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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152)+番外

那官家再信道教,他也不会脑抽地把官家当自己人,徒弟却是不同的,别的不说,他相信自己要是遇到什么麻烦,这徒弟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可不是皇帝能比的。

……

林灵素在六月底,踏上了去的京城的车驾,按计划,赵士从已经在京城为他造好了势,会有人把他推荐给皇帝,而皇帝会召见他,剩下的事情,就是看这位师父自己发挥了。

赵士程对此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宋画宗要的是符合他想像的“有道之士”,而他想要“有道之士”是什么样子,赵士从已经告诉过他了。

果然,很快,京城传来消息,这位仙师一入京城,就被皇帝召见,皇帝觉得他很眼熟,问我们是不是见过,林灵素便立刻打蛇随棍上,说当年我们在天上任职时见过。

皇帝立刻细问,于是林灵素又表示他本是天庭“神霄府”仙卿,下凡转世前来辅佐“长生大帝君”的。

而陛下您,就是长生大帝君的转世。

宋画宗一直自命为玉皇大帝之子转世,是道君皇帝,听林灵素这么一说,正中痒处,林灵素还给蔡京、王黼、盛章、王革、郑居中、童贯这些奸臣挨个封了天庭的官职——指山给磨,反正张口就行,封神也不需要谁批准。

封完这些大官还不算,他还舌灿莲花,把后宫的贵妃们也一起封了。

宋画宗于是大喜,不但给了大量赏赐,还命人在京城建上清宝箓宫,给林大师当豪宅办公,反正,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已经是京城有名的新贵……

赵士程看到这些消息,感慨这位皇帝可是真会玩,这哪是找道士啊,明明是找个人陪他玩cosplay,至于修宅子,那是他想发挥自己的建筑天赋——听说那些宫廷园林的图纸,都是要他亲手审批修改,才可以定稿,甚至很多图都是他亲手画的。

这个人明明做其它的都能干不错,怎么偏偏就当了皇帝。

时间就这么到了七月,蜡树开始收割,赵家老爹又准备去了新镇玩上几日,再去市舶司淘淘珊瑚。

赵士程当然也要跟着去。

赵老爹已经带了三次,很熟练了,给老妻打了个招呼,便包包款款,带着儿子跑了。

密州到新镇的道路比去年又阔宽了很多,最让赵老爹惊呆的是,这路,居然铺上了三合土???

这是什么情况,这可是上百里的路啊,怎么会铺昂贵的三合土?

赵士程倒是见怪不怪,淡定道:“年初时,宗知州低价收了不少钱引,平了税账,就有了些钱,把这土路又修缮了一番,而且这也是掺了糯米的三合土,而是一筐细粘土里掺了半成的草木灰水泥,然后用巨碾捶平,弄出的路。”

赵仲湜惊呆了:“收钱引?他不想要今年的考评了么?这可是他最后一年!”

他几乎可以想见,户部收到税钱时,看到那么多的钱引,脸色会青成什么样子,更麻烦的是,收了钱引,就不能收铜钱生锈重融要交的火耗钱、更没用车马运送的脚钱、这缺少的税赋才是州里可以留下自用的钱,若没了这些,那密州的官仓空旷得能让明年来密州就任的官员气死过去。

搞这么一出,至少下一任,没几个有后台的官员会愿意来密州了。

赵士程当然心中有数,笑道:“宗知州说他易得罪人,不在意这些,再说了,爹爹,这个路走着不舒服吗?”

赵仲湜摸了摸胡子,点头:“确实舒服,不过,还是不对啊,为什么这路修往新镇,不修去市舶司?”

他不觉得州里还有本事再修一条去市舶司的好路。

赵士程对此倒是知道的:“去市舶司的路远啊,要比去新镇多一百里,不如修到新镇,反正如今新镇也有市舶务了,许多船可以直接在新镇停靠。”

最主要是作为最大投资商、供货商、甲方爸爸,他当然可以做出这个要求。

赵仲湜疑惑道:“新镇有市舶务了?市舶司愿意让人去新镇守着?”

赵士程笑道:“新镇如今又不是什么小地方,爹爹你都愿意去住几天呢!”

赵仲湜心想也是,点点头,又有些感慨:“这宗泽也真是一位能吏啊,这为官三年,又是筑城,又是修路、建堤坝,明明是滥用民力至此,却又让密州富饶起来,就此政绩,怕是王荆公也不能及也,可惜未能生在神宗年间。”

赵士程拍了拍手掌:“爹爹说的对!”

赵仲湜自得地摸着美须,享受儿子的彩虹屁,还不由得道:“你还小,根本不知道这是多厉害的事情,可惜我为宗室,不能与这等奇人相交,遗憾啊。”

赵士程猛点头:“爹爹说得对!”

赵仲湜更骄傲,看儿子那崇拜的目光,不由得飘飘然:“若是今年再有那极品珊瑚,爹爹就给你一株,让你也有些宝贝。”

赵士程这次没有赞同:“额,爹爹,这就不必了吧……”

赵仲湜不悦地看向窗外,这儿子太小了,根本不懂珊瑚,罢了,还是他独自己欣赏吧。

……

而就在赵士程前往新镇的同时,在渭水之滨,一名四十许人,面色威严的中年男子,带着儿子,踏上了渭水的一艘大船。

才一上船,浓重的羊毛腥味便让那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些难以呼吸。

“爹,这真的要去吗?”年轻人很是抗拒,“要让朝廷知道了,总少不了麻烦。”

中年男人冷漠地看他一眼,年轻人立即闭嘴。

这时,船主已经过来,将他们迎到内舱。

“张监司,这次买卖,多谢您的帮忙。”那船主喜笑颜开,“这羊毛涨价厉害,这西北啊,就您的草场没有涨价。”

“不必,我还要谢你,愿意搭我去密州呢。”那张监司温和地道。

船主自然说不敢不敢,说了几句,安排好食水后,那船主便退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后,张监司的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爹爹,怎么了?”小张问。

“这西安草场,本是大宋西北上好的养马场,如今却只剩下驴和羊,”张监司长长一叹,“我张叔夜,却是连这草场也不能动。”

青年不敢搭话。

“那种彦崇说,去了密州,便会答应他们。”张叔夜不由冷笑,“我便看看,那密州,是有什么秘密,如此神奇。”

第105章 是不是有点过了……

张叔夜原本并不想离开西安草场, 可因为这是种彦崇的要求,才让他开始考虑起来。

种家这些年来本来有些中落之相,大种小种的儿子们不是战死,就是平庸之辈, 孙辈又太小, 但种彦崇的异军突起, 却又让种家被重新看好。

而让种家重新换发生机的, 不是种彦崇有在战场上有多少才华,而是他手里,捏着羊毛。

近两年来, 在种家、刘家的大力支持下,西北诸地的羊毛已经成为畅销产品, 渭河之上的粮船也不再空船而返,甚至有很多船为了从西北转运羊毛,来时船上随便带着一点河东货物,到西北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