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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29)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那常在是聪明人, 彼此可以交心, 比同安贵人、李贵人说话要轻松得多。

婉襄也挂念着嘉祥, 的确想要速战速决。

她先问了一件看起来是最无关紧要的事,“熹贵妃自宁嫔禁足结束之后便腹泻不止,今日安贵人向我提及了巴豆……这件事是否与你有关。”

而那常在甚至向婉襄解释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孝敬皇后也是乌拉那拉氏,九经三事殿里,我听到熹贵妃对她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我不过让她吃一些不痛不痒的苦头,又有什么要紧。”

阎王有阎王的路,小鬼也有小鬼的门道,婉襄向来是不问她如何做到的。

“那你又为什么要教安贵人巴豆的用途呢?她当真是想要用巴豆害宁嫔腹泻么?”

提及安贵人,那常在便冷哼了一声。

安贵人和云英曾经欺辱桃叶,那常在是桃叶的姐姐,当然也是厌恶安贵人的。

安贵人又是个蠢货,旁人对她说什么,只要她觉得有用,就不会计较别人说这话的意图。

“宁嫔被皇帝禁足,明眼人都知道,她定然与安贵人、李贵人中毒之事脱不了干系。安贵人当然也是这样想的。”

“那毒药虽然没有要她的性命,却也好生让她吃了苦头,她对宁嫔的恨意更上一层楼。有一日闲谈,她便说,若是宁嫔也能像熹贵妃一样腹泻不止就好了。”

她又冷笑了一下,满是对安贵人的不屑,“你瞧瞧她,都存了害人的心思了,也就只有这点胆子,只想让旁人腹泻而已。”

“我便做了这个好人,告诉她,巴豆就可以做到。正好七夕节要做巧果互相赠送,那么把巴豆放在巧果里最合适。”

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这蠢货果然就做了,托娘家人给她弄来了一些巴豆,七夕前一日放在了那些巧果里。”

“但……天地一家春的宫人告诉我,安贵人还私藏了一些马钱子,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我担心她当真会将这些马钱子粉末也放进去,杀不了宁嫔,反而害了她自己,因此便着人将她送给宁嫔的巧果掉了包——我可没有在里面下砒/霜。”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婉襄要一个一个问题地追问。

“那常在,安贵人曾经欺辱桃叶,你又为何要帮她?”

那常在的神情是理所当然的,“你以为安贵人被禁足时何以会暴饮暴食,以至于如今这般痴肥?是我买通了她身边的宫女,令她们百般劝诫的。”

她见婉襄的眼神之中有疑惑,略微扬了下巴,“不必这样看不起我,虽则旁人骂我不过是养狗的丫鬟,但养狗这件事,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

“独一无二,比争皇帝枕畔之宠要更稳定,所以宫人们都愿意卖我的面子。”

也算是术业有专攻了。

“安贵人已经为她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一个美人沦落成如今这模样,这一辈子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贵人,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我没必要对她赶紧杀绝,我又不是宁嫔。”

那常在也清楚宁嫔的心狠手辣。

“至于砒/霜……那包砒/霜原本是藏在安贵人的妆奁里的,也是我着人丢到了李贵人那里去。”

“从前种种,也有我不清楚的。但砒/霜之事,李贵人的确无辜。”

难怪今日那常在这样配合,原来是的确有话要告诉婉襄。

“你其实比宫中很多人都有底线。”婉襄不觉感叹了一句。

“我从不主动害人,但所有欺辱我,欺辱桃叶的人,在动手之前,也应该三思而后行。”

但是,那常在为什么选择将砒/霜扔到李贵人那里,而不是干脆销毁呢?

“你和李贵人之间又有什么过节?”

那常在忽而安静地望着婉襄,像是想知道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不会当真以为李贵人是个单纯的人吧?她拿捏不了自己的奴婢,却敢在皇后面前胡说八道,她在顺天圣母像前所说的那些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没错,让她信仰顺天圣母的那个人是熹贵妃,但装神弄鬼令她神神叨叨的那个人是我。”

“潜邸里的恩怨都过去多少年了,更何况皇后根本没做错什么。她却还在怨恨皇后,在皇后将死的时候用言语狠狠地伤害了她,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那常在的质问,让婉襄一下子哑口无言。

她还记得李贵人在床榻前祈求她,苦苦证明自己无罪的时候,那是何等样可怜。

可她背地里居然有这样的险恶用心。

裕妃从来都客观,不过对李贵人的评价,分明也是不高的。那时候她就应该警惕了。

宫中没有一个简单的人,婉襄和她们接触得越久,接触到的假面就越多,竟令她完全忘记这句话了。

婉襄更好奇那常在对宫中其他人的看法。

“那么宁嫔呢,你觉得她该不该死?”

“你把五公主身边的人都换过一批,我就知道这事情不简单,恐怕李贵人中毒那一夜不仅仅只有梧桐院中有大事发生。”

“宁嫔也显然是冲着小公主去的,她连这样小的小女孩都不放过,似她这样的人,是应当下阿鼻地狱的。”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隐隐含着怨怪,“刘婉襄,我也是有心的。”

尤其,她也是从这样小的小女孩慢慢长大的。从那时到这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究竟吃了多少苦。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忽而又选择放过宁嫔,但我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庇护桃叶一日,只要你不舍弃她一日,我就不会与你为敌,我也会用尽我的全力来庇护你。”

这是很重的承诺,于婉襄而言也是一件很好的事。

“好了,在这些事上我做过的事,我知道的事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么?若是没有的话,你可以离开了。”

宁嫔服下的毒不是那常在下的,这样看来,也不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安贵人,或者大多数时候明哲保身,却也偶尔会落井下石的李贵人。

究竟是谁下的毒,那常在会有什么想法么?

“依你之见,对宁嫔用毒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刘婉襄。”宁嫔忽而望着婉襄笑起来,“你在我面前幼稚得就像个孩子。”

“那个荷包都已经在你面前了,你就当真一点也想不起来那块布料的主人是谁?”

果绿色暗花柳叶纹缎……怎么好像她自己曾经有一匹。

不过她并不喜欢这颜色,似乎把它送给了旁人,送给了……高常在!

“是高常在?”

是了,若不是高常在告知婉襄李贵人的事,缺少她这一环,是不能成事的。

那常在没有直接肯定婉襄的说法,“也许你该去梧桐院看一看,去晚了……也许会来不及。”

婉襄甚至都没有和那常在好好地道别,脚步匆匆地往梧桐院的方向走。

虽然明知道高常在定然好好地在梧桐院中——或者至少也在圆明园里,但她心中莫名地有种不安的感觉,好像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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