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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70)+番外

王承柔咬唇,躲得过直松堂,却终是躲不过那段羞辱的过往。固国公府里的点点滴滴一草一木,都是刻在王承柔心上的伤痕,一道儿又一道儿,并不会因为上一世的身灭而消失。

王承柔尽力忽略这些,她朝里间望去,李肃并没有坐在那张宽大的桌案后面。

“在看什么,进来吧。”

李肃的声音忽然响起,王承柔头皮一麻,冷汗不见脑门却凉了。

她抬步进入,原来他坐在了窗前的榻座上,原说应该在国公爷那里的秦居士竟然是在李肃这里。秦居士在给李肃号脉,听到动静,他都没有朝王承柔这里看上一眼。

李肃这是病了吗?这可是奇了,在王承柔上一世的记忆中,李肃就没病过。曾经王承柔还幻想过熬死他,后来也觉是痴人说梦。

秦居士正要说什么,李肃先开口道:“秦居士先回吧,有什么事写在诊单上,我会派人去取。”

秦居士收起东西,向王承柔欠了下身,得到王承柔同样的礼节后,他出了屋,全程都没有说一个字。

李肃之所以找秦居士来,是因为自打上次在内宫门墙那里差点晕过去,且闭目后见到异景后,那异景又出现在了他的梦里。

梦中情景未变,还是带血的手掌,只是这回他看得更清楚了,那正是他自己的手,而后面的背景也清晰了起来,正是他发生晕眩的地点,内宫高墙下,而其它的,他就看不清了,一大片模糊的景象。

所以,他与秦居士提了一嘴,不想这日,秦居士在给父亲看完病后,直接来了他这里,说要号一号他的脉,先号脉再听具体情况。就是这时,他看到王承柔站着不动只向里探头,他才叫了她一声,同时叫秦居士先回去了。

王承柔见李肃所坐榻上的小桌上放着一物,正是她送给他的生辰贺礼。

王承柔欠了欠身:“小公爷安。”

“嗯。”只一个字,并没让座。

李肃这个态度,王承柔倒一点都不奇怪,上一世,他不满意她时,也会借她跪下行礼时不叫起。

王承柔站着,他坐着,听他道:“王姑娘送的生辰礼,我不喜欢。”

如此直白地指了出来,他不喜欢。这是看了她屋内箱子,准备倒后账了吧。

王承柔:“本意是给小公爷生辰添喜的,是专为尊贵之人而特意挑选的珍贵吉礼。侯府不敢存不恭之心,望小公爷宽解,给侯府个弥补机会,再重新挑了贺礼送来。”

李肃用五指抓起那“金鹰”,“当啷”一声,又被他松开,掉落在桌上,东西很沉,发生了很大的声音。

他不说话,王承柔微低着头,垂着眼眸,同样静默不语。从李肃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密长的睫毛。

真行啊,站得稳,背挺直,眼不颤,是真不颤,连轻柔的睫毛都像假的似的,根根静立。

李肃一直觉得,自己若有意为之,其气场连管青山这样上过战场的武将都要颤上一颤。

王承柔,蔫大胆。李肃在心里给她下了这样一个定论。

是啊,她若不是胆子大,又怎么会引外男入宅。想到此事,在见到她娇柔玉立乖巧听话地,站在自己面前时的那一刻心愉,一下子没了。

而王承柔正在承受着被势所压的熟悉感。上一世在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年里,她已对李肃没有了一丝期待与情意,自然在对待他的态度上也会体现出一二。

他是皇帝,王承柔又能怎么样呢,既没有不恭敬也没有下过他的脸,只不过是不再主动,不再因为他而与任何人发生纠葛。

就这样也不行,他不许她躲,不许她过心里没有他的平和生活,逼到她冒天下之大不韪,逃出宫去。后来失败,虽没有降罪于她,但逼迫的她更甚。终是一丝希望都不给,令她懦弱地选择了那条不归路。

懦弱,她现在也是啊,他怎么就那么强大呢?好像只要这世上但凡还有一个她在乎的人,她就不得不受制于他。

不!这不是强大,这只是无底限之人行无底限之事。他们强取,他们豪夺,他们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这就是他们屡屡得手的原因。

“行吧,重新送一份吉礼过来,还是你来送,还是三日后。”

李肃开口打断了王承柔的神游,王承柔也没想到,她可以在李肃面前走神,可能是怕着怕着,也就怕习惯了,习惯了也就不怕了。

至于李肃提出来的要求,王承柔心里早有预期,可这个贺礼不能再是从那个箱子里拿了,送什么才能令他满意,揭过这节呢?

她只道:“小公爷可有什么喜好之物,笔墨、雅画、古琴,还是古棋?”

这里面只有古棋是李肃真心喜欢的,王承柔特意与其它之物混在一起,放在最后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