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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218)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富察氏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形迹。但那个人终究没有再做恶,或许……”

婉襄发现富察氏的问题在哪里了,她好像不是太适应皇家的氛围,很多事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可今日富察氏也有话要说,“婉襄,那一日你究竟是怎么了?”

“我听奴才们私下都说你是中了邪,昏迷的时候满嘴里都说着一些胡话,都是些我根本闻所未闻的东西。”

什么?

“我……我说了什么,万岁爷没有同我说这件事。”

雍正一点都没有提起来,只说她一直昏沉着。

“那些胡说八道的奴才们,我和额娘已经都清理干净了,往后也不会再有人提起。可是……你真的没有事吗?”

她该不会是说起她在未来世界的那些事了吧?

如果说连宫人们之间都有流传,那么雍正……雍正一定听了更多,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婉襄心中再一次升腾起了恐惧,若是他当真起了疑心,那她眼下所拥有的一切,会不会都随着这谎言的崩塌而崩塌?

她也就罢了,那嘉祥……

“婉襄,你知道为何旁人都唤我‘四嫂’,唯独和惠唤我‘阿嫂’吗?”

婉襄不知道为什么富察氏忽而提起了这件事,满眼疑惑地望向她。

“因为皇额娘从前就被皇阿玛的兄弟们唤做‘四嫂’,她喜欢从前那样兄弟和睦,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生活,但……这会冒犯到皇阿玛。”

九子夺嫡,的确是一段很不愉快的回忆。

所以和惠公主不再称呼富察氏为四嫂,让孝敬皇后回想起以前的日子了。

“皇额娘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担心的,其木格也是。”

富察氏用力地握住了婉襄的手,又重复了一遍,“皇额娘若是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担心的,其木格也是。”

婉襄一瞬间明白了她在提醒她什么,若是有人起疑,她已经有理由了……

这朝代,很多事,原本就是解释不清楚的。

婉襄的神情郑重起来,“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也许明天就好了。”

第163章 圆满

“林瑟瑟, 水泠泠。溪风群籁动,山鸟一声鸣。斯时斯景谁图得,非色非空吟不成。”

雍正拧着眉, 神情沉重地道:“不好, 这词做得实在不好。你平日倒是会嘲笑朕做的诗,可你自己做的也不过如此。”

婉襄忍不住笑起来, 并不以为忤,“我和四哥都没什么天分,到时嘉祥和未来的孩子长大之后,也不要学那些文人骚客舞文弄墨便好了。”

实际上这根本就不是婉襄做的词, 而正是他的好儿子乾隆作的。

不仅作了,还让人刻在太湖石上, 摆放在水木明瑟殿,也就是此时他们所在的耕织轩旁。

战争中水木明瑟殿完全被焚毁了, 这块太湖石倒还留着, 就矗立在颐和园仁寿殿前, 婉襄是见过的。

一件她在后世见过,此时却不存在的文物。有趣。

婉襄随手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随手抛进了面前的溪水之中, 而后舒服地向后躺倒。

今日是阴天,将雨未雨,在屋子里未免烦闷。

雍正却说他今日事少, 带着婉襄和嘉祥出门散步, 一路便从万字房散步到了耕织轩。

耕织轩的主殿丰乐轩前早已经摆放好了桌椅,嘉祥也学着婉襄方才的样子捡起石头往溪水中丢。

她身边还有一只狗, 是雍正的爱犬蓦空鹊, 因为脸上蓦然出现了一只喜鹊而得名。

这只狗黑白相间, 脸上的眼睛和耳朵都是乌黑的,是和硕康亲王巴尔图送给雍正的,也出现在郎世宁画的《十骏犬图》之中。

前几日嘉祥偶然见过一次,这狗比如今的她大得多,也不知她为何一点也不害怕,见了人家就抱人家的脖子。

下雨天有低飞的蜻蜓,嘉祥一下子又为它们吸引,一人一犬,要追蜻蜓,周围尽数是嘉祥的笑声,和蓦空鹊的叫声。

“四哥花了这么多心思造这园子,自己怎么不写些是诗来吟咏呢?”

倒都被乾隆写了,每逛到一处,都有乾隆的御诗。

“从前未登极时有闲情雅致,怕被人说只在这上面用功夫;登极之后日日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又哪里能有闲心,给它们写什么题咏呢?”

他凑近她:“不怕被天下百姓戳脊梁骨,说只图自己享受,不顾他们死活?”

“若四哥这般勤政的帝王还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话,这世间又有几位帝王能幸免呢?”

除了打仗和党争有争议,他为帝王的一生其实是极其辉煌的。

毕竟,他也没有时间来“年老昏庸”。

雍正和婉襄共坐在一张长榻上,他朝着她挤了挤,“你都不知道那些人背后是怎样说朕的。”

她知道。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他们说您是篡改诏书得来的皇位;说您对兄弟毫无手足之情;说您喜怒不定,秉性多疑,枉杀有功之臣;说您执行严酷的文字狱,不开文官言路;说您好大喜功,是第一冒进之人,劳而无功,成民间之累……

他是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但他们的指责也有夸大之处。

他不应该被骂成这样。

不要紧。

婉襄蹭着他的脸颊,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四哥就是这样汉子,就是这样秉性,就是这样皇帝……何必管旁人怎样说呢?”

雍正只是享受着,没有用言语回应。

又过片刻,婉襄感觉到有人拽着她的衣服,一低头才发现是嘉祥,她正拼命地想要爬上来,挤到他们中间。

她手里还拿着一朵栀子,递给婉襄用以示好,蓦空鹊钓着的那一枝,则放在雍正脚边。

他们都望着他们。

婉襄正要弯下腰把嘉祥抱起来,雍正却将她拦住了。

“长这么大也就只有洗澡的时候玩过水,获萤,你带着公主去溪边玩一会儿,要小心些。”

嘉祥听不大懂雍正的话,但她敏锐地察觉到雍正并不想让她坐在他们中间,咧开嘴正要假哭,就被获萤抱着朝着溪边走去,大雨尚未落下,周围很安静。

嘉祥坐在获萤膝盖上,鞋袜都被脱去。而后牵着获萤的手,小心翼翼地往水中走。

溪边有碎石,她大约觉得疼,立刻就缩回来要获萤抱她。

蓦空鹊却一下子跑进水中,回头望着害怕的嘉祥。

她终于也不再害怕了,终于也在夏日清凉的水边找到了趣味,童年原本就该是无忧无虑的。

“四哥怎么对嘉祥这么坏了。”

婉襄抱着他,望着将雨未雨时水面上不断被游鱼亲吻出来的涟漪。

“朕同你遇见的时候还没有她。”

当然没有,这是什么傻话。

婉襄正想嘲笑雍正,便听他继续说,“但你的生辰,已经过去了两个了。”

雍正七年的六月,他们还没有相逢,那时婉襄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个为她占据了躯壳的少女远离亲人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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