长, 好在密州储备的石炭极多,倒也没有什么雪灾冻殍出现。

只是苦了种蜡树的民户们,不但要给树木捆上干草保温,还隔三差五地入蜡树林里点烟,免得冰封时间太长, 树木冻死。

就是周围的灾民又多了不少, 纷纷涌入密州, 平白添加了救灾的工程。

赵士程帮忙之余,又有些担心辽东。

大雪和冰封让消息传递暂停,山东都这么大灾了,辽东肯定也跑不掉, 也不知陈行舟他们如何怎样了。

那边的开局, 可比大宋这边的困难多了。

-

辽东,新城。

白雪铠恺, 长河冰封,一片空旷的田亩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在太阳下, 反射着耀目的白。

几名裹着麻衣的汉子正在拿着铁锹, 挥汗如雨。

雪把土地冻得如岩石一样坚硬,一锹下去,震得双手生疼,也只挖出浅浅的缺口。

他们都没有停留,咬着牙弯着腰,除去地表的杂草,砍去干枯小树灌木,撬起土下的老根……

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有些体力不支,摇晃了两下,旁边的少年急忙扶住他:“阿爷,你歇歇吧。”

“没事,我还能作,”那老人喘了两口气,本能地捏紧了少年精瘦的胳膊,“这开两亩地,就能拿得一亩,这是上辈子积德才能遇到的运气,咱家绝不能松懈。”

“可是,明明在辽东,自己开出来的地,全是自己的……”少年忍不住小声抱怨了一句。

“屁!”那老人大怒,抬手就给孙儿一耳刮子,“你懂啥,自己开荒,你开得了吗?!你不花上三五年积蓄粮食,你哪来的力气开荒?你农具哪来,你要不要去当佃户养活自己,你不把自己饿死都难,哪来的工夫开荒?”

少年低下头,唯唯诺诺称是。

“这秋冬时节,地虽然硬,却是最好开的时候,”看孙子服从,老者神色缓和,软声道,“草木枯黄,挖了那草木不会长,晒干了既是柴火,烧了又能肥地,等到开春雪化了,就赶上农忙,多少也是一季收成,你要等雪化地软了,那一年收成可就没了!”

他喘了一会,又感激地道:“如今城主发了口粮,又借了农具给咱们开垦,还愿意把开出的荒地分咱们一半,他若是苛刻一点,就算不分给咱们土地,咱们能说一个不字么?没城主收留,咱们一家老小,早就一起饿死了!”

少年听得面红耳赤,连连点头。

于是一行人又卖力地干起活,午时,两名妇人送来了饭食,十几个黑面馒头,一碟盐菜,再加上一盅热汤,妇人也未直接回去,而是挑上挖出的泥土,将这片洼地的低洼处填得平整,免得下雨积水不平,淹了禾苗。

一天下来,小半亩的土地渐渐有了雏形,几人脸上带着笑意,回到了新修的村子里。

村里的屋子修得很高,有三层,最下一层是厚厚的石块垒成,上层是泥土混着石砖垒成,四四方方,住着数十户人家,用来抵御海寇和流窜的饥民。

这次,他们看到村坞外的大路上,一阵马蹄声和风雪飘起,顿时眼前一亮:“郭都头!”

……

郭药师被热情好客的村民们硬拉着进去坐了一会,没多久就落荒而逃了。

“老大,人家送你的鞋啊,你怎么不试试!”一名小兵调侃道。

郭药师怒道:“你家没糊过鞋吗,要积多久的布头才能粘个鞋底,糊一双鞋得费多少时间、多少眼睛,一年能有一双就不错了,他们自己都舍不得穿,咱能占这便宜?”

小兵也不惧怕,他是郭药师的同乡,忍不住笑道:“老大,当年你带我们打家劫舍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郭药师恼怒道:“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再说了,那时咱是饥民,饿极了哪管得了那么多!”

那小兵愣了一下,有些古怪地道:“老大,这也就是两三年前的事吧?”

郭药师一滞,那一瞬间竟然有些恍惚。

才,才两三年么?

他怎么感觉像是过了几辈子那么长?

……

回到堡内,陈行舟和耶律雅里、郭药师一起窝在屋里,围着火堆,烤着鹿肉。

耶律雅里这一年多来在这里无人管教,成了打猎达人,快乐地荡漾在这辽东的冰天雪地里,最近还迷上了冰嬉,简直是个快乐无限的少年。

陈行舟就没有那么快乐了,今年他们一共收拢了上万辽东饥民,开垦分发田地,建立了新的村落,只是在这寒冬腊月,平时难以度过的辽泽成了一马平川,辽东的饥民和装成乱匪的部族官兵时常骚扰他们的村落,郭药师的碰碰船被冰封在港口里,如今只能带着兵马四处巡逻防御,好在兵甲足够,已经在辽东打出了威名。

“父皇又去了大鱼泺,完颜部最近越来越不听命令,不但减少进贡,还联络渤海族、室韦族、铁骊族、兀惹族,”耶律雅里无奈道,“我给父皇递了消息,但一直没有回音,估计又被萧相拦住了。”

陈行舟正在给烤肉刷盐和胡椒,并未来回答。

耶律雅里不满了,伸手戳他:“说话,你说话啊!”

陈行舟无奈地放下刷子,叹息道:“梁王殿下啊,陛下他就算知道,又能如何,这事不是每一次上书了,去岁萧兀纳就上书女直力农积粟、练兵牧马的证据,后来又上书说女直其志非小,宜先发制之,陛下都置之不理,现在的国库,是什么情况你也懂,只要女直不直接反叛,他便能忍着,否则,这讨伐的兵马,谁去出呢?”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撒鸾,”他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随后道,“难道就这么看着?一个不好,便又是北疆之乱。”

陈行舟随意划了一块肉,递给他:“咱们做咱们的事情,就算对得起天下了。”

耶律雅里眼睛一亮:“对了,年底了,咱们今年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