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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宋(124)+番外

林灵素来到徒弟在七里坡的玻璃作坊,为首的两位玻璃师傅正弄玻璃呢, 看到这人过来了,立刻的露出嫌弃的表情, 但在下一秒,看到赵小公子后, 又换上了亲切的微笑。

毕竟, 他们算起来, 可是赵家匠人。

赵士程微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听着两人介绍起如今的成果。

玻璃大家都已经烧的很熟练了, 也能做一些大块的玻璃,只是用铁块压出来大块玻璃并不平整,打磨起来很耗费功夫,倒是那些带着颜色的细碎玻璃片卖得很不错,山水姑娘把这些玻璃片用铜架镶嵌成屏风,把市舶司的海商们迷得神魂颠倒,赚了大钱。

赵士程听得很满意,这也是他早就决定好的事情,玻璃目前产量还不多,他还要拿“宝石”去骗人呢,先控制市场,饥饿营销,培养工人,才是正事。

“对了,小公子,前些日子,您要咱给你烧的‘试管’我们费了不少功夫,烧了一批,您看烧得如何。”一位玻璃师傅带着赵士程去库房里,打开了用锯木灰垫着的几个无色玻璃管。

赵士程当然是大加赞扬他们的技术,玻璃材料里边大多含有杂质,所以烧出来的玻璃就有颜色,而无色试管,那得用很细的心思提纯原料才行。

林灵素当然也不客气,趁着机会要了一套,还软磨硬泡,拿了一个简单的显微镜才算是心满意足。

赵士程又带着小蝉观看这片基地,几个月不见,炼焦炉并没有增加,增加的是好几个羊毛废水池,还有蒸羊毛脂用的一口口大炉子。

在规划之初,他就觉得这里做工业基地的并不太好用,所以只是简单规划了一下,更多的布局在新镇那边,但如今看来,这里的人已经形成了一个规模较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并且开始吸纳周围的劳动力了。

算是无心插柳了。

他还去程甜儿姑娘的医馆里看了看,但没有一小会,小蝉就受不了跑了出来——老程在用金刀之术给人治痈,场面很是让人恶心。

用来给刀消毒的苯酚液放在一边,新鲜的大蒜汁味道弥漫着整个空间,配合割痈病人惨叫,宛如一个人间地狱。

程大夫还带了好几个徒弟,一一给他们讲解要怎么割、怎么放出积液,看得人头皮发麻。

因为卫生条件不好,穷人一但抵抗力下降,就很容易生出痈疮,对一般活不到癌症高发年纪的穷人来说,营养不良、痈疮、伤寒就是他们最大的杀手。

程大夫如今可以说是意气风发了,就这么一会,好多人前来叩头感谢,排队想要治疗的人,更是看不到头。

按病人的说法,程神医收取的费用还是有些高,但到处借钱凑一凑,还是够的,最重要的是,人能活下来,这就足够了!

逛了许久,赵士程有些累了,便打道回府,但心中却很是兴奋,他没有放多少心力的七里坡都那么繁华了,也不知道那新镇如今又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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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海边那新建的小镇在夕阳下显得温柔静谧。

镇上最大的空地,和着水泥铺上了一层细碎的贝壳,不但防水防泥,光着脚走上去,也很舒服,已经成为镇民闲暇时,最喜欢的去处。

而这里还挂着好些布告牌,最大的那一个,正挂着一张线条画像,画像上佩戴着一朵大红花,旁边歇息的行人们,正对着布告指指点点。

“老韩那天连杀了十三个匪贼,拿了第一不说,还奖励了一百三十贯钱,真是发了大财了!”

“还被挂在布告上呢,得了个‘本镇第一神勇’的名头,东区可神气了,啐,韩七算什么东区人,明明最开始是住咱北区的。”

“咱北区不也有一个厉害的么,那个‘郭药师’烧了两条大船,我觉得他才该是第一,那光荣钱该给咱们!”

“可东区也不止韩七一个能杀啊,好多丘八都住东区,这能不拿头名?我们西区才倒霉,一个兵都没有,只能在旁边助威。”

“要我说,南区的最倒霉,一个都没杀不说,还被放了一把火,都救火去了。”

“得了吧,南区以前都是第一,什么‘路不拾遗’、‘缴税第一’、‘没有乱丢杂物’,拿了好几个月的光荣钱呢!你们西区才是什么都没有!”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们西区吃你家米了,不就是东区拿了个第一么,别忘记了,前几个月都是你们最差,在黑榜上呢!”

围观群从们吵得面红耳赤。

人群中,山水姑娘穿着朴素的麻衣,对着王洋笑道:“你这办法可真好,将小镇划为四区,每区荣辱与共,放在这城中广而告之,这几日在新镇,处处都是井井有条,不过那光荣钱也太少了,一人就一文,为何不多发一点呢?”

王洋微笑道:“不患贫而患不均,钱少了,他们便只是挣个面子,多作谈资,若是钱多了,怕不是就会引来各种栽赃作假之事,这能引人向善,不能太过。”

王洋最近有几个月都没收到的老师的书信指点,但这些日子的基层锻炼,他已经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处事办法。

“对了,那些西北灾民安置得如何了?”山水这次过来主要就处理这事,“还需要多少安置钱,我最近与京城谈了一笔生意,倒是能抽出不少。”

小公子帮他拉来了赵家五公子的客户,一次给了一万贯定钱,让备五万贯的脂货,加上羊毛的费用,山水手上的流动资金很充足。

“暂时够用,但粮食还是有些不足,在冬天之前,还需要再储备一万石,”王洋了然于心,然后又苦笑道,“这次从西北一共回来一万三千四百人,这个数有些太大了,如今很多人还是露天而居,不能不谨慎。还好那位韩队长在,否则还真不好收拾。”

山水轻咳了一声,这锅是她得背的,当时只想得多招些人手,结果忘记小镇也只是刚刚修建,一时半会容纳不了那么多人,这几个月真是辛苦王洋了。

“我本来也没想一次收那么多人,”山水无奈道,“我以为是一批一批过来的,谁知来的人会那么多,那种彦崇也不知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居然还派士卒护送。”

王洋微笑道:“韩都头不说了么,种公子不忍治下饿死,便送了些人,谁知那韩都头带着许多财物四处显摆,咱们这里说得天上少有地下全无,消息传出,连邻里乡郡的逃亡人,都过来求着一起走,所引起民变,种公子才不得不妥协。”

山水冷哼道:“反正这账我记下了,等下次见到种彦崇,看我不给他好看。”

这时,一名高大勇武,皮肤黝黑的小将持枪走来,神色间意气风发:“山水姑娘,这是驿站那传来的急信,让交给你。”

山水道了声谢,接过信,立刻打开,清秀的脸上是满满的惊喜:“公子回来了!”

王洋一时也欣喜道:“小公子回来了,他的老师是不是也回来了?”

山水已经转身走了,边走边道:“这我可就不知了,等我回去帮你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