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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149)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桃实从殿外走进来,笑着望了一眼嘉祥,而后向婉襄道:“富察福晋带着永璜阿哥过来探望您了。”

距离富察氏生下和敬公主,也就只有十来天的时间了。

婉襄觉得有些意外,“快请福晋和小阿哥进来坐吧。”

富察氏和永璜很快便走进房中,永璜明显想要挣脱富察氏的手朝着婉襄跑过来,却被富察氏紧紧地拉住。

“来之前额娘是怎么同你说的?”

她一面说,一面走到了近处,略微有些吃力,却仍旧得体地同婉襄行了个福礼。

“永璜一直嚷着要过来探望小姑奶奶。儿臣想着您是第一次生产,有些不顺利,也有些放心不下,因此过来探望您。”

婉襄连忙令桃实为富察福晋搬了张太师椅,又取了鹅羽软垫过来,这样富察福晋能舒服些。

她没有推辞,婉襄便笑着向永璜道:“小姑奶奶在这里。”

永璜进门时明显非常兴奋,但被富察氏轻轻训过一句之后,此刻便谨守礼仪。

瞪着大眼睛看了婉襄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就从富察氏身边跑到了婉襄面前的摇篮旁,用双手攀在摇篮边缘。

他并没有对嘉祥做什么,只是一直静静地望着她,目光中盈满了好奇。

桃实会看着多动的孩子,婉襄可以有余裕同富察氏闲谈。

“还是去年五月时见过永璜一次,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都长这么高了。”

永璜虎头虎脑,其实很可爱。

富察氏也温柔地望着永璜,“正是呢。看着小孩子们长大是最有意义的事,常常能给大人带来各种惊喜。”

婉襄又道:“永琏怎么没有过来,是怕孩子们呆在一起吵嚷么?”

“永琏还小,不如永璜听话懂事,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精力旺盛,的确是有些吵的,恐怕打扰贵人休息。”

富察氏面上显露出一点疲惫之色,“而且这几日天气热起来,一时没有注意,叫他感染了风寒,正在吃药休息呢。”

永琏这孩子,也太多灾多病了些。

婉襄点了点头,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富察福晋的。

“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恩典,赏了我很多补身的药材,福晋带一些回去,若是永琏能受得住进补,便给他吃一些。”

上一次富察氏生永琏,她身体不佳,并没有去探望。

而如今富察氏将近临盆时,身体仍然不佳,却总是这样盛情。

推辞反而显得见外,富察氏笑着受了,又关怀婉襄,“贵人今日脸色不错,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若正常的话,婉襄是不能恢复地那样快的。

产后第二日,她实在觉得身上没一点力气难受,便试探性地在搜索框中输入了“特效药”三个字,很快就拿到了一颗药。

科研组并没有放弃她,她努力地把那些对话都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只是仍然觉得没力气,倒是不那样疼了。”

这个朝代的女人人均都要经历好几次生育之痛,实在是加诸于女性身上最重的枷锁。

她们正在寒暄,一旁的永璜忽而抬起头,望向富察氏,“额娘,妹妹去哪里了?”

婉襄一下子并没有反应过来,富察氏的神色却暗淡了些许。

她向着永璜伸出手,看着他朝着自己走过来,耐心地帮着他把衣服上散开了一些的纽扣扣好。

“妹妹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再回来了。不过,额娘过阵子给你生个新的妹妹,好不好?”

婉襄明白了,他们谈起的是富察格格,也就是后来的哲悯皇贵妃在四月时生下的那个女儿。

落地之后不过一两日,便因身体虚弱而夭折了。

永璜仍然不明白“生死”的概念,“我前一天去看了妹妹,第二天嬷嬷就说妹妹离开了。额娘,她去了哪里,我能去吗?”

富察氏低下头去,握住了他的双手,“我们有一日都会去的,那些想见到的人都会见到,不过现在并不需要这么着急。”

永璜似懂非懂,又望了一旁的嘉祥一眼。

“小姑奶奶会长得像永璜这么大么?额娘生的妹妹不会离开吧?”

“当然会,当然不会。”

富察氏干脆利落地回答了永璜的问题,抬头望向她身边的宫女,“带着小阿哥在周围玩一玩吧,万字房附近有水,要小心些。”

小孩子一旦到了新的环境,开始玩起来,就不会记得那些让大人难以回答和解释的悲伤的事了。

永璜果然很快便忘记了自己刚才的问题,忘记了自己的困惑,高高兴兴地牵着宫女的手从房中走了出去。

万字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嘉祥始终沉睡着,安静地就像是不存在。

富察氏面上的疲惫之意更浓,是由心中透出来的。

但她仍然强忍着,“上次冬至之事,额娘说很感激你。”

冬至?

是指她为富察氏递了话梯子,让她能够顺利地在雍正面将那些话说完么?

实在不必。

“我实则也并不希望熹贵妃从永寿宫中走出来,她于我而言是有威胁的。”

“可我以为我和富察福晋是神交已久的朋友,福晋待我有深恩,使我惭无双南金,无以报珍重。”

是初见时担心她会自伤的体贴,是她为雍正不得已禁足又生病时的关怀,是她和雍正产生分歧,在圆明园中无人问津时的雪中送炭。

她实则很喜欢富察氏。

她好像越来越能接纳这个朝代除却雍正和桃叶之外的其他人了。

富察氏微有动容,片刻之后释然地笑了笑,“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知己更快乐的事了。”

“去岁同贵人谈论节妇烈女之事仿佛只是一种错觉,这一年来,几乎都没有什么能和贵人似这般闲谈的时候。”

“伯塔月。”婉襄温柔地唤她的名字,“所以你是在为什么事而烦心呢?”

萦绕在她眉宇间的,分明是惆怅和失意。

她是那样能干、聪慧的女子,可生活中也总有不如意,总给她磨难。

“永璜的额娘富察氏,贵人应该知道。”

婉襄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

乾隆的哲悯皇贵妃,薨逝于雍正十三年。最初追封为哲妃,而后为哲悯皇贵妃。

“哲”字之满文意,为“干净”、“清楚”,追谥之中的“悯”字,于汉语同,为“怜悯”、“可惜”。

这是乾隆眼中的富察氏。

“兰哈玳与我都是富察氏,不过她是噶哈里富察氏,我是沙济富察氏,并非同出一族。雍正三年时她便被指为了四阿哥的格格,而我雍正五年时才与四阿哥大婚。”

“我入府之后不久,她便怀上了永璜,其实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更何况她虽然只是格格,为人却也端正贤明,敦厚持重……不是我要同她争什么,非要将她比下去。”

富察氏的情绪从未有过地低落下去。

“只是我是四阿哥的正妻,便必须要展现出一个正妻应有的品质,必须要让人觉得,我是足以匹配,且最适合做四阿哥妻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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