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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娘娘(276)+番外

这种疲倦没有伤害到她的身体,却令她的心理出了问题,最终严重到要了她的命。无论怎么说,上一世,他是逼死她的罪魁祸首,他欠了她。这一世他想要弥补,用自己的方式,偏巧这种方式是她不想要的,在她看来是对她的另一种逼迫。

他明白的,他真的明白,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放不下。王承柔如流沙,他攥的越紧,她流失的越快,可是想要他松手,死都不可能。

李肃缓缓合上册子,不在乎他又如何,不爱他又如何,至少她还活着,她是他的妻。

李肃只能用这样的想法来掩盖他的后悔,他后悔上一世没有立她为皇后,没有早早地正视自己的内心,早早地与她一世一双人,如果他那样做了,就没有了后世之事。

他还后悔,这一世没有让他更早些恢复记忆,如果他能提前想起所有,他也有把握重新追回她。可惜天意弄人,只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却没有给他们重修于好的可能。

李肃指了下册子,然后道:“给皇后送回去,就说朕准了。”

唐九刚把册子拿在手上,李肃又道:“不用了,朕亲自过去。”

李肃想通了,为什么要强撑一个月,活受相思之苦。他想她了,他要见她。

“圣上驾到。”元尊殿想起这道声音,屋内正教张安眠翻绳花的王承柔手上一顿,却见眠眠跳了起来,朝外面跑去,这孩子表现出与她一贯冷静自持的性子截然不同的一面。

王承柔心下一动,站起身来走在张安眠身后,然后她眼见着眠眠扑到李肃怀里,李肃眉眼带笑,一脸慈详地抱起了她。

李肃越过张安眠仰慕的小脸,望向王承柔,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眼中布满震惊与不解。

李肃抱着张安眠往屋里走来,所有人跪下迎驾,只王承柔站在原地看着他。李肃笑着拉起她的手,语气宠溺地道:“进屋吧。”

眠眠听到皇上这样说,她马上回头看向母后,眼睛里都是希冀。王承柔知道这希冀是什么,小时候父母吵架,父亲主动与母亲说话,她与哥哥就会这样看着母亲,希望母亲能借坡下驴,与父亲重归于好。

可是眠眠啊,阿娘与皇上的情况不一样,她与他永远没有重归于好的那一日。

王承柔一个转身,挣开了李肃的手。李肃装做不在意,抱着孩子先她一步进了内室。

待李肃坐好,王承柔对张安眠道:“眠眠下来,莫要扰了皇上。”

李肃不敢再刺激她,他收买人心的手段都是在私下进行的,并不是要做给王承柔看的,以她不信他的程度,他当着她面这样做,只会加剧王承柔对他的不满。

他主动放下眠眠,收了些笑意,只道:“我与你母后有些话说,你去外面玩一会儿。”

张安眠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但她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中重新充满神采,看了看母后,对着二位长辈施了礼道:“那,儿臣先下去了。”

李肃:“嗯,去吧。”随即吩咐下面人道,“看好公主,最近日头毒了,不要让她长时间站在日头下,宫中有池子的地方都重新绪了水,小心莫跌落,还有那些假山,莫去攀爬。”

李肃说这话时顺口又自然,充满了慈父般的担忧,待宫人下去,王承柔哼笑一声。李肃问她:“你笑什么?我有哪里说得不对?”

王承柔:“圣上歇一歇吧,眠眠已经跑远了,你这些话她是听不到的。”

李肃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不以为意:“何故要让她听到,只是曾听侯夫人说过,你小时候就爱下河登高,所以想着怕这孩子随了你的性子,才让宫人多精心些。”

王承柔脸现不耐,那点假笑也没了:“圣上为何事而来?”

李肃:“来还你这个。”

李肃把袖中名册拿了出来,王承柔扫了一眼道:“可是有不妥?”

李肃:“并无不妥,你做的很好。”

“那就好,臣妾查了日子,马上接二连三都是吉日,可做圣上亲选之日。”

李肃把目光从茶杯中拾起,抬眼看她,看了会儿他才道:“不用了,皇后这么能干,就帮着朕一并理了吧,可着你的心意选。”

王承柔起先一楞,她想说怎么是可着她的心意选,又不是她的后宫,但又觉没必要多言,她道:“是,臣妾遵命。”

李肃放下茶杯道:“你真不怕宫中进了新人后,对九宇公主来说环境是否过于复杂。朕说过她是长公主,她就永远是,但驾不住有人嚼舌,起了坏心。”

“她该早日面对现实,不是亲生的永远都不是。”

门外本想进来取花绳的张安眠听到皇上与母后提到了她的名字,于是她停下脚步,把这几句都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