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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81)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她也有心逗一逗他,“四哥昨日才将我禁足,今夜便又下旨将我放出来,若让六宫嫔妃听了,岂不以为我是狐媚?”

“更何况……”她靠近他,在他耳畔轻语,“我听乡邻说过一句话,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雍正没有听她说完,立刻便坐直了身体,一副要好生教训她的模样,“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婉襄笑得更欢,连肚子也疼起来,雍正拿她没法子,也只能是望着她笑。

两个人闹了好一阵,才终于重新安静下来。

他又有些爱怜地抚摸着婉襄的面庞,将吵闹时散下的碎发都别到了她而后去,不再遮蔽她的目光,让他们能无遮拦地与彼此相对。

“年节下臣工进献了许多如意,朕打算赏赐六宫,明日让他们悄悄送来,你先选一柄。”

雍正提及“明日”之语,仿佛今夜便要结束。婉襄心中有失落。

片刻之后他又改变了主意,“不,朕让他们即刻送来。新年至今,朕也还没有好好地欣赏过。”

未过多时,苏培盛便进来回话,“内务府总管年希尧年大人已将如意送来,此刻便抬进燕禧堂来么?”

年希尧……是年羹尧与敦肃皇贵妃之兄。

婉襄没有机会见到年妃,对她的哥哥十分好奇。

但雍正并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春寒料峭,允恭怎么亲自过来了?朕此时不便见他,令他早些回去休息。”

苏培盛躬身应了是,后退了几步方才转身出去。

很快便有内务府的太监将如意送进门,一台之装一柄,几乎将整座燕禧堂堆满。

苏培盛敬呈了礼单,又被雍正自燕禧堂遣出,他们被这些珍宝包围。

婉襄向着礼单望了几眼,“怡亲王允祥进翡翠灵芝如意一柄,诚郡王允祉进黄花梨嵌螺钿三镶嵌玉如意一柄,理郡王弘皙进白玉嵌麦穗小鸟纹如意一柄……”

“云贵总督鄂尔泰进红珊瑚云蝠灵芝如意一柄,浙江总督李卫进文竹竹丝嵌玉荷花鸳鸯如意一柄……梅州知州武柱国进银镀金累丝玉瓦嵌珠石如意一柄……”

梅州知州武柱国,是宁嫔的父亲。

第60章 如意

雍正最先拿起来的一柄如意, 也恰是宁嫔之父武柱国进上的这一柄。

这柄如意为云头式,通身以累丝工艺制成,两端花型, 中嵌玉石。玉石之上更有五色料石凑成牡丹盆景。

柄上缉米珠镶嵌成凤凰形, 凤凰尾羽亦用五色料石点缀。

如意一端垂挂以小米般大小的珊瑚珠串成的珠络,每一串流苏最下面都坠着红碧玺, 精巧无极,颇具江南风情。

“今日宁嫔曾来养心殿中坐了坐,劝谏朕莫要轻信流言。婉襄,你同她的私交很好么?”

婉襄从那些五色如意上抬起头, “宁嫔娘娘?不过在宫中见过寥寥数面,清谈过几句, 也有我为她修理那尊观音像的交往。”

她其实并不觉得她与宁嫔之间有什么交情,与其说是朋友, 更像是比裕嫔、郭贵人她们更懂得如何说话的同僚。

不过她这样说, 是不是也有撇清自身与宁嫔关系, 使得宁嫔的话更有效用的意思?

雍正将那柄如意放了回去,他倒是没有这样想,“宁嫔为人清高自傲, 自己也曾受流言之害,也许是由己度人。”

“这柄如意上有牡丹凤凰,适合皇后用。”

他并没有向婉襄提起宁嫔所受的那重苦难, 好像真的只是让婉襄陪着她给六宫众人拣选礼物而已。

不过这于婉襄而言也并不是坏事, 她又可以收纳很多珍贵文物的资料。

她拿起了理郡王弘皙所进的那柄白玉嵌麦穗小鸟纹如意,这如意同旁的造型皆不相同。

一头大, 一头小, 是单头如意, 像一只放大了的簪子。

大大那一侧嵌白玉,以翠玉与和田黄玉分别雕琢成麦杆与麦穗,环绕于整块白玉面上。

最妙的是栖息于麦穗上的两只小鸟,鸟羽为天然石色,姿态舒展自然,活灵活现。

“朕也最喜欢这柄如意,不过现在还不能赐给你。这如意充满童趣,赐给小儿最为得宜。”

现在不能赐给她,又说赐给小儿……

这么快就开始给他的六儿子弘曕攒家当了,真不愧是大清第一守财奴。

婉襄只当作听不懂,“理郡王子女甚多,也难怪他童心未泯。”

弘皙是已故废太子胤礽的儿子,也应当是他众多子女中最有福气的一个。

既受过康熙这位皇祖的喜爱,又受雍正照拂,他亲切地称呼他为“皇父”。

人人都只见雍正改八阿哥、九阿哥之名,圈禁兄弟,斩杀年羹尧这等有功之臣,将他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君。

却不知道他原也是子侄的好长辈。

婉襄心中有些不平,雍正提起弘皙却很高兴,“弘皙又有两个妾室有身孕了,到时生产,朕也要赏些东西下去。”

“十三弟为人如翡翠松竹之青。”

红珊瑚与文竹的如意也很好,雍正看来很高兴,“鄂尔泰与李卫都是朕之宝贝,朕要多多地赏赐他们。”

婉襄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从前光知道雍正常在奏折朱批之中称呼他的爱臣为“宝贝”、“心肝”,写写也就算了,他还真说得出口。

最后定下文竹如意赐给三月生日的宁嫔为生辰礼,红珊瑚则赐予熹妃。

六宫诸妃除齐妃这样获罪之人之外皆有赏赐,算到后来,竟是婉襄自己没有,“四哥今日是专找我来做陪客的么?”

雍正便将她揽在怀中,笑着捏了她的鼻子,“还笑朕是守财奴,朕从未见你拿什么珍贵东西送给别人。”

“好不容易忍着难为情开口向你讨要礼物,你只以月亮搪塞。说不得这场病便是天降的惩罚。”

他打开了最后一只锦盒,红色丝绸之上静静躺着一柄黑色灵芝形的如意。

这如意也是一头的,为染色象牙制。

头部以玛瑙镶嵌出菡萏纹样,如意柄上篆刻的也正是十六夜,婉襄写在他案头的那一句。

是他的笔迹,“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是祝祷治国的君王,也是他们的百年。

“如意早制好了,只不止该雕什么字,朕觉得这一句便很好。”

“宫中如意多以金银、玉石、珊瑚、水晶以及竹、木制成,臣下送来的这些,也逃不脱是这般材料。”

“但这一柄是象牙雕成的,朕早已下令禁止官员进贡象牙制品了。”

他从后面环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侧过脸望她,说话时的气息便钻入她脖颈中。

“朕才不让你把玩其他臭男人送的东西。”

婉襄低下头望他,额头相触,她的睫都好似同他重叠在一起,“四哥为何待我这样好?”

她从来不是什么天选之女,刘婉襄也不是。史书上于她,甚至不见一个“宠”字。

这不是治理万里江山时分出来的一小片用心,而是独立于这一切,专为她而辟出来的一块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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