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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111)

像是在检视自己留下的标记,或者是检视忠诚度,关珩问:“有没有摘下来过?”

宁秋砚摇头:“没有。”又说,“只是在清洗护理的时候有。”

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主动上楼,还在电话里说“我很想你”,宁秋砚这副样子是在太乖。

关珩眸中的红色加深,往瞳孔边缘扩散,人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

“乖孩子。”

关珩低低地表扬,似乎非常满意。

“想要奖励吗?”

宁秋砚的手无意收紧,指尖贴在睡袍软滑的布料上,微微陷入布料下的肌肉里。

“想要奖励。”他羞赧地回答。

“嗯。”关珩道,“想要什么?”

宁秋砚洗过脸,发梢还有点湿润,身上有很清爽的味道,单纯得一眼就能看穿。

他的脸已经红得不能看了,却还要大胆地将想要的奖励说出口。

他小声地对关珩说:“想要接吻。”

第72章

这个奖励要得很应景,马上就能兑现。

关珩视线稍微往下,落在宁秋砚的嘴唇上,睫毛敛去了其中情绪。姿势缘故宁秋砚要高上一些,关珩其实是抬着头的,但随着他的靠近而落下来的吻,仍然充满了上位者给予的赏赐意味。

昏暗光线将他们的脸都隐在阴影中,带着昏黄的暖色调。

环境是如此的安静。

世间的所有喧嚣烦扰都远在海洋另一端,只有这座岛屿,这栋宅子,是属于他们的避风港。

唇瓣相触,鼻尖摩擦到鼻尖,宁秋砚的呼吸火热,而关珩的很凉。

亲吻很短,也很温柔。

一触即分。

关珩兑现的奖励结束了。

饶是宁秋砚原本想要的不只是这样,可因为关珩埋藏在冷淡下的珍视,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满足。他没有提出什么异议,眼神澄澈,仿佛只要得到一点点宠爱,就会满心满眼都是关珩。

噗通,噗通。

宁秋砚的心在快速地跳动,对关珩的反应很明显。

“还要吗?”

几秒后,关珩忽然低声问。

宁秋砚没来得及回答,便觉得视野一阵模糊,腰部被一双大手扶住,整个人往下一坐,膝盖就触碰到了柔软的事物。

转瞬间,他们竟然已经来到了那张关珩常躺着的横榻上,而他正以和上次在汽车后座差不多的姿势,双腿分开地跨坐在关珩身上,被按着后脑勺低头。

分别后大约不止是宁秋砚一个人在等待。

毕竟从体感上来说,时间对于人类或血族都一样长。

答案不重要,关珩再次吻了上来。

这次的吻重而狠,满是谷欠望,不再掩饰,也不复刚才的温柔。

电流不断窜上宁秋砚的背脊,鞭笞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浑身发软,控制不住自己泥似的往下坠。

他试图搂紧关珩,却被挡开了手,转而天旋地转,人也倒在了横榻之上。

双手都被举得高高的,压在头顶上方的位置。

关珩俯视着他,是不允许他主动触碰的意思。

宁秋砚立刻想起了酒店里的大理石台面,饶是情难自禁,也霎时老实了不少,面上绯色如霞,急速地喘息。

关珩一手控制着他的两只手腕,另一手则自后方微微用力,迫使他抬起脖颈。

这个姿势让宁秋砚像是在献祭,分外羞耻。

关珩复又低下头来亲吻,探入他湿软的口腔,他被迫张开了唇齿,被勾着舌尖吮吸舔舐,双腿不自然地蜷起,一阵阵发颤。

亲吻舔舐的间隙,他无师自通地开始换气,伴随短促的、无意识的声音:“……唔。”

声音很快就被关珩堵住了,闷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滚烫粗重的喘息。

吻越来越湿,入耳尽是唇舌缠绵的水声,让宁秋砚脑内炸了般,完全无法思考,整个人都烧得不像话。

被桎梏的双手一直都不能动,不能抱关珩,也触碰不到关珩。

他迷迷糊糊地想——在这个房间的正下方,两层楼板之下,在一楼的客房的那个黑色小皮箱里,装着的是本该用来束缚他的东西。

关珩是不是要亲手将它们扣在他的手腕上,将连接它们的部件挂在某个地方固定住,不允许他随意移动,也不允许他挣扎。

心跳快得可怕,体温也在升高。

热意从宁秋砚的唇瓣、脸颊,乃至全身的毛孔不断冒出,将他身上独特的气味混合人类气息散发出来,融合在空气中。

关珩的吻停滞一瞬,少时,吻才重新落下。

节奏放缓了许多。

吻也恢复了温柔,持续很久。

此时,在卧室里的他们仿佛是一对爱侣。

宁秋砚再次被关珩抱到了身上,鼻息相贴,亲密无间。

他在轻微地喘,而关珩的呼吸也变得较为明显。

暗光里他们对视。

关珩表情冷静,拇指轻轻摩挲宁秋砚的后颈,唇的下方冒出一对雪白小点。

宁秋砚浑身是汗,红润的唇亮着水光,眼尾也是泛着红的,好像只要再粗暴一点就要碎了。

“……可以。”他轻声对关珩说,“真的没关系的。”

“您咬我吧。”

后脑一重,宁秋砚便趴在关珩的肩膀。

感到关珩侧脸过来,微凉的鼻尖触碰到他颈侧温热的皮肤,将他不经意打了个颤。

这层皮肤之下的血管里,关珩能感觉血液正在流动,随着少年的喘息,鲜活、富有生机。

他张嘴,将尖齿缓慢而利落地刺入其中,眼底红成了一片。

一滴鲜血冒出,顺着唇角流下,滑至脖颈,再顺着敞开的睡袍流至赤裸的胸膛。

宁秋砚痛得剧烈地颤抖起来,好在很快,关珩的毒素便在他体内起了反应。

痛感消失了。

宁秋砚迷蒙的视线里逐渐漆黑,只剩下落地灯朦胧的光点。

电子壁炉从地板下升起,房间里很暖,厚重的窗帘分居窗户两侧。

从这个角度看去,因地势起伏,能看见部分森林的树梢,欣赏远处起伏绵延的山峦,淡蓝色的湖泊像羞涩的少女,只浅浅露出一点点湖面。

宁秋砚从没见过这个房间拉开窗帘的样子。

原来从三楼看出去是这样的景色。

失去意识的时间大概有三十分钟,醒来后他仍然在关珩的房间,在那张高背的黑丝绒沙发里。

准确地说,是在关珩的怀抱中。

关珩高大,宁秋砚也算是瘦瘦高高,两个人在这张沙发里其实有点挤。

他们都没有说话,也没有音乐。

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窗外。

白雪覆盖了整座渡岛,包括暗绿的树梢,宁秋砚来时还算晴朗的天空已经完全变了,灰暗地压在森林上方,乌云自山峦后方蔓延过来,似乎酝酿着一场风暴。

宁秋砚抬头,朝关珩问道:“是暴风雪要来了吗?”

黯淡的天光笼罩着关珩的面庞,让他看起来与人类相似,除了肤色更为冷白。

他松松环着宁秋砚的腰,回答:“不是,只是普通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