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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126)+番外

古代的粮食并没有那么紧缺,一个人种的粮食,养活两个人是可以的,只是农人剩余的粮食,都落不到自己手里,官府有足够的办法,把农人的粮食保有量压榨至最低的生存线徘徊,消耗在战争、建筑或者其它地方。

山水不由得盘算起来,却是有些心中打鼓:“可是公子,海船造价昂贵,花费时日,我先前打听过,一艘两千料的大船,需要八千多贯,长远海运,还需要很多船员,咱们又无人手,是不是太……”

赵士程摇头,教育道:“山水啊,咱们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很有钱,但这些钱捏在手里,无论是吃喝都是享受不尽,但这些都不缺,不如花出去,既可以培养工匠,又可以养活许多人,再者,我不是教过你么,只有把劳动资料扩大,才能有更多收益,明白么?”

山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才道:“您说的有理,若能造船,将来不但有匠人,咱们还可以自己跑一只海船队,而且,海商素来运送都是香料珍奇,只有咱们自己造船,才能低价买粮。”

赵士程点头鼓励道:“对,你明白就好,这事交给你了,不用担心失败,开始的时候,肯定要交些学费,但咱们还有时间,可是有没有船才是最重要的。”

他也不指望能运营一只能穿过太平洋跑美洲的船队,但还是需要有一只大船队来保证粮食安全,再者,将来大乱时,大船也能运送流民,以东南的财富人力,支持北方抵抗。

听了这话,山水便开始盘算:“我先前也想过买些海船,然海船多在泉州、两广之地,东南一带的巨木大多已经砍伐殆尽,咱们可以从辽东高丽购买木头,倒也容易,只是公子啊,好得船匠大多是家传,公子你能不能找老爷,让他想办法找些两广之地的老船匠,至少要把架子搭起来。”

找那些海商打听肯定是不行的,这等于是抢他们的饭碗,但山水最近已经明白了,她最大的靠山就是公子,她再多的钱,再多的人脉,也比不上公子的一句话有用。

赵士程思考了一下:“你先找些本地的海船匠,造些几百料的海船练手,其它的事情,我来处理。”

山水笑起来,点头应是。

赵士程则准备把这事交给五嫂,姚金敏应该认识了不少权贵夫人,海南两广都是属于流放之地,瘟疫瘴气严重,有得是官吏想要回北方任职,让他们帮着找船匠,绝对是事半功倍——等等!

赵士程突然想到“瘟疫瘴气”这个词,南方开发最大的障碍,就是疟疾和血吸虫这两种病,而他好像两种特效药都可以做?

青蒿素治疟疾,酒石酸锑钾治血吸虫,这两种东西做起来都不难,就产量低,一个需要大量黄花蒿,并且要用酒精萃取,一个需要葡萄酒来凝结酒石,所以,点这个东西得——建个葡萄酒庄园?

青蒿素在植物里的含量很有限,大蒜素也是,这些有效的化学成分要吃到足够的含量,都是需要按斤来算的,所以,酒精也是非常重要的生物材料,他总不能去用煤合成酒精,那需要的技术含量太高,还得用铂铑当催化剂,他得去南美才能挖到。

他看了一眼山水,陷入深思。

这两样东西特效药都是很有用的,可以说是开发南方与海外必备产品,只要有这东西,别说船匠,怕是船坞也能打包一起买到。

但是,山水一个人,她忙的过来吗?

思及此,他试探道:“山水啊,你最近忙不忙啊?”

山水看他一眼,心中警觉大起,小心地道:“忙……但不是很忙。”

赵士程诚恳道:“要不然,你再找几个助手?”

山水笑了起来:“公子,您不会以为,如今那么大的家业,都是我亲力亲为吧?您弄出脂膏与羊毛,又要石碳又要玻璃,后来还要制碱,如今更是需要造船,我便是把自己劈开,也忙不过来啊。”

赵士程有些尴尬:“能者多劳嘛,那你看,要不要弄个葡萄园子,我想再弄些西域的葡萄酒……”

山水忍不住嘶了一声:“公子您真是……”

她看着小公子天真又诚恳的目光,拒绝不下来,但这点小事,她还真不想管,于是眼珠了转了转,试探道:“公子啊,这个事情,你可以去找夫人啊,她不是种了那么多蜡树么,再加一个园子也是置地,必是愿意的,到时我再给她高价收些葡萄,既让她有了收入,又能不去管顾你,岂不美哉?”

赵士程心想也对,回来的一路上母亲都在说要关心他的学业:“此言有理,如今蜡园已经稳定,母亲身上轻松了许多,是该给母亲寻些事做了。”

山水用力点头,然后又道:“另外,船厂是大户,利税极多,这事肯定要宗知州支持,他肯定比你上心,咱们可以让宗知州看顾不是?”

赵士程疑惑:“他还有这闲暇?”

山水大手一挥:“他最近就想着折腾修路了,常来我这抢人手,你给他找点事作,他就不来找我麻烦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赵士程严肃道,“要致富,先修路,宗知州这是为国为民,你不能这样说他……”

山水打断道:“可是公子,你也说宗知州是个能人,可他还有一年多就要调任了,你再不紧着用,可就没机会了。”

“对哦!”赵士程恍然大悟,这事可得抓紧了,三年一调任这个制度真是太垃圾了,于是他立刻道:“正好我也要见他,事情很多,你去这就帮我约见他。”

“遵命!”山水得到满意的回答,哼着歌就走做事了。

赵士程这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坏了,山水好像学坏了。

第88章 早说嘛

种氏休息了两天, 恢复精神,正倚在榻上,优雅地翻看着今年的蜡树收入。

但翻看一会后, 她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这蜡树生了两年, 应是更加繁茂,生虫更多才对,为何今年的收入,却比不过上年?”

她持家许久, 对管事们会欺上瞒下之行再的清楚不过了,平日里只要不过分, 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次,却贪了太过了, 真当她好欺不成?

管事满头大汗, 叫屈道:“夫人息怒, 非是下人贪婪,实是这事有其原由!”

种氏冷漠道:“有何原由,你倒是说。”

管事立刻道:“去岁蜡树都是新种, 发的都是新枝, 新枝上都结了不少蜡虫, 可今年, 蜡树长成, 大家才发现,这蜡虫只长成新枝上, 旧枝却是不生蜡虫的, 如是一来, 新枝不如旧枝多, 反而减产了,这整个密州都是如此,非独咱们一家,实在是这蜡虫无人养过,不知其习性啊!”

种氏怒色稍歇,道:“如此说,这蜡虫也要如桑树一般,每年修剪新枝了?”

养蚕也是如此,只吃新枝嫩叶,所以要让桑树密集生长,每年修剪枝条,不让其长大。

管事立刻道:“正是如此,那些今年才种的新树,如今都结着满满的蜡,只要修剪枝条,明年必然又能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