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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80)

“啊?”

愣神的宁秋砚微张开嘴,发出个沙哑的音节,那若隐若现的牙齿和舌头都很干净,很湿,是鲜活的颜色。

关珩需要用行为来向宁秋砚解释。

他捏住宁秋砚的下巴,让宁秋砚无法合拢嘴唇,随后使用一根手指,触碰了那柔软的唇瓣,再将手指探入了湿润中。

“我要的是这样的交付。”关珩语气温和,却不太温柔地按压了那小而滑的舌尖,“而我,作为奖励的一部分,会给你精神与身体上的忠诚。”

第51章

这是宁秋砚第一次体会到关珩身上的欲念。

对他的,浓重的欲念。

手指进入口腔的一瞬间,“轰”的一声,宁秋砚整个大脑都烧着了,对周遭世界的所有感知都消失,只能看得见关珩,听得见关珩。

那手指并没有多具挑逗性,却是恶劣的,宁秋砚下意识躲了躲。

关珩浓如墨的眉眼映衬苍白肤色,让人想起笔锋凛然、幽静高远的山水图。

根本无法将他和人世间的情色欲望联系在一起。

宁秋砚躲开,关珩的手指仍是湿了。

他看上去仍是平静的,见到宁秋砚这样的反应,还淡淡地问:“连这种程度都不能接受吗?”

宁秋砚的唇上也沾了水渍,湿漉漉的,人从里到外都透着红。

如果再多碰一下,可能就会冒烟。

“宁秋砚。”关珩叫了他的名字,“你是不是太容易害羞了点。”

信息太多太爆炸,完全不在意料中。

甚至,是截然相反的。

宁秋砚的大脑处理器彻底宕机,他兀自消化信息,诺诺地说不出话,关珩已经站了起来,顺手在他的头顶上一按,动作自然。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来隔壁房间。”

关珩一走,宁秋砚立刻就把滚烫的脸埋在了膝盖上。

救命。

怎么会这样。

原来关珩是这个意思,原来关珩提出的那些交付是这方面的,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大胆地说想要关珩,却没想过关珩本来就是奖励的一部分。

[会给你精神与身体上的忠诚。]

这句话给的冲击力太大,宁秋砚用胳膊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身体止不住在地上摇晃,听到自己的心跳撞击鼓膜。然后,他猛地站起来,快速地去浴室给自己洗了把脸。

水珠从脸上滑落,镜子里的人很兴奋,嘴唇是红的,眼睛在发光。

看上去没什么用的样子。

酒店的这一层只有四个房间,都是套房。另外两间都在走廊的另一头,只有旁边的这个房间才能称为隔壁。

宁秋砚知道关珩就同一家酒店下榻,但是不知道他就住在自己旁边,仅一墙之隔。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安静无声。

站在门前,宁秋砚恍惚中回到了第一次推开关珩卧室门的时刻。

那次关珩也是在开始前让他考虑,像这次一样。

这扇门有很强的代表意义。

推开它,代表同意,代表新的关系开始。

门没有锁。

宁秋砚抬手,手掌覆在冰凉的门板上,推开了它。

没有迟疑。

就算门后是淤泥沼泽,他这片在大雨中顺着水流打转的枯叶也甘愿陷落。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不管是生活在白昼还是黑夜,他都心甘情愿。

他太迷恋关珩了。

但房间里并不是只有关珩一个人在,曲姝和另一个医生打扮的人也是在的。

看来关珩叫他过来是另有原因。

房间的构造和宁秋砚住那套差不多,风格上略有不同。

夜里,所有的窗帘都大开着,灯也几乎全亮,关珩保持着在渡岛大宅里的习惯。

小雨未停,落地窗映出的城市夜景经过水珠折射形成了朦胧的光晕,非常漂亮。宁秋砚从昏暗的地方来,一时不适应这样的明亮,眯了下眼睛。

三人本来正在说话,关珩瞥见宁秋砚进来,便对他说:“过来坐。”

关珩站在落地窗旁,身前正好有个单人沙发,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沙发靠背上,轻轻地敲了下,墨绿的沙发映得手指冷白如玉,那指尖刚进入过宁秋砚的口腔。

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宁秋砚走过去坐好,大家便都朝他看来。他一下子成了中心,有些不明所以。

医生挂了听诊器,微笑着对他说:“我姓王,是关先生的私人医生。听说你在火场受了点小伤,不要紧张,我再帮你看看。”

又是一位私人医生。

关珩生活在渡岛,宁秋砚以为他身边只有凌医生便够了,原来在外面的世界里也是有所安排。

宁秋砚注意到医药箱旁有些单子,好像是他上午去复查后的那些报告单。他一走神,关珩便立刻发现了,大手从后方轻轻扶住他的脸,低声道:“不要动。”

这样的肢体接触很亲密,曲姝和王医生却都表现得很平静,视若无睹。

王医生只做了非常简单的检查,然后便对关珩说:“的确比原来想的要严重一点,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使用药物治疗好好休息的话,半个月左右就能恢复如初了。如果您不放心,那么要注意剂量和及时进行体表降温。”

前面说的话和医院说的差不多,后面半句宁秋砚没有听懂。

只听身后的关珩说:“知道了。”

王医生收拾好东西要走,曲姝热情地说“我送您”,两人便礼貌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

关珩从沙发旁走开,去到套房配备的中岛台旁。会客厅和简约的餐厨是一体的,宁秋砚能看见关珩站在中岛前拿出一个杯子冲洗,随后便没了声音。

宁秋砚只能看见关珩的背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脑中都是刚才在隔壁的画面。

关珩转过来时手里端着一杯水,水的颜色很奇怪,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粉色。他来到宁秋砚面前,蹲下来,端着水望向宁秋砚,像哄问小孩那样开口:“现在想吃点东西了吗?”

他指的是吃晚饭之类的,宁秋砚这晚粒米未进。

“粥,汤,或者其它的,填一下肚子,补充你的体力。”关珩说。

见宁秋砚摇头,他将那杯粉色的水递近了些,示意道:“喝了这个会很热,也会很不舒服,你会觉得很累。”

现在关珩恢复了过去的模样,是宁秋砚所熟悉的,就像在对他介绍怎么去拼好一副拼图。他明明半蹲着,却是优雅而强势的,并不让人觉得低姿态。

宁秋砚暂时还是不太想吃东西。

这时候他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喉咙干涸地问:“这是给我的?”

“是。”关珩说,“你需要全部喝完。”

宁秋砚眼皮轻轻地一跳,他想起了上次自己在船上划破,回家后却又消失的伤口,也想起了渡岛那个被鹿角戳破了肚皮却又康复的小工。关子明曾经告诉他说不要带着伤口上岛,因为“只要他们不想让你死,就都能好”。

现在他们已经不在渡岛,可是关珩在这里,一些原因不必说得太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