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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417)+番外

作者: 青丘一梦 阅读记录

她落座了,甘棠等人方坐下,弘晖已喝了一整碗定神汤,他今日跟着应婉在永寿宫呆了一下午,看着瑞初疼得满额头冷汗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好受,这会眼圈红红的,灌药也不吭声。

应婉是有心叫弘晖记住,瑞初是为了救他才受了这样大的罪,也意在告诫弘晖,日后行事要量力而行,以稳妥为上。

小孩想不到那么多,他只是看着姑姑受罪,心里愧疚难当。

敏若低低一叹,用过膳,摸了摸弘晖的头,安抚他道:“你还小,姑姑保护你是她甘心的,你心中并不必因此有什么负担。只是千万记住,日后行事要小心稳重,量力而为。不然这次有姑姑救你,下次便未必能够如此幸运了。”

把给自己牵马的缰绳交给他人的侍卫,这在敏若眼里就是一个绝对作死的动作。

弘晖或许还小,但生在帝王家,他必须早早有安全意识。

弘晖红着眼用力点点头,过一会进了内殿,站到瑞初的床前,他低头看着瑞初,闷闷道:“七姑姑……弘晖错了,弘晖再也不任性了,您快些好起来好吗?”

瑞初微微动了动唇角作为安慰,略抬起左手,弘晖连忙把脑袋凑过去,让瑞初揉了一把。

瑞初道:“七姑姑会赶快好起来的,你不要担心了。跟额娘回去吧,好好在家休养两天。”

弘晖红着眼圈点点头,临走前,坐在瑞初的床前,应婉小心地摸了摸瑞初受伤的那只手臂,郑重地低声道:“这伤,四嫂一定给你找回来。……你四哥已说了一遍的话,我想我还是要再说一次。此大恩,我永世铭记,日后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点点自己的心口,“都记在这了。”

瑞初似乎低低笑了一声,止痛的汤药这会过了劲,手臂和肩上的伤都在痛,她背也摔得大片大片的淤青,但为了处理前面的伤,也顾不上了。

她额头上的冷汗就没断过,这会低笑一声,也有些有气无力,却又莫名地有几分和敏若如出一辙的潇洒。

“我要那么多赴汤蹈火做什么?四嫂若是心里记着,不如将那宋代拓的《雁塔圣教序》赠与我吧。”瑞初道。

应婉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心中又生怜惜,为她擦了擦额角的汗,轻声细语地道:“好,都好。你四哥那还有《快雪时晴帖》的拓本,我都给你弄来。”

敏若轻笑一声,知道这夫妻俩手里的那些好帖子怕是都要进瑞初的口袋了。

公主们相继离去,洁芳和安儿留到最后,若非宫门将要落锁,他们两个不好在宫内留宿,只怕还不肯走。

临走前,敏若平静地温声对安儿道:“戒骄戒躁。须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哪怕眼下一时毫无头绪,也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安儿郑重地点点头,敏若缓和了眉眼,带着笑嘱咐道:“回去吧,一日不见你们,芽芽该想了。”

洁芳轻声道:“明日我带芽芽进来看您和她姑姑。”

“好。”敏若点点头,看着安儿和洁芳并肩站着,一双璧人,她心情都稍微舒畅了些。

不多时人皆离去,殿里掌了灯,品质最好的玻璃做的灯罩内烛火辉煌,殿内数盏玻璃灯照得屋子分外明亮。

今晚会有值夜的太医和医女在永寿宫门外、永寿门内的值房中候着,随时听候传唤。

关永寿宫门前,瑞初身上的伤又换了一次药,手臂用了夹板,平放在床上。

她从小不喜欢有人守夜,但今夜是注定得有人守着她。

敏若本打算自己留下,都交代人去取枕褥寝衣了,瑞初道:“额娘……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敏若停住口中吩咐事情的节奏,转头看她,压了一日的那口气这会才叹出来。

“你长这么大,额娘头次见到你如此狼狈的模样。”敏若眼睛微有些湿润,侧头去擦了一下,方哑声继续道:“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啊?”

瑞初眼睛也发涩,低声道:“可您留在这,知道您休息得不好,女儿这一夜也注定难以安心入眠。”

她就是知道怎么劝敏若才戳敏若的心窝子。

敏若侧过头去深深吸了口气,兰杜也劝道:“奴才留在这守着公主,娘娘您还是回去歇着吧,不然公主也无法安心休息。”

敏若走到床边,摸摸女儿的脸,默了半晌,问道:“那粥吃着喜欢吗?”

瑞初笑着点头,“喜欢极了……不过下次额娘不要做了,乌希哈姑姑做的就很好。”

敏若道:“给你做点东西吃,额娘心里安稳。……今日之事,一时半刻可能查不出结果了。”

“如此正大光明地算计太子膝下长子,幕后之人但凡不是个痴傻人,便不会留下痕迹。”瑞初仍是带着笑的模样,她今日笑的比往常三四日加起来都多。

正是如此,敏若瞧着才更心疼。

“但日久天长,总有些事会露出痕迹的。”瑞初道:“锁定了那几个人,总有能撬开他们经手此事的心腹的嘴的机会。”

如果没有,就创造机会。

而且,如此大的事,八成会有他们要扫清自己身边最后的知情人的一日。

只要严密监视,留心注意,一切终将水落石出。

敏若亦是这样想的,她见女儿通透平静,便放下心,又道:“你的伤并不碍事,太医不敢说准话,但窦春庭私下与额娘透露了。”

瑞初道:“如此,额娘可以放心了。”

“……你疼着,我怎么能放心 ?”敏若叹了一声,看着她喝了镇痛的汤药,洗漱安稳躺下,方才从偏殿里离去。

瑞初就这样开始了养伤生涯,伤筋动骨的伤都不易好,幸而逢秋冬季而不是春夏,否则京师的夏日那般炎热,瑞初恐怕要有大罪受。

一切如敏若所料。

富保忙了数日,查到最后都是断了的线索。

看着递上来的文书,康熙脸色阴沉得可怕。

太子立在一旁,微微垂头,他心里怀疑大阿哥,又查不出任何线索——不仅是富保受康熙的命在查,这一桩疯马案,京中至少有四批人马在查:康熙的、太子的、安儿的、四阿哥的。

按理说,这四拨人一起查,就是深埋地底三丈的东西都能挖出来了,偏生这案子,线索查出一点就突然断掉,那两个有问题的侍卫像锯了嘴的葫芦,一声不吭,还都是父母双亡之人,再查妻儿,早已遁走不知去往何方。

那匹疯马是被用了药算计了,可循着用药这条线索追下去,也查不到踪迹。

简直是最完美不过的悬案。

敏若听了安儿所言,静了半晌,竟然笑了。

安儿本来气恼,见她如此心里又瘆得慌,小心翼翼地道:“额娘,您别这样……”

“我是真不生气。”敏若笑着拍了拍安儿的头,意味深长地道:“这世上,没有能忍住一辈子不冒头的老鼠。”

安儿坚定地道:“瑞初的伤,绝不会白受。”

这件事看似如此过去了,但宫里宫外,没有一个人真正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