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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126)

作者: 玛蒂尔答 阅读记录

谣言?似乎赏如意的那一夜,雍正也曾经提起过,宁嫔同她一样,曾受流言之害。

宁嫔今日要将这件事告知于她么?

“不知娘娘方才所提及的谣言……”

婉襄递了话梯子,宁嫔的笑容越加苦涩,水边的美人皱了眉。

“是些陈年旧事了,也不知道哪里流传起来,说我小时在江南订过婚,是因为未婚夫年少夭折,后来才进宫选秀的。”

旗人女子必须要进宫选秀,选妃子或者选宫女。这谣言同样是无稽之谈。

婉襄正要出言安慰她,她却忽而又开了口,“若是落选的话,我的确曾经有一个未婚夫婿,但那也不过是两家戏言。”

“我不知道是谁这样恨我,连那人的出身、姓名、生辰都送到了万岁爷面前。那是我刚刚有孕的时候……”

一滴泪飞快地落下来,种绿站在宁嫔身旁,遮去了她抹泪的模样。

又片刻,种绿才慢慢地退开了。

“今日本是要来给你道喜的,倒反而提起一些旧年无谓的事,是我不好。若是不介意的话,你往后便唤我晚沐吧。”

而婉襄望着她清丽的面庞,却在思考,雍正那一夜提及的,宁嫔自己知道的,令他们疏远的事,难道就是这样的欲加之罪吗?

雍正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如若不然,便是宁嫔在说谎。

可是为什么呢?

“夏日里你生病的时候,我偶尔会来你的桃花坞坐坐。如今我在杏花村中久等不来,也就只好自己过来了。”

她回过身去,拿起小宫女捧着的锦盒。尚未打开,便已有淡淡香气。

“这是一块九子墨,郑众的《婚礼谒文赞》中说:‘九子之墨,藏于松烟,本姓长生,子孙围边。’”

九子墨通常用来祝贺婚礼,这块墨或许还是宁嫔的陪嫁。

“如今我那里似这般寓意的东西都已经整理好,或折成银子,或原样散给了圆明园周边的贫苦人家,只剩下这一块九子墨。”

“虽然知道你不读书习字,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块九子墨合适。”

她在种绿的搀扶之下站起来,已有离去之意,“婉襄,你好好照顾自己,便不必出来送我了。”

第93章 香气

“明知道你不读书识字, 还送九子墨给你?”

雍正的朱笔在白玉荷叶式笔掭停留了片刻,继续在密折上龙飞凤舞。

婉襄也拿着笔,在试用她的新墨。

“木叶枯荣记岁月, 雁声南北报春秋。”

她抄写的是他的御诗, 品评了一句:“此句为诗家语。”

而后道:“送礼本来取的便是一个寓意,更何况这块墨的香气我很喜欢。”

这块九子墨通体墨黑, 唯有“九子”两个字以金漆绘就。雕刻的图案为“龙生九子”,每一只瑞兽都活灵活现。

读书识字,尤其是有所成就的人通常都会喜欢文房四宝,婉襄也不例外。

雍正斜睨了她一眼, “你倒是愿意替宁嫔说话。”

婉襄很快反驳他:“我从不替任何人说话,我只是习惯于说一句公道话。”

抄完一首诗, 婉襄放下笔,拿起案几上的纸张, 凑上前去, 轻轻地将上面的墨痕吹干。

但这墨香一下子距离她太近, 浓烈的香气萦绕在她鼻尖,忽而令她感觉到了一阵恶心。

婉襄迅速地站了起来,飞快地朝着勤政亲贤殿的后殿走去, 趴在痰盂上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觉得好了些。

在察觉到她不适的一瞬间雍正便从御座上站了起来,跟着她进了后殿, 此刻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希望她能很快舒服些。

婉襄没有赶他走的余裕,也没有这样的意识。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从有了这个孩子之后, 从那两场分歧之后,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越发紧密无间, 他们都在无言又极力地消除着世俗角度而言,他们天差地别的地位。

干呕了片刻,婉襄终于觉得舒服了些,接过他递来的清茶,用手帕擦干净嘴角,便干脆向后倒在了他怀里。

“分明只有那一夜吐过一次,后来就没有再吐了。今天怎么忽而又这样了。”

她清楚地知道怀孕于女子的身体而言是一件没有什么好处的事,之前也的确没有做好准备。

可知道自己怀孕之后她其实查阅了很多资料,只有当那些不良反应从文字变成具象的感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才能够真正体会到这件事于女子而言究竟多么不容易。

雍正爱怜地蹭了蹭她的脸,“有孕之后对香气本就敏感,许是那墨里加了什么香料让你觉得难受。”

“写字的时候离得远还不觉得,若近了些,一浓烈起来,就自然而然觉得不舒服了。”

“到时朕令他们把这块墨拿下去吧,看一看里面加的是什么香料,知道你讨厌什么味道,往后器皿熏香里便都不要加了。”

他握着她的手还不够,还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有孕之后诸事都要小心,不能像平常一样莽撞了,也不能像从前一样不管不顾地用血肉之躯去撞南墙。”

那两场分歧让婉襄也心有余悸,她靠在他怀里,没有回应,抓起一旁清供的海棠木瓜,闻着它的香气,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但也只不过是片刻,“四哥还有许多奏章没批,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夜夜这样熬着,还是早些批完,早些休息吧。”

他就将脸凑到了她面前,一副戏谑神情,“还以为朕须得先将你哄睡,方能继续批奏章呢。”

婉襄其实已经觉得累了,但她生性倔强,“我才不要在这里睡呢。”

她也凑上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而后又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做,“睡着之后再被吵醒,是很累的。”

在圆明园中的最后一日,他们仍要回万字房中去。

雍正笑了笑,扶着她从长榻上站起来,而后牵着她的手走回前殿,各自坐好。

再看见这只墨,婉襄又想起了宁嫔。

皇后先一步从圆明园出发,却并不是回到了紫禁宫城里,而是驻跸于畅春园,这个康熙晚年时常居的园子,距离圆明园不远。

帝后很少在一起生活,这一次宁嫔也跟着她去了那里。

也许当真是心灰了,要学皇后一般度日。

她直觉与宁嫔有关的那些谣言是不能询问雍正的,便暂时将那引发她干呕的九子墨推到了一旁,继续看那本《四宜堂集》。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手上又莫名地有些痒,便将那本书放下了。

雍正总是眼观四路,“十月的行乐图已经绘好了,朕也令江南裱画师李毅细心裱好。”

“若是无聊,就在那边架子上,去取来看看吧。”

婉襄一听就高兴起来,很快将画卷在案几上展开。

同正月关灯一样,这幅画也同时有雍正和婉襄。

十月题为“画像”,画面中央的一处房舍里,红衣的雍正端坐,由画师为他画像。

而这一次婉襄并不同他出现在一起,她在远处的高台上同其他女子一起听评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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