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187)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这只鼻烟壶的工艺要更复杂一些,色泽上运用了红、粉、黄、绿、金等色,华丽鲜艳,。尤其并用粉彩与珐琅彩,匠心独运,实在是一件难得的珍品。

最重要的是,这上面的婴儿,分明是在绛雪轩中追逐飞舞海棠的嘉祥。

在这一刻猛然感受到雍正的用心,偏偏除他之外都是旁人,无从表达。

雍正将两只鼻烟壶都收了回来,各自打开,闻了闻味道,他对麝香味是很敏感的,“剔红这只浓了些,婴戏图这只又淡,着匠人重新调整香气,同朕从前那只荷花形鼻烟壶里的一般就好。”

他这样一说,婉襄忽而想起来,“之前万岁爷赐给嫔妾的那只鼻烟壶里,鼻烟的味道仿佛有些变了。”

“前几日熬夜看书,想着将整本《小山词》看完,拿出鼻烟壶想清醒一下,结果后来竟半宿没睡着。”

她一面说,一面把那只料石荷花形鼻烟壶递给了雍正,“万岁爷闻一闻?”

雍正自然很快接里过来,在闻的时候嘉祥忽而站起来,趴到窗户边缘。

婉襄一时情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嘉祥身上,再回过头时,雍正已经闻完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让海望拿回去,把里面的鼻烟换成从前那种就好了。大约送回内务府填鼻烟的时候匠人们装错了。”

“可是嫔妾没……”

她没有把它送回到内务府装填鼻烟啊?

雍正却并不想再纠缠于这个问题,向海望道:“正好朕觉得万字房围屏上有些空旷,着郎世宁画了几幅画。”

“朕尚未品评,正好你也在这里,小顺子去取来,一同替朕看看。”

这些画画的都是圆明园中的风景,郎世宁擅西洋画,但在大清多年,也能将西洋画与中国山水相结合,仅仅只是草稿,在婉襄看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雍正还没有评价,谁都不敢说好,或是不好。

海望便只是一直装作在欣赏画作,几幅画来来回回,看了有十几遍。

雍正评价这些东西也想来很谨慎,“朕觉得这些话上窗户档子都太稀了些,不若画油栏杆画。”

海望自然连连称是,又添油加醋一番,将雍正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独一份的英明神武。

有海望这样卖力,雍正又已经做了决定,自然不需要婉襄再说什么了。

因着换季,圆明园中有许多东西都要撤换。

又因为雍正挑剔,海望几乎是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东西都带过来给雍正挑选。

在这期间婉襄又开了直播,但东西实在太多,到后来她连用脑电波介绍都没有力气了。

等到终于将所有的东西检阅过一遍,海望倒是心满意足地去了,婉襄已经累得几乎直不起腰。

吃完点心之后,纵然大人们在说话,嘉祥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生活,想睡便睡,在如意床上睡成了个“大”字形。

雍正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他们都在如意床上躺下来,让嘉祥睡在他们中间。

属于一家三口的宁谧时刻。

雍正看出来婉襄已经很累了,但他嘲讽她:“不过就这些东西,便觉得累了?当年朕登极之后,养心殿中六百四十三件摆设,朕是一一挑选换去的。”

婉襄恨恨地道:“抄家胡。”

雍正登基之后肃清吏治,严治贪腐之风,抓出了许多蛀虫。

以至于侥幸躲开的那些官员都战战兢兢,私底下称呼雍正为“抄家皇帝”。

这消息流传到民间,越演越烈,还传说雍正会将抄家所得的钱财都并入私库,若是大牌的时候胡了牌,便称做“抄家胡”。

雍正并没有生气,但,“这话也就是你说说罢了。雍正四年时,朕便已经发了一道圣谕,不许制造流言,非议朝政。”

“历朝历代皆严惩贪官污吏,又不是朕一人做了这样的事。他们贪污享乐,叫百姓受苦,便是砍了头,子孙后代还能享受他们贪污的来的不法之财,这合理么?”

“至于这些抄家得来的家财,一笔一笔俱有明细。多用于赏赉士兵,兴利除弊,甚至贪腐之罪大多只要那一人性命,保全了他们的儿女妻子,这还不够仁至义尽么?”

雍正虽然并没有发火,但婉襄知道他心中仍然是不快的。

他这一生遭受的污蔑实在太多了,似曾静一般的事不过是一个缩影而已,他不能次次都写《大义觉迷录》去反驳。

婉襄想要让他顺心,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那些贪官污吏本就是不通情理大义之人,何必同他们生气。”

“而市井小民也多有不读书识字者,否则四哥为何总让人去宣讲圣谕呢?”

“其实四哥身边有很多人都在感激您,譬如浣衣局的那些宫女便对四哥感恩戴德。”

他不吃她这一套:“她们就算是要感激,感激的人也是你。”

从看见懋嫔身边那位忠仆于嬷嬷手上的疮疤之后,婉襄便决定要改善浣衣局宫人的生活条件。

那里面都是女子,年轻的不过十岁出头,年老的已经五、六十岁。

若都是犯了错,受那些搓磨也罢了,又没有犯错,冬日里要被折磨成那样,实在可怜。

“去岁募捐是宁嫔没了你的功劳,这一次难道朕也要这般无耻地抢占他人功劳不成?”

募捐之事,京城中官员妻子、福晋等多知道事宁嫔主理的。再传到民间去,自然更没有婉襄什么事了。

“若不是四哥同意增加浣衣局的俸禄,更发下去那些治疗手上冻疮的药膏,靠我这一点例银,能做成什么事?更何况我也没有立场。”

在有心人眼中,这就是僭越,是邀买人心。

雍正望着她,渐渐起了疑心,“你常说朕是守财奴,而你在朕身边这样久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积蓄?”

婉襄忍不住笑起来,“四哥给孩子的是四哥给的,我给孩子的是我给的。我总不能让他们觉得,他们的额娘是个没用的人。”

她已经下意识地把弘曕计算进去了。

弘曕……更是个爱财的。

雍正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你怎么会是个没用的人呢?你是十月怀胎,痛得快要死过去才将嘉祥生下来的。无论你贫穷、富有、美丽、丑陋,她都应该爱你,敬重你,感激你。”

“朕其实一直觉得似这样痛苦的事,这样重的责任,应当是由更强壮的男人来承担的。”

“但上天将这职责赋予了女子,女子便是最伟大的,永远都不必觉得自己没用。”

他当然是想要安慰她,毕竟同他这个天下至尊的阿玛来说,她不过是个小小宫妃,实在难以同他相提并论。

婉襄心中除却温情之外却更添悲凉,因为这世间也有许多无耻男子,便只能看见女子的这份“有用“而已。

她没有再说什么,嘉祥却忽而动了一下,像是觉得有些热,婉襄连忙拿出宫扇轻轻地给她扇着风。

嘉祥觉得舒服了,又安静下来,抬起仍旧似藕节一般的小腿放在雍正身上,霸道地像是个山大王。

上一篇:不患寡 下一篇:穿成四个大佬的替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