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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331)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她对一只金累丝五凤钿口很感兴趣,将它拿起来把玩了片刻。

钿口是清代后妃女眷所用钿子口沿之上的装饰品,侧福晋用五凤,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等则用九凤。

这只钿口大约是新婚时所用的,每一只凤凰都由红色的碧玺雕琢而成,凤凰坠下,其上则以珍珠装饰。

这珍珠虽不是此时最为人推崇的东珠,但也光彩照人,圆润美丽。

永琏和永璜忙碌,嘉祥便无趣,跟在婉襄身旁,垫着脚尖拿起了桌上的一只金嵌宝石圆花。

这也是装饰,可以安置在钿子上,也可以直接插进头发里,上面的花纹精致繁复,红宝石与绿翡翠交错镶嵌。

正中间是一颗巨大的祖母绿宝石,晶莹剔透,碧如新柳。

这也不算难得,难得的是这圆花本是一对,两块宝石并列,便觉得是稀世奇珍了。

“这还是当年儿臣的额娘给儿臣的陪嫁,一对红宝石,一对祖母绿。红宝石给禾晏做了首饰,祖母绿这一对便给那拉氏。”

“若是她不喜欢这圆花,让匠人将这对宝石拆下来,重新打造首饰,也是可以的。”

婉襄在心中叹气,富察氏待人当真是好,也不知这两人究竟能不能对得起她这般好。

这东西贵重,婉襄哄着嘉祥把它放回到锦匣中去,而后又挑了一些东西,储存了一些信息,便觉得眼花缭乱,实在再不能分辨,便到一旁坐着休息喝茶。

高禾晏借口有事离开,苏存芳便也趁此机会告退,在莲花馆中折腾了大半日,总算等到她们可以独处的时候。

婉襄揉了揉酸痛的脖颈,抱怨道:“在她们面前装娘娘装得累死了。”

她与富察氏相熟,平素都不以宫中称谓相称,到高禾晏和苏存芳面前既是长辈又是妃嫔,不得不端出一宫之主的模样,实在是累人的很。

莲花馆中宫人们准备的点心是藕粉,中间撒上莲子、葡萄干、榛仁、核桃等一些蜜饯坚果。

七月已经要开始准备养生,不能随便吃冰了。

兰牙迭似乎很喜欢吃藕粉,但仍然轻嚼慢咽,吃得很斯文,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好孩子。

再看一看嘉祥,她吃东西要比兰牙迭快得多,同“淑女”两个字根本就不沾边。

嘉祥与兰牙迭一般大,看起来年岁也略微有所差距,嘉祥要更高一些。

就算是嘉祥的吃相以宫中人的眼光来看并不算美观,但宫中本来就有很多臭规矩。

婉襄觉得自己的孩子很好,比起“淑女”,她更希望她是“生猛”的。

身体健康,性情平和,不会过分软弱。

即便没有父母为她遮风挡雨,她也能在逆境之中迎风而上。

永璜和永琏还在读书习字,并没有到他们能休息的时候。

中间隔了屏风,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能被他们听到,“自从见到高侧福晋,永璜似乎就沉默下去,全然没有玩乐的心思了,这是怎么了?”

嘉祥和兰牙迭一边吃,一边都抬头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额娘。

婉襄一手把嘉祥的头按下去,让她继续吃藕粉,不要听这些话。

富察氏微笑着看了兰牙迭一眼,她很快也和嘉祥一样乖乖地低下头去,继续细嚼慢咽了。

“兰哈玳身体一直不好,因为从前禾晏照顾过永璜,如今永璜起居之事,许多便仍是禾晏过问。”

“禾晏的阿玛饱读诗书,永璜开始读书,难免她对永璜的要求也高了些,时常拿些她父亲作的文章给永璜看。”

这是什么拔苗助长的教法?永璜还是个孩子,连书都没有念几本,如何能看懂那些?

从另一方面来说,永璜上有阿玛与嫡母,生母亦还在世,如何就轮到她来教养永璜了?

婉襄不觉皱了眉,富察氏又惋惜道:“兰哈玳大约是不成了。王爷的意思,也是要将永璜交给禾晏的,所以也算不得太过……”

“总要问一问孩子自己的意思,还有兰哈玳的意思。”

永璜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不希望永璜那么不幸,未来要用一生来治愈这些年的伤痛,可是她又能为此做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正月初一开心~

第249章 不易

“……今日巳时往侧福晋家送妆奁, 行初定礼,赏侧福晋阿玛讷尔布染貂冬冠一顶等物,赏侧福晋额娘镶有两个珍珠的金耳坠三对, 赏四成色淡金十两, 银七百两等物。”

白日里与富察氏一起闲话,夜晚时婉襄陪伴雍正, 便在修补一只嘉祥与弘曕玩闹时打碎的官窑粉青釉弦纹瓶。

这只瓶子是仿照春秋战国时期铜壶样式烧造而成的,因此造型古朴庄重,有时代遗风。

冰裂纹粼粼如波,自然天成, 使得原本略显单调素净的釉面产生韵律之美。

真正的官窑粉青釉弦纹瓶是南宋时期的,幸而打碎的这只只是清代仿照南宋那只弦纹瓶烧制的, 否则嘉祥和弘曕这一摔,可就摔出大罪过来了。

这只瓶子上原本就有冰裂纹, 用锔钉来修补未免不雅观, 因此婉襄采用的是金缮之法。

她需要常常复习这些记忆, 以免在柳婉襄的记忆消散之后,便完全忘却了。

这些技艺于她而言早已经不是谋生的手段,是她的爱好, 是她生命的一部分,她不想失去。

“你好像对宝亲王府的事情很感兴趣。”

若不是知道那拉氏未来的结局,她待她, 大约也就想和亲王府的崔佳氏一样不闻不问。

似那拉氏这样的传奇女子, 古往今来又有几位?

“我和富察福晋往来甚多,甚至于连下定的一些头面首饰都是我帮着富察福晋挑选的。今日下定顺利, 我当然会高兴了。”

像婉襄这样经由内务府选秀进宫, 而后从宫女册为妃子的, 当然是没有这些礼仪的。

雍正轻笑了一下,“原来喜欢凑这些热闹。”

人生的意义在于体验,自己注定不能拥有的,看一看旁人也很好。

婉襄不在乎雍正的揶揄,“举案齐眉,子孙满堂,那些东西全是这样好的寓意。我虽然不缺什么,但见了那些,也觉得心中暖乎乎的。”

这世上当真能如此的,实在少之又少。

雍正默了一瞬,婉襄本以为他会继续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但他并没有。

“黑龙江兵丁,若有差事委托,则都自备钱财与工具。若遇见库房修理与物料运送等事务,皆都交付兵丁处理。”

“甚至于呼伦贝尔等处口粮,亦交予此处兵丁辗转办理。如此这般,实在使人怜悯。往后若再有这般事,当计算工期赏给钱粮。”

“及修理仓房之一切费用,自本地牛马杂税与官方租银之中支出,永着为例。”

婉襄虽然有微微失落,仍然仔细地描画着这只弦纹瓶上的裂痕,而后均匀地在上面撒上金粉。

似这般简单的事雍正并不需要她发表什么评论,他连头也没抬,便又开始处理下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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