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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69)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雍正点了点头,却仍然好像对这件事提不起什么兴趣。

婉襄起身将这封遗书放在了雍正的龙案之上,一眼却望见了龙椅旁一小瓶红色的丹药。

她的眉头倏尔便是一皱,雍正似乎也察觉了,不自然地将身体往那一侧挪动了一下,完全挡住了婉襄的视线。

雍正是一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绝不会将寻常吃的丹药放在这样的地方,分明是故意避着她,匆忙为之。

今时不比往日,帝王可以轻易许诺,也可以轻易毁诺。

婉襄收回了目光,等着他静静地将这封信看完。

那里面历数了宁嫔去岁对她与马常在的所作所为,三月刻意羞辱,而后收为己用,撺掇婉襄去管李贵人的闲事,还有最后,让她一个人认下所有的罪名。

这些事其实婉襄和雍正都早有猜测,如今便有这样的证据送来,也不过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想而已,因此雍正看来既步震惊,也不恼怒。

但他的脸色仍然有些不对,额上隐隐渗出了汗水。

勤政亲贤殿中哪有这样热……

雍正的目光落在一直不发一言的马常在身上,“这证据,是你交给谦嫔的?”

马常在像是畏惧雍正到了极点,他一开口,她的身子便是一震,眼泪也被震得掉了下来,但她总算还没忘记回雍正的话。

“回禀……回禀万岁爷,这是高姐姐交给嫔妾,而后嫔妾今夜取出……取出交给谦嫔娘娘的。”

又连忙为自己和婉襄辩解,“嫔妾并没有联合谦嫔娘娘骗人,这的确是高姐姐辞世之前留下的,只是……只是嫔妾生性怯懦,不敢为她出头……”

“去岁不敢,如今为何又敢了?总不能是中元之夜百鬼夜游,高常在特地托梦给你,让你拉着谦嫔一起到朕面前告状。”

雍正这样说,倒也未必是不相信。

无非是马常在这样的人,略吓一吓,便能将最真的话吓出来,保证她递过来的不是假的证据。

所以婉襄也并不着急维护马常在。

马常在原本就畏惧雍正,此时更是涕泗横流,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

“不是的,万岁爷……去岁三月之时,嫔妾就已经被宁嫔吓破了胆,后续所有的事情,嫔妾也被蒙在鼓里,直到高姐姐在遗书之中言明,嫔妾方才知道。”

“可是……可是宁嫔她造了那么多的孽,又在宫中手眼通天,她若是知道嫔妾知道她这么多事,怕是早就用尽办法让嫔妾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宫闱之中了。”

马钱子,自缢,还有那不明缘由的□□……让马常在成为高常在公示给众人的那封遗书里的冤魂一缕,于宁嫔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她早就疯了,想要杀死马常在这样不起眼的嫔妃,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定然是高常在做了些别的布置,才令宁嫔在马常在死后也仍然没有对她下手。

马常在手中的这封信于她而言只是一道护身符,或许还有另一道。

“嫔妾从前是怯懦,可今日是中元节……谦嫔娘娘陪着嫔妾一起放河灯,说起了过往之事。”

“高姐姐为了护住嫔妾甘心付出了她的性命,又恰巧得知谦嫔娘娘有为高姐姐翻案之意,嫔妾怎能一直这样懦弱下去?”

说了这些话之后,她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身子也不似方才抖得那样厉害了。

马常在略略收敛了心绪,便在雍正面前磕下头去,“这件事其实与谦嫔娘娘无关,千错万错都是嫔妾的错,是嫔妾不该欺君隐瞒。”

“这一年来嫔妾日夜悬心,早已不堪折磨。求万岁爷为高姐姐翻案,还高姐姐一个清白!”

这其实倒也出乎婉襄意料,她只不过给马常在递了梯子,她便将整件事都说明白了。

也算是对得起高常在用一条性命这样护着她了。

若是中元之夜当真百鬼夜行,高常在此时会在她身后安静地望着她吗?

她们根本就没有撒谎,所有的话语都是情真意切的,雍正听完马常在陈情,心中大约更笃定了几分。

可是他如今面上仍然没有深沉的,对宁嫔的厌恶,反而呈现出了一种怪异的纠结。

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婉襄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不过几日不见,觉得他于她而言好似又陌生了几分。

是刘婉襄在逐渐占据她的思维吗?就像去岁她晕倒的那一次,醒来之后觉得万字房中的一切都陌生一样。

这发现让婉襄觉得沮丧,她低下了头去。

“苏培盛。”他唤进了传话的人,“将宁嫔从杏花村传来。”

类似的情形,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

但苏培盛此时并不仅仅是一个传话的人,他也给雍正带来了话语,“万岁爷,宁嫔娘娘在殿外求见。”

真是快。

作者有话说:

收到大家说觉得这几章有点痛苦的反馈了,但是这是一开始就铺好的设定,所以不能随便更改。大过节给大家添堵真的不好意思。其实我写这几章的时候也挺痛苦的,因为刚好阳着,工作生活上各种各样的事情也很多,不过这部分很快就会结束了,即将到来的雍正十二年因为是最后一年,也会过得很快乐,各种闺房情趣的,希望大家再容忍我一下,感谢。顺便过年的时候会给大家抽个小奖,希望大家都能来参加一下。

第202章 反击

得到雍正允准之后, 宁嫔很快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今夜没有着锦衣华服,长发也没有绾好,她穿的是一件月白色, 几乎如丧服一般的宫装, 没有一个嫔妃应有的仪态和气度,

若是裕妃在这里, 肯定是要刻薄地嘲笑宁嫔一番,说她无故披麻戴孝,甚至试试能不能治她的罪。

但宁嫔在雍正面前径直跪下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一双眼睛微红着, 在开口的一瞬间落下了泪来。

“万岁爷……”

雍正仍然冷肃着一张脸,“宁嫔, 你已经知道了。”

婉襄直觉他们在谈论的并不是今日马常在告发的这件事,他们在同彼此打着哑谜。

“是, 嫔妾已经知道了。”

宁嫔虽则可恨, 却也实在美丽。梨花一枝春带雨, 令人联想到那些易碎的东西。

有什么事值得她哭成这样?

雍正继续道:“你阿玛是寿终正寝,无疾而终,本是喜事, 不要过分悲伤,反而伤了身体。”

原来是那个,历史上未详细记载生卒年的知州武柱国去世了。

“你是晚来之女, 父母缘薄, 总归难免。你阿玛死在泰州任上,虽然并无经天纬地之大能, 到底造福一方百姓, 朕已遣官前往祭祀, 你节哀。”

没有什么温度的安慰,只有外人能看见的体面。

婉襄不想听他们寒暄,立在一旁,在脑海中搜索起她其实早就搜索过的有关于武柱国的资料。

名为“柱国”,可惜一生成绩平平,人生的高光时刻,大约就是康熙十一年时得到康熙的那首御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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