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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尖齿(100)

顾煜大概不知道关子明是怎么去的渡岛,也不知道关子明一点都不自由。

电话挂断了。

宁秋砚猜陆千阙一定有账要和顾煜算,便没有再回拨。

他留了一盏灯,早早地躺上床,心里想着陆千阙的话。

一会儿担心血监会和琼斯先生的事会不会对关珩有影响,一会儿又在想如果他对关珩来说不是单纯的血契伴侣,那么到底是什么。

他们今天真的是在约会吗?

作为一名古老的吸血鬼,关珩能有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宁秋砚回忆每一个细节,都无法将其与“约会”沾边。

还有,陆千阙提到的,关于关珩会给他的回报,又是指的哪一方面?

这些都不是在关珩回来之前能想通的事。

然而,关珩彻夜未归,直到晨光乍现时才回到酒店房间。

彼时宁秋砚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上打消消乐。

关珩披着长发,身穿黑色长斗篷,手里还拎着刚摘下的面具。看来宁秋砚的血液作用已经失效,关珩采用了这样的方式,披着日光行走。

酒店暖气足,宁秋砚穿了件白色长袖T恤,浑身都是人类的温暖气息。

两人四目相对,宁秋砚先开口:“您回来了。”

关珩:“嗯。”

宁秋砚站起来,没说别的:“想要休息吗?我刚叫他们换了床单和被套。”

他们剩下的相处时间早已不足24小时了。

关珩走过去,摸了摸宁秋砚的脸,眼底有很淡的疲惫:“好。”

关珩睡到了下午。

宁秋砚一直都没离开房间,全程戴着耳机保持安静,听歌、玩游戏,或者看书。关珩对睡眠质量要求极高,所以即使要活动,宁秋砚也尽量只在铺了地毯的区域。

他收听了昨天在公园做的采样,请学长发来了存在工作室的一段音频,想要试着能不能编在一起。

顺便,他欣赏了那段拍摄关珩的视频,并产生了一点灵感,赶紧用纸笔写了下来。

正在全神贯注之际,头顶忽然被按了一下,身后传来关珩的声音:“在做什么?”

他回头,只见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关珩站在他的后方,正垂眼看他。

宁秋砚仰着脸:“我吵到您了?”

“没有。”关珩就这样坐了下来,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这么一来,宁秋砚就直接靠在了关珩怀中。

第一次这样,他有些手足无措,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摆,又舍不得走开,关珩的温柔让人沉溺。

“写的什么?”

和人类一样,刚醒来的关珩声音带着一丝哑。

宁秋砚耳朵马上就红了,告诉关珩:“是一点小片段。您还记得《昭昭》那首曲子吗?”

关珩沉默了两秒。

宁秋砚看不见他的表情,还以为他不记得了,却又听他说道:“嗯,曲子怎么了?”

“我始终认为第二部 分有一小段不够好。”宁秋砚指给关珩看,“刚刚忽然来了灵感,觉得这样编进去很不错,就试着写了一段。您看怎么样?”

关珩的声音响在耳边:“弹给我听。”

上回写完这首曲子,宁秋砚迫不及待地拍照发给关珩看,关珩是自己弹了一段钢琴,还录下了视频。

宁秋砚不好意思起来,他怎么又这样直接给关珩看了。

这里没有钢琴,可是有吉他。

“您先放开我一下。”宁秋砚小声说。

腰间的桎梏松开了,宁秋砚有些怅然若失,再过几个小时,关珩就要走了。

他提了琴盒回来,看见关珩坐得懒散,光着脚,像以往那样将手肘搭在膝盖上,正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睡醒了的关珩心情很不错。

宁秋砚轻轻吐了一口气,对将要首次在关珩面前演奏这一首曲子感到有点紧张。

因为关珩还不知道,这首《昭昭》,是他隐晦的告白。

在大火里救回来的吉他终于派上了用场,宁秋砚拉开琴盒取出吉他,并且打开琴盒内侧的小口袋,打算从里面拿一枚拨片。

一个色彩斑斓,画着草莓图案的小盒子却露了出来。

几个月前,他无知地买到了这种东西,因为价格有点贵没有舍得扔,就顺便塞进了琴盒的小口袋里。

当然,这几个月里宁秋砚每一次打开这个小口袋,都能看见它。

只是像留着作纪念似的,他明明有很多次可以扔掉,却都没有扔。

刚才打开小口袋之前,他竟然忘记了它。

现在在同一个房间,同一个人的注视下,它又出现了。

要藏已经来不及。

宁秋砚浑身僵硬,只能故作镇定地从它旁边拿走拨片,然后合上了口袋。

“会有点吵。”他说,“我稍微远一点吧。”

一转身,关珩还看着他,神情很淡:“过来,带上安全套。”

宁秋砚:“……”

小盒子还是来到了关珩手中。

宁秋砚重新被关珩搂着腰,禁锢在怀中,他不得不亲眼看着关珩那修长的手指摆弄小巧的盒子,又打开已经被拆开的合盖,听见关珩懒洋洋地询问:“怎么用的?”

宁秋砚脸红得滴血:“……套在手指上。”

关珩已经猜了个大概。

宁秋砚总集叛逆与乖顺为一体,给人强烈的矛盾感。

只是他不知道原来宁秋砚对性的探知,还可以这样青涩懵懂。

眼看他整个人已经全红了,关珩说:“套在手指上解答不了好奇。”

第65章

宁秋砚腾腾冒出热气,关珩已经从盒子里取出来了一只。

包装袋是玫粉色的,小小的正方形,中央鼓囊囊的,捏起来会有隐约的水声。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也好奇,人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奇思妙想。”关珩撕开它,“不过那时是使用羊的盲肠……现在不仅材质优化了,它还变得更薄,有各种尺寸,各种特殊设计。”

“看。”

取出来了,关珩揉捏上方。

“前面都是颗粒。”

宁秋砚靠在关珩怀中被迫看着,一声不吭,他无意买到的这种的确有颗粒。

他隐约记得,摸起来的感觉很怪。

关珩扔开包装,指尖染上了滑腻的光泽,熟悉的香精和橡胶味道飘散在空气里,那么明显,和宁秋砚记忆中一模一样,让他想躲起来。

身后的关珩连语气都没有改变:“岛上的物资采购清单里,每隔几个月都会出现这一项。”

宁秋砚怔了怔,渡岛的物资采购?

随即他反应过来,即使关珩用不到它,但岛上除了关珩还有许多佣人,他们已经在渡岛生活了一辈子,有的甚至在那里结婚生子,有这种需求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

关珩应该非常了解它的用途,说不定还在某些深夜漫步时,听到过很多不应该被听见的声音。

他没有兴趣,也从不提起,他只是清醒地瞥见人们的欲望。

宁秋砚正在胡思乱想,冷不防听见关珩问了句:“要自己来,还是我帮你?”