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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101)

他惊得差点跳起来,回头望去。

关珩的表情如常,一点也没有要恶趣味摆弄宁秋砚的意思,仿佛是在做一件很正常的事。

因为宁秋砚的试探方式错误,所以他们需要再试一次。

关珩甚至都没问宁秋砚愿不愿意。

只是给了个选择。

原因很简单,宁秋砚马上就意识到,他的身体是关珩的。

以宁秋砚的薄脸皮程度,根本不可能作出选择。

关珩看着他那双满是羞赧的、湿润的眼睛,说道:“那就一起。”

宁秋砚非常后悔,前天收拾宿舍抢救出来的衣物时,不该将他们都交给酒店的人清洗。棉质的睡裤早就洗好并烘干了,昨晚洗过澡,他就穿在了身上,因为太舒服,早上起床时也没有换掉。

睡裤是格子花纹,松紧带,宽松得能轻易扯到任何部位,直至脚踝。

地毯很软,但是关珩没让他直接接触,而是轻轻抬了一下,让他坐在自己睡袍的衣摆,两人靠得更近了,关珩的体格足够高大,宁秋砚没有地方可以躲。

他们像是在进行神圣的实验,以实践获取结果。

宁秋砚的一切,包括眼皮、耳膜好像都在充血,膝盖合不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而清晰的。

窗帘拉得很死,房间门也关闭着,门把手上挂了“勿扰”的牌子,连送餐的机器人也不会进来。

他的手被另一双微凉的手包裹着,带着,满手湿滑,根本不清楚到底在做什么,关珩让他看,他只敢瞄了一眼,整个人就轰隆隆地烧了起来。

有很怪的、很细微的声音。

他往关珩的怀里缩,耳钉磨蹭在关珩的肩膀上,有点痛,鼻梁触碰到关珩的喉结。

姿势别扭极了,感觉到冰凉时,他终于没忍住气音,挣脱出手,紧紧抓住了关珩的手腕:“不……”

少年跳动的心脏撞击胸膛,迅速,激烈。

空气霎时蒸腾,只靠怀里这一个热源就烫得好像能感染,将身后这一具冰凉的躯体也温暖了。

热流涌动。

“求您。”他反复说。

明明在表示拒绝,却仍然听话地任人摆布。

连哀求也显得顺从。

关珩没有放弃的打算,任由宁秋砚抓住手腕,将其滑到底部,彻底完成。

宁秋砚抖了一下,睫毛剧烈地颤抖,下意识咬住了嘴唇,不管不顾地把脸完全埋了起来。

实验结束了。

结果非常明确,宁秋砚不会再靠那么青涩的方法来确认其用途,他已经明白了需要怎么做。不过经历这一回之后,他无论如何要将剩下的那只扔掉,再也不让它留在琴盒里达成社死现场了。

他们没有马上说话。

关珩给了宁秋砚一些缓冲的时间。

写着音符的小本子,吉他与拨片,还有橡皮与铅笔都乱七八糟地摆在地毯上,刚才想要进行的编曲讨论戛然而止,短时间内应该是捡不起来了。

关珩看不见宁秋砚的表情,任他抱着,鼻子抵着他的发顶,闻到很淡的洗发露味道和他独有的香气。那种气息与他们在湖边初见那晚闻到的一模一样。

当陌生人类的气味出现在黑暗的树林中,顺着风的方向灌入关珩的鼻腔,他几乎立刻就听见了血液在对方血管中流动的声音。

味道很温暖,很甜。

尖牙瞬间就冲破了牙龈,久违地唤起了饥饿感。

对专属血液的渴望,从他们还没见面开始就存在了,以至于将宁秋砚从湖面即将碎裂的薄冰上抱开时,关珩不得不迅速地拉开了距离。

事到如今,有的时候很难分清楚是哪一种欲望更多,但无论哪一种,都是想要占有。

宁秋砚感觉身体一起,关珩又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睡裤掉落在地毯上,顿时凉飕飕的,宁秋砚更不想见人了,如果给他一面镜子照一照,那么他肯定马上就会哭。

他们做了简单的清洗。

宁秋砚背对着关珩洗了自己,没有注意东西是什么时候扔掉的,关珩又是什么时候洗的手。

经过这一遭,他的白T恤下摆也湿了,变得透明的棉质布料紧紧贴在小腹上,隐约也有腹肌的轮廓,能看见肚脐附近紧张的起伏。

宁秋砚把上衣也脱掉了。

一回身,关珩正倚在玻璃旁,宁秋砚想要伸手去拿浴袍,却被他上前一步,压着头吻了下来。

接吻记忆复苏,关于汽车后座上那个吻的所有感觉都回笼。

空白几天后,酥麻感成百倍地涌来。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宁秋砚没穿鞋,不怎么站得住,背后的瓷砖又湿又冰。

关珩把他抱到了长长的洗手台上,轻咬他的唇瓣,戏弄他的舌根。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做更近一步的事,关珩连睡袍带子都没解开过,但唇舌的纠缠愈发疯狂,他有点凶狠地,把宁秋砚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亲吻方式都用了个遍。

到最后,连关珩的唇瓣也泛起了鲜艳的红色,和眼底的那深红一样,却仍捏着宁秋砚的下巴,一下又一下地勾弄舔吻。

应该要停止了。

他们都很清楚。

可是在这个吻结束时,宁秋砚却没有松开绕在指间的长发,主动凑了上去。

关珩制止了他。

宁秋砚有一两秒的滞涩,亮黑的双眼蒙着雾气,他知道自己没有得到关珩的许可。

此时,他的浑身上下只有一枚耳钉,没有任何遮蔽地,全都交由关珩看个清楚。他的手臂搂着关珩的脖颈,脚趾蜷缩起来,模样很虔诚。

于是关珩再次靠近,侧着头,唇瓣轻轻相贴。

宁秋砚一被允许,就朝关珩吻去。

他的吻没有技巧,只能模仿关珩的方式,却因还没学会入侵,只敢在触碰以后试着探出舌头,留下温暖的湿润感。

关珩没有回吻。

宁秋砚的腰被他的大手掐得很疼。

曲姝来时是夜里九点半,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待。

房间里非常安静,关珩正在看书,穿戴整齐,随时都可以出发。而宁秋砚裹了一件长长的浴袍,蜷缩在关珩的身旁咬笔头。

“这里可以这样改吗?”他问关珩。

关珩从书上移开视线,干脆拿过宁秋砚手里的铅笔,“唰唰”在上面写了两笔。

宁秋砚拿回笔,继续咬笔头。

“先生。”曲姝礼貌地说,“时间差不多了。”

宁秋砚像刚发现曲姝似的,这才抬起了头:“姝姐。”

关珩应了一声,站起来说:“走吧。”

顺手在宁秋砚的头上按了一下。

宁秋砚怔然,却没有动。

曲姝原以为宁秋砚会和她一起去机场给关珩送行,但看样子他是不去的。

气氛也比曲姝想象中要淡很多,关珩在玄关处取了大衣披上,就像只是临时出个门,并不会离开很久。但渡岛与溯京的距离其实很远,要见面不是出个门就可以做到的事。

不出意外的话,宁秋砚要再见到关珩,会是在两个多月后的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