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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试一次(37)

“不好吃带你来干嘛?”季明伦把菜单递给另一位服务员去下单,“这的芋泥八宝饭很畅销,很多人都是冲着它来的。”

江凛喜欢一切芋头味道的食物,尤其是芋泥。不过光吃芋泥容易腻,所以他更爱中间裹着芋泥的八宝饭。

这家店上菜很快,不多时服务员就端来了一盘热腾腾的芋泥八宝饭。黑色的糯米中间撒着喷香的芝麻粒,扒开能看到包裹的软滑芋泥,江凛用勺子舀了一口,稍微吹了吹就送进嘴里,被烫了也舍不得吐掉,一边哈气一边咀嚼。

季明伦很久没见过他这么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了,打开一瓶王老吉递给他:“喝两口,别烫破嘴了。”

不想被王老吉的味道影响口感,他又推开饮料,等这一口终于咽下去了,他把勺子递给季明伦:“你也吃,真的很好吃。”

两人手边的餐具都还没撕开塑膜,江凛用的勺子是随盘子一起拿上来的。盯着那把圆形的不锈钢勺,季明伦一时没有动,江凛也从他的迟疑中反应过来,彼此已经不是可以共用餐具的关系了。

捏紧勺柄,江凛想表现得自然些收回来,只是还没动就被季明伦握住了手,就着他拿勺子的姿势舀起一口。

微凉的手背被温热的掌心包裹住,江凛看着季明伦张开嘴,那勺八宝饭被吃进去,而季明伦也没有刻意不碰勺子。

唇瓣抚过银色的表面,江凛的注意力停留在那双沾了油光的薄唇上,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一年前接吻的感觉。

那时他太过震惊,已经记不清和季明伦交换唾液的过程了,只记得那人传递过来的呼吸很热,压着他的唇瓣却很软,气息是急促的,但是动作不粗鲁。

嘴里弥留的甜味还未消散,手背的热度先消失了,季明伦松开他的手,抽了张纸擦嘴,提醒他说:“味道和我上次尝的一样,趁热吃吧。”

第26章 他抱他了

擦完嘴的纸巾被揉成一团放在手边,季明伦看似不经意地瞥了江凛一眼,江凛正盯着那把勺子,神情略有些呆滞。

考虑了下刚才的举动,季明伦心知是有点过火,可江凛就这么把勺子递来了,也没介意过两个人共用会有什么问题。

猜到江凛现在盯着勺子不动可能是感觉到不适,季明伦又伸手过去,握住勺柄末端说:“让服务员换一把吧。”

江凛回过神,握紧勺子道:“不用。”

季明伦和江凛对视一眼,松手后顺势拿起桌上的手机解锁,等到他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了,江凛心下一松,用勺子舀了一勺中间的芋泥。

季明伦就在对面,他做不出任何过界的举动,只能让勺子在嘴里浅浅滑过就拿出来。

吃了几口后,服务员把锅底和几道涮菜先端上来了。季明伦放下手机,江凛问他要不要再吃点,他说不用,江凛就抱着那盘芋泥八宝饭吃了个底朝天。

白色盘底沾着一层薄薄的猪油,季明伦看着都觉得腻,没想到江凛还有点意犹未尽。看他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米粒,季明伦忍不住笑道:“好吃也克制一下,吃多了对胃有负担。”

江凛也没打算再叫一份,把盘子往里面推了点说:“这家真的好吃,下次再来。”

季明伦把锅里飘的皇帝菜夹给他:“吃点青菜解腻。”

江凛拿起筷子,才吃两口季明伦就又往他碗里放了鸡枞菇和山药,不等他吃完,继续添了莴笋,冬瓜,西蓝花。

这些素菜都是他吃火锅时喜欢涮的,季明伦边吃边夹给他,估摸着差不多了便放下筷子:“再吃该撑了吧?”

“嗯。”江凛用纸巾擦鼻子,声音有些含糊地说饱了。

季明伦也抽了纸巾擦嘴,江凛又说:“你怎么只吃这么点。”

他过敏不能碰发物,季明伦也不吃那些,一顿下来全是素菜。

“就当清肠胃了,”季明伦抬手招来服务员,“我中午吃了麻辣香锅有点腻。”

结完账走下楼,台风过后气温又回到了30多度,一跨出店门就有热浪扑面而来。两人快步回到车里,江凛抽纸巾擦脖子上的汗,发现季明伦把空调风调低了,他说:“很热,开大点。”

季明伦说:“这样吹最容易感冒,忍一忍回去洗澡吧。”

江凛只得作罢,靠在椅背上用手扇风。刚才走之前他又喝了一碗火锅的汤,现在正是最安静不下来的时候,季明伦的视线在他汗湿的锁骨上稍作流连,发动车子往他家的方向开去。

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江凛总算没那么热了,扇风的手放到大腿上,很快季明伦就听到了打哈欠的声音。

车载时钟显示三点四十四,江凛靠在头枕上,眼睛半睁不睁,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他的作息很规律,最晚十二点之前都会上床,以前季明伦的作息随了他,后来两人分开一年,季明伦开始频繁熬夜,有时玩游戏上瘾了干脆通宵不睡,现在到两三点了还不觉得困是常态。

没说话吵他,季明伦将车速降下一些,又开了一段路,江凛睡着了。

踩着油门的脚又松了松,季明伦转脸看着身边人。

车内没开音乐,只有电车发动机运转的轻微声响。他的右手肘搁在中控扶手台上,几寸之遥便是江凛放在大腿上的左手,弯曲的指尖贴在扶手外侧的皮纹上摩挲着,最后还是没向右边伸出,只是抬起抓住了方向盘。

等到车子拐进江凛家的小区大门,季明伦才想起江凛的车还停在粥店对面。

现在再开回去拿车太麻烦,重要的是江凛已经很累了,季明伦连吵醒他都不舍得,更遑论让他在这种状态下开车。

停在楼下,季明伦熄了火,在车里坐了一会儿。

头顶的月色穿透玻璃,似一层霜覆在江凛的面容上,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像剥壳的鸡蛋般柔软,季明伦不自觉地伸出手去,指尖刚碰到江凛的脸就不敢再动,怕这样的触碰会把人吵醒。

贴了一会儿后,发觉江凛并没有醒的迹象,季明伦又将手指移到嘴角,指腹轻抚过温热的唇瓣,寻找着记忆中那次初吻的触感。

那个短暂而失控的吻是他对江凛做过最大胆的事,可在江凛不知道的角落里,他早已想着江凛发泄了无数回。想到今早回去后的荒唐举动,他收回手,拿起烟盒下车了。

靠在旁边的树下,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游戏里的好友在微信喊他上线,说他最近这段时间怎么老是没空来两把,篮球队队长说四天后的练习赛提前到后天,让他明天下午记得去练习,还有母亲程昱发来的消息,问他下周有没有时间,大姨夫生日要过去吃顿饭。

繁琐的事情不少,他却一条也不想回复,把烟抽完了便坐进车里。

江凛还在睡,他从后座拿了条薄毯子盖在江凛肩膀上,又把空调风再关小些,看了江凛一会儿,他也闭上眼睛。

只要江凛能在身边,哪怕只是多一分钟这样的陪伴也好。入睡之前他如是想着,即便清楚是不合时宜的念头,也很快在这种安逸的氛围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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