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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大龄宠妃(245)+番外

作者: 天行有道 阅读记录

同样心怀惴惴的还有和亲王, 作为当日唯二的见证人, 他真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早知道会撞见夫妻吵架的名场面, 说什么他都不会跟着和敬公主到画舫上去——可谁料到当侄女的会坑亲叔叔呢?他以前跟和敬虽不亲近,可看在富察一家的面子还是客客气气的,谁知道和敬转头就拉他下水!

弘昼不想弄清其中是非黑白,谁对谁错,他只觉得自个儿倒霉透顶!你们一家自杀自灭,凭什么要他背锅,他前生造了什么孽哟!

弘昼连着两宿没睡好觉,总觉得皇兄看自己的眼神里透漏着杀意,说不定下一刻就要像弘曕那般夺爵——弘曕也是个该挨千刀的,连累他被罚三年俸禄,可看在好兄弟缠绵病榻、即将不久于人世的份上,弘昼终究是原谅了他。

可他绝不想落得弘曕那般,他还有母妃要孝敬、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

谙达见他焦头烂额,因劝道:“王爷不如去求求贵妃娘娘。”

弘昼愣怔刹那,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豫贵妃博尔济吉特氏,庆贵妃虽然也是贵妃,可毕竟是明日黄花,又无儿女,不可同日而语。

“贵妃肯帮忙么?”

谙达道:“小人听闻裕贵太妃娘娘曾帮贵妃解围,投桃报李,或许贵妃愿意施以援手。再者王爷也不是要她粉身碎骨,只求帮您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罢了,想来不至于太过为难。”

弘昼觉得有理,转头就送了名帖过去,可仓促里来不及准备礼物,只得向就近的渔户买了几篓鲜鱼活虾,听闻贵妃喜爱美食,聊表敬意。

郁宛跟和亲王并无太多交集,只除了都当过十二阿哥的老师,可她对弘昼印象不错,认为是个大智如愚的人物——虽然这回是真愚。

弘昼见了她神色极为谦卑,而他因为发福的缘故模样甚是滑稽,叫郁宛看上去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哈士奇,好容易才忍住笑意。

弘昼就更不安了,难道娘娘嘲笑他送来的礼物太寒酸?连忙赌咒发誓,若帮他度过此劫,他愿意把一半的身家奉上——反正贵妃也不知他身价几何。

郁宛摆摆手,“王爷太客气了,实在不必如此。”

她觉得和亲王太过庸人自扰,皇帝与他同龄,自小结伴长大,还会不清楚兄弟脾气么?和亲王就不是损人利己的那种人,何况让皇帝出丑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身家性命都系在皇帝身上呢。

弘昼委屈道:“我只怕皇兄迁怒。”

到底他亲眼目睹了乾隆的家丑,和敬这个亲女儿不算,皇帝对兄弟有多严苛他是知道的,明面上或许不会如何,可暗地里使些绊子,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郁宛见他这样不放心,只得答应等皇帝再来时会帮他说说情——虽然郁宛也不知几时能见着皇帝面,这几日乾隆情绪尚未平复,除了李玉是一概不许打扰的,就连太后也吃了闭门羹。

郁宛自不会以身犯险,除非皇帝主动来找她,否则宁愿这么耗着。他与她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犯不着为彼此的情绪买单。

郁宛确实记得裕贵太妃曾帮过她,有一回皇后贵妃皆不在宫中,舒妃仗势欺人,是裕贵太妃出来平息干戈的,因此想将那些鱼虾退回去,区区举手之劳、只当报恩便是。

可和亲王坚持要她收下,拿人的手短,贵妃要他的东西,才证明肯帮他的忙,否则势必不能心安。

郁宛无奈,只得笑纳,叫小桂子过来数了数,除了几篓青蟹河虾外,还有一尾肥美的大鲈鱼!就这般和亲王还说是薄礼,她看抵得上国宴了。

挑了几篓叫送往各处分分,容妃喜欢吃鱼,庆贵妃爱吃白灼虾,依着各人口味添减些便使得,至于惇嫔,郁宛既无心打听她喜好,左右惇嫔位份也在最后,便把那剩下的给她便是。

郁宛看着那条大鲈鱼却是磨刀霍霍,她也等不了多久,才养着吐了一夜的沙,次日就叫送去厨房烹饪,生怕越放越瘦。

还特意交代了,鱼头可以煮汤,鱼身拿来清蒸,至于砍下的鱼尾也要油炸得酥酥的,当下酒菜正好。

等这么一桌全鱼宴呈上来,乾隆也闻香而至。

郁宛没料到他会过来,心中腹诽了一句鼻子真灵,面子却笑语寒暄,“万岁爷今儿怎么有空?”

乾隆把自己关在房里生了几天闷气,原以为郁宛也会像他这般,哪知见了面却是自得其乐,不由得十分纳罕——他是知道她跟那拉氏多么要好的。

郁宛见他发呆,料想是赖着不肯走了,只得让新燕摆碗筷来,可惜鲈鱼天生长不了太大,早知道该让和亲王多带几条来了。

乾隆心念一动,“弘昼来过?”

郁宛心道皇帝的耳报神还真灵通,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他,便讪讪点头,“和亲王想让臣妾代为求情,恕他不敬之罪。”

小心翼翼添了句,“万岁爷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计较的,是不是?”

乾隆哂道:“你倒是爱管闲事。”

郁宛摸摸鼻子,“谁叫和亲王带了臣妾最爱的鲈鱼来,臣妾怎么忍心拒绝?”

乾隆面上微微浮露出笑意,随即却沉声,“你不想问问皇后的情况?”

郁宛尽可能把语气放自然,“皇后娘娘不是生病么?太医院圣手诸多,自然是回去更加放心。”

到了这个关口,她只能装作没事人般,好在负责护送那拉氏回宫的是福隆安——福隆安是个厚道人,当初跟和嘉公主成亲,还是那拉氏主的婚,福隆安怎么也会照拂一二的。

只是还有一事……郁宛问道:“皇上打算怎么安置十二阿哥?”

乾隆脸上有些阴郁,“太后把永璂召过去,朕却不忍母后年迈之身还如此辛苦。”

当然这也是那拉氏犯下的过错,她平白惹出这场祸事,烂摊子还得人去收拾。

郁宛缓了缓声音,“万岁爷无须忧心,十二阿哥年岁也不小了,太后娘娘只需要照拂四五年,等成亲开府了便轻松许多,何况慈宁宫自有奶母和嬷嬷们在,不必事事经手。”

由太后亲自抚养自然是最合适,那拉氏毕竟是中宫,嫡子交给哪个妃妾都不妥,将来该怎么论?何况以那拉氏眼下的处境,也难保养母能全意对待永璂,可有血缘的亲祖母自然不同,皇太后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孙儿——想必亦是怕落得跟四阿哥六阿哥那般,皇帝过继亲儿子也不是头一次了。

乾隆明晰地感知到郁宛心境变化,胆怯、畏缩,还有惶恐。

她怕他会像对待那拉氏那样对她?

乾隆下意识拉起她的手,“这几日天虽然和暖,可船上风大,你该添些衣裳。”

郁宛点头,“臣妾都记着呢。”

她不打算多跟他聊那拉氏,因为说了也无用,以前她常劝他“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可郁宛才是贯彻得最彻底的人。

她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既然皇帝不愿意聊,她就识趣到底——装傻她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