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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354)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水法”之意,为在一处齿轮的长轴上固定透明的螺旋玻璃柱,由机械带动之后,这齿轮转动起来,看起来就同流水一般。

婉襄记得她大学的时候学习古钟表养护的时候,曾经听教授说过,古钟表中每根水法齿轮之间的传动比都是一,也就是说,每根水法的形状大小,齿数、齿形都是一样的。

这座钟表既被称作“铜镀金八仙水法转花钟”,想来内里的结构便是如此。

可惜她不能提出将这座钟表拆解,她害怕内务府的工匠并不能将那些零件重新严丝合缝地装回去,也就只能是欣赏欣赏它的外观了。

之所以她说这座钟表是中西合璧,就是因为在底座与表盘中间的部分,围绕着描画祥云的衔接处站着道教神仙之中的“八仙”,八仙之外更有两只瑞禽托举着表盘,每处细节,无一不精致。

雍正仍然觉得自己被冷落,“朕何时小气过,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这话嘉祥听不懂,但不妨碍她觉得阿玛与额娘正在闹矛盾。

于是她一下子从婉襄怀中站起来,连鞋子也没穿,转瞬间就跑到了雍正身边,按着他的膝盖往上爬,被他一把抱起来,在空中托举了片刻,才放在膝上。

“嘉祥来帮阿玛批奏章么?”

这话可不能让旁人听到。

嘉祥认真地看了一眼奏章上密密麻麻的字,便往雍正怀里拱,抓着他衣袍上的纽扣,“嘉祥不识字,嘉祥不会。”

雍正被她拱得有些痒,任由她攀着他的前胸像是攀着一座高山,向婉襄道:“朕并不是很想同不识字的人说话,婉襄,你来陪朕说话。”

婉襄轻笑了一下,把铜镀金珐琅转花葫芦式钟换到了自己面前。

“朕令果亲王视察直隶及诸省满洲驻防之官兵情状,今已有回报。京师而至西安,及直隶、陕西两省地方,墩台皆已齐备,且完固高峻,一望蔚为可观。”

“而山西一路山径,向来竟未设立墩台。其平坦之处,则仅存旧址。墩台倾圯,已成土阜。”

墩台是一种报警台,清初之时,皇帝便已经下令各地建立墩台营房。

若有警则守军举烟为号,有寇至则挂席鸣炮以报讯,缉盗卫民,所关甚为紧要。

“朕屡降上谕,使各省文武官牟稽查办理,敬谨遵奉。然石麟、王羾等受朕委任,亲在地方,何以疎忽怠玩至此?”

“若非年老糊涂,即系苟且塞责,不肯实心任事。朕已着人将其调取来京,必得当面好好同朕奏明。”

即便雍正再三强调不得玩忽职守,也总还是有人玩愒性成,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婉襄继续摆弄着这钟表,她的文物搜集进度,已经到了最后的十件了。

她发现这些西洋钟表的底座总是很华丽的,若是钟表有灵,大概会说:“大家欣赏我的外表就好,我的身体里面有精密的机芯,请大家千万不要对里面的结构感兴趣。”

为了保护里面那些自有其规律,外人却不能懂的机械,匠人们只能百般用心,用富丽精巧的外观来吸引旁观者消耗掉所有的热情与好奇心。

这一做钟表底座上的并不是珐琅西洋画,而是一个一个雕塑精美的小人与摆设——他们都会随着时针的走动而转动,故名为“转花”。

整个底座是一座二层西洋小楼的形状,楼房轮廓边缘都有小颗粒的红宝石镶嵌。

分明是欧洲人制造的,但这风景与建筑也有些像是印度风格,早在一百多年前,英国就已经侵入莫卧儿帝国,建立起了东印度公司,与大清相邻的那个国家,正在一步一步地沦为英国的殖民地。

和前一只钟表一样,底座之上顶着一只巨大的葫芦,葫芦的下半部分是精密的表盘,上半部分则更为华丽,像是一只花瓶,供养着铜制的花束。

若是一只花瓶已经华丽繁复到用珐琅、宝石来装饰,那么里面的花朵再美丽,其实也都没有意义了。

雍正不知何时已经抱着嘉祥走到了婉襄身旁,拿起这只钟表,“哪日朕有空闲,要亲自将这钟表拆开,看看它究竟是如何运行的。”

很不幸,仍然比除了婉襄行动力更强的人盯上了它。

雍正似乎对那只铜镀金四象驮八方转花钟更有兴趣,在婉襄的目光中看来,这是一只巴洛克建筑风格式钟,但雍正当然不会知道。

嘉祥在他怀中伸手要抢,他下意识地躲开了,而后弯下腰,将嘉祥放在了床榻上。

嘉祥重新开业行动自如,以为雍正要跟她玩,一下子窜到了角落里,而后婉襄与雍正挨着彼此坐着,欣赏着这只钟表。

“朕从前让西洋来的传教士看过这只钟表,他们说这上面的纹样是什么‘法兰西’的什么宫殿,总之对于他们的国王来说,这就相当于紫禁城。”

是法国的凡尔赛宫,在世界宫殿上的地位,的确与中国的紫禁城齐名。

“你瞧,这正门之内有一座神像——西洋人的神看起来并不庄重,作为神祇,甚至连衣服都不好好穿,实在有失体统。”

“他们的宗教与神明看起来都不干不净,所以朕不允许他们在大清的疆域之内随意传/教。”

婉襄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他的手臂上,看了一眼钟表上的图案。

这神明是古希腊神话之中的太阳之子阿波罗,是最俊朗的神之一。她微微笑着,没有说出口。

“这一面,还有一幅他们的国王出行图。西洋人的马车也和咱们不一样,国王就坐在车里,到处都开着窗户,抛头露面。”

在钟盘上方有两个小盘,左为乐曲止打盘,右为换乐曲盘,雍正的手落之中的一个上,略按了一下,这座钟表便开始演奏乐曲,是婉襄久违的西洋民谣。

她静静听了片刻,发觉是那首著名的《绿袖子》。

“绿袖子是我金子般的心,只有她才是我的心爱人。”

婉襄听着这乐曲,整个人都靠在雍正身上,这一瞬间觉得无比熨帖温馨。

雍正也任由她依靠着,这首《绿袖子》好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

他们不过都是学习者,她所知的那些和他所知的交汇在一起,知识是一条河流,流向他们的子孙后代,流入寻常百姓家。

婉襄觉得很欣慰,但嘉祥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同时为额娘和阿玛忽略,她气鼓鼓地从角落走回来,大声地同他们宣布,“嘉祥再也不要和你们玩啦!”

第267章 斗争

“……王爷很喜欢这味道, 儿臣倒是喝不太习惯。恰好今日又让人送来,儿臣便想着正好让小公主与小阿哥也尝一尝。”

乾隆喜欢喝豆汁是出了名的,这东西也是在乾隆时期被引入了宫廷御膳之中, 每年九月开始到立夏之后的五天, 这段时期,宫廷御膳房中都常常制作豆汁儿。

无论是刘婉襄还是柳婉襄都是北京人, 不过她倒是并不太喜欢这豆汁儿,并没有和富察氏以及高禾晏,那拉氏一起品尝,只是同她们一起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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